【原】三个老人

在那马路与街道的交叉口处，有一个小餐馆，说是餐馆，其实也就两间棚子。

我和老爸坐在门外那张小餐桌边。桌子周围随意地摆着几张矮凳。那些凳子有塑胶的，有木的，还有几个铁腿上面带个塑料板的，一切都显示出，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乡下小店。

还好那张蓝底白花桌子虽然陈旧，但擦得明亮，桌上摆着一筒黄得发白的筷子，筷子旁边那卷卫生纸还算白，然而仔细一看，纸的边缘有些许灰尘，把纸拿起来，才发现原来是放纸的盒子有些脏……

桌对面坐着一位瘦削的老者，老者黑发中掺着几乎一半的白发，两眼还算有神，他和老爸有说有笑，看来应该是老相识了。

我自顾自地在支付宝里喂着小鸡，只听到那人低声细语问了老爸一句：“恁最近都在干啥嘞？”

我瞥见老爸先是一愣，然后把耳朵稍微凑到他跟前，回了一句：“啊，我也吃热干面。”

那老头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不过声音还是有点小。

老爸，这次看了我一眼，又把耳朵往他跟前凑了凑，这次他干脆直说：“我的耳朵有点背……”

我赶紧放下手机，亲拍了一下老爸，给他“翻译”到：“人家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老爸听后又笑着和那老头聊了起来。这时店主走来问道：“你爷俩吃什么？”

店主是个老妇人，个子不高，有点微微驼背，好在头发还没全白，说话倒也和气。

我告诉她，我要吃热干面，老头刚要回答，摸了摸自己的嘴，又大声叫道：“坏了，我的假牙没带，这吃个啥呀？”

我让老爸实在不行就要一碗饺子吃，老头舍不得钱，硬说要回去拿牙，或者实在不行，回家吃饭得了。

我告诉老爸要回去的话，我也不在这吃了，一起回去得了。

老爸想了想，最终决定要三个粽子带回家吃，让我自己在这吃热干面。

说话间那个老头已经吃完饭，拿了20块钱，要让老板娘给他找钱，老板娘太忙，把20块钱扔进老爸拎着的篮筐里，给他说让他帮忙找。

这下老爸愣了，问老板娘要找多少？

老板娘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是两块钱，你早给他18就行，然后你再给我五块钱。”

说完老板娘继续忙，这俩老头就开始在那儿，啥也不想，愣愣地开始找钱。

我一算不对呀，我俩吃饭应该是六块钱，那老头的是两块钱，老头给老爸20块钱，老爸早给他18，结果还要给老板娘5块钱。这帐算的肯定有问题啊。我于是提了一嘴，让老头再算算。

结果俩老头都愣那了，问我怎么了？

很显然，他俩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我提议让老爸给那老头换20块钱零钱，这样老爸和老头这边就结了，老头拿了两块钱给老板娘，之后自己走了。

老板娘这边拎着粽子直接递给老爸，老爸拎着粽子就准备直接走。老板娘也没有拦着的意思，看样子老板娘也晕了。

于是我问老爸：“你给钱了没？”

老爸一愣，老板娘也是一愣，不过抢先回答道：“还没给。”

给完钱老爸就准备走，我这时给老板娘开玩笑说道：“这次我可给钱了啊！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提前把钱给你了，结果我吃完饭你又找我要钱……”

老板娘尴尬地一笑：“你快别说了，这次不会再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