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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最暖凡人心 王胜男||山东 妈妈说，小时候家里穷，放学之后要去山上“打猪草”贴补家用，兄弟姐妹们每个人都挎着一个小篮子上山。等到篮子里猪草渐满、夕阳的余辉洒在山脚下的村庄里，在鳞次栉比的屋舍里寻到最熟悉的那一个，望着烟囱中升起的袅袅炊烟，一群孩子便一窝蜂的往山下赶，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漫山遍野上，那是妈妈最无忧无虑的童年。 “晨起而作，日落而息。” 北方冬日里的乡村土炕和大锅是标配，繁忙了一天回到家里，往灶下添一把薪柴，旺盛的炉火把土炕烘的暖暖的，早已冻得麻木的身体在土炕上打几个滚，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惬意的事情了。每到过年的时候姥姥都会蒸几大锅胶东饽饽，醒好的面团反复揉搓排出空气，团成汤碗大小的圆团静静地摆好，在圆团表面画两条垂直线，线上每隔两厘米的位置塞一颗红枣，继续醒发三十分钟后上锅蒸。除了饽饽，还有做成各个样子的馒头，象征事业顺利的小鱼、象征早生贵子的莲子…… 灶下的柴火越添越旺，锅中沸腾的水汽伴着面食香从锅盖的缝隙间顽皮的钻出来，钻到人的鼻子里、毛孔里，每一丝香味都牵动着人的心。等到时候差不多了，灶下便不再添柴，这时候妈妈她们总喜欢往即将熄灭的柴火里扔几个地瓜或是土豆。最期待的是开锅，厚重的锅盖掀起，浓郁的夹杂着饽饽香的水汽扑面而来，这时候姥姥总会在灶台边盛一碗用来降温的凉水，她手指在水中轻点一下，然后飞快的拿出一个热乎乎的饽饽放在簸箕里，再轻点、再拿起，如同一个虔诚的教徒用最华丽的仪式感去接受大自然的馈赠。 饽饽出锅，灶火里的土豆地瓜也熟了，淳朴的香味在草木灰的香气浸染下更馥郁浓香，孩子们人手一个便开心的出门去，坐在院门下的门槛上，在烤好的美味上撒一点白糖，热气在这寒冬里跳跃着轻快的舞蹈，和檐上炊烟交相辉映，丝丝入怀，最暖人心。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兴起的传统，过年的几大锅馒头最终的归宿都是分发给小辈，似乎是古来有之，那满含着爱意与关切的美食成为所有人年节里最心心念念的“平凡之物”。 妈妈兄弟姊妹五个，毕业后都留在不同的城市打拼，城市的节奏快到他们无暇、也寻不到平静的炊烟。姥姥还健在时，每年年节都要做好几大锅馒头分给子女，似乎是怕子女在外饿着、冷着一般。 远在新疆当兵的小舅，最期待的就是正月里收到自家里寄来的祝福，打开包裹，那一个个圆润白胖的饽饽映入眼帘，虽不能回家却把团圆带来了身边。 每年过年，姥姥家的炊烟都要不知疲倦地舞蹈着，似乎它们已经承载着对子女所有的爱先行飞向了远方。 姥姥去世后，姥爷一人在家年岁愈大，腿脚也愈发不便利，大姨作为长姐承担起了弟弟妹妹们年节的馈赠。新农村建设以后，村里通了天然气，抽烟机如同一个冷清的智者走入寻常百姓家，暖气也落入家家户户，那大锅与灶台就被冷落下来，只有家里年节聚会时才会再度开启。 聚会时一家人齐坐，大舅掌勺做菜、大姨生火做饭，每到这时姥爷总会拄着拐杖蹒跚到院墙下，靠着满墙的爬山虎遥遥望着飘出来的袅袅炊烟，仿佛这一生的光景在这炊烟里起起伏伏。 妈妈说，烟火最暖凡人心。 离家在外的游子，每当回忆前尘过往时，谁不贪恋年少时那炊烟满村庄的时光?谁不贪恋小时候铺着凉席在院里乘凉，摇着蒲扇遥看天上的牵牛织女星?那人间的烟火，烙印在每个人内心最柔软的角落，静静地如花般绽放。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王胜男，女，山东烟台人，一个无聊的做梦人。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无 之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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