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誊写《山花》的感受[1] （选自《青春情怀》 1977年1月初） 我不是文学家。但是，我在这方面作过某些努力。效果却是微乎其微——要把几册《山花》誊写集撰起来的想法[2]与目前的现实明白地这样告诉我。
——也这样明白地告诉别人（如果别人知道我的话）。如，我的童伴、同窗和挚友G君[3]在去年给我的信[4]中这样写道： ……我以前曾希望您会到文科大学深造，然而，环境的变化往往是出乎人们的意料的。况且，一个人在社会中还要受到许多客观条件的约束和限制。所以希望也只能是希望。
我想，生活给我的待遇和我对生活之路的抉择，不但出于他、她——人们的意料，也同样出于先前自己的意愿。可是，我并不怨天尤人。反之，我却觉得十分幸运与欣慰[5]。这种感觉，不单是由于无奈，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曾这样说或者是学着别人这样说： 我懂得，不能实现我个人的爱好，是社会环境决定的，对我来说是一种牺牲。我也懂得，仅凭个人的力量，要改变整个社会环境，又是何其艰难！但是，不愿趋炎附势的精神，径自强奋的毅力，便是这种牺牲的支柱所在。我不应有丝毫的气馁和懊丧！[6]
事实上，我只是“懂得”而并没真正体味出上述这点。因此，我过分地看重了自己，过多地叙写了自己。因而，曾有过牢骚、苦恼、愤懑和彷徨。这样的做法与“为人民大众”和“为整个革命事业”的思想和观点是不相称的[7]。每每看见这些东西，我就感到内疚，就觉得太不应该，就觉得应该给自己戴上一顶什么“帽子”。 所以，在今天，想要把它们誊写出来的时候，我就感到应该批判过去我的那些不正确的思想。同时，我也恳切地希望今天的我能够谅解过去的我，也希望别人——如果有的话——能够批判地看这些文字，并在看了它们后，能够体谅写出它们的我和至今不愿毁掉它们的我。
【写于同安三秀路】 [1] 据1978年1月于泉州誊写稿。 [2] 实际上未曾全部誊写。至1981年，有个小集，取名《小小五年集》，汇集了1976年至1980年的习作，计67 篇。 [3] 即ZGS。同是“伙夫”的儿子，他的命运要比我好得多。 [4] 1976年6月4日于杭州来函。 [5] 相对于我的父辈和有的同学来说。至今此感更是深刻。 [6] 《第三个春天》中的一段话。 [7] 足见当时的思想是何等“正统”。 【谢谢阅读——2020年1月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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