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1年9月6日,星期一; 五十年前的今天,也是周一, 那一天,新学期开始了—— 记念五十年前的结识…… ——编发小记,20210906 藏书中的情思 ——比我年长的《牛虻》 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看过《牛虻》这本纸质书的人不多!《牛虻》是一部小说,是英国(爱尔兰)女作家艾捷尔·丽莲·伏尼契受到当时身边革命者的献身精神的激励写成的,最早出版于1897年。《牛虻》生动地反映了19世纪30年代意大利革命者反对奥地利统治者、争取国家独立统一的斗争,成功地塑造了革命党人牛虻的形象。“牛虻”是本书主人公的绰号,其少年时代的名字叫亚瑟·伯顿。在本书中后篇,化名费利斯·里瓦雷兹。我是1972年看到这本书的——那年的3月下旬,我们高二年段全体师生到杨梅坪参加“日(洋铺)-托(溪)”公路的建设。五天的劳动结束后返回的那天,我去托溪乡的圈石村看望姑妈。经同意,次日从大表兄的落满灰尘的简易小书架上拿走两本用牛皮纸包的书:《牛虻》、《译文》。自此,这两本书就成为我的藏书,而且还是我收藏的外国文学作品中“书龄”最长的书了。说“书龄”最长,首先是因为在我的藏书中,《译文》是“1953年十月号”,《牛虻》是1953年7月第1版、1953年10月第三次印刷的,两本书当属“同龄”——比我还年长!排在后面的是《普希金童话诗》,1954年4月第1版、1956年第9次印刷。再后是高尔基的《给青年作者》[1],1956年11月第1版、1957年5月第3次印刷……第二是因为,我曾经这样说过:在我记事时,“家无一书”——当我进入高中二年级时(即1972年初),我的“课外书”除了挚友与兄长林向前赠送的那十来本有些“旧损”的书刊外,自己买的“课外书”也只有三本,即1971年用做“小工”得到的钱买的《艳阳天》(农村版上下册)、《新的高度》和《美国友好人士斯诺访华文章》。所以,在我的藏书中,《牛虻》、《译文》与这些书一样都是“老书”了。这两本书的护封或扉页虽然有用毛笔写着相当漂亮的“叶玉琪”或“玉琪”的名称(大表兄自取的名字),但并不是我大表兄买的,而是我的嫡亲伯父胡友欢于1958年左右退伍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寿宁(庆元)时购买的[2]——我在2000年初搬家整理《牛虻》有些掉页的牛皮纸护封时,惊奇地发现原封面上有三个蓝色钢笔字:“胡友欢”,这是伯父的笔迹(上世纪70年代末,我与伯父曾经通过信)——1958年前后,大表兄已经十七八岁,在寿宁城关念中学(可能是高中),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是很正常的。因此,这两本书用牛皮纸包着还有大表兄的姓名就不奇怪了。伯父毕竟在解放军这个熔炉里锻炼了几年(当然,那时伯父还未结婚,明显带着军人的朝气——而父亲有我已经四五年了),返乡时懂得给外甥买“书”。而父亲主要是由于后来经济拮据的原因(或许还有只上过一年私塾的原因),在这方面却是“逊色”得多——实事求是地说,父亲并未主动给我买过“书”。除了那些年单位里发放的二十来本马、恩、列、斯、毛的著作与时事政治材料外(至今我仍保存着其中的大部分,这些书也陪伴我度过许多“无书”的日子),父亲没有给我们兄弟姐妹留下什么书。所以,从我已知的情况和“自己购买”的角度来说,可以这么认定:这《牛虻》、《译文》是我的父辈也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以来留传给我们的唯一两本“书”——无论是竹坪的祖辈还是村头的祖辈,都是如此。这两本书到我手上后,看的人并不多——据我所记,只有三个人看过,按先后顺序为: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Her,另一个是我的二弟(那几年我在福州,我的书刊除了带到福州的其他都由二弟保管,不知道他是否全本看完,也不知道他是否借给别人看过)。而对书中的人物或内容有过一些讨论的,则只是我与Her——《牛虻》给我与Her的影响都是比较大的,我们曾经几次谈到牛虻这个人物。1973年4月初,Her在信中跟我说——……我也不会像“牛虻”对待“神甫”[3]那样“残忍”(这里,我并不是说牛虻的残忍是错误的。反之,我赞成牛虻的性格)……——现在想起来,真正“残忍”的是“神甫”而不是“牛虻”……从1972年起至今,近五十年了,我对《牛虻》历来有一种浓厚的亲切感。特别是退休之后,在书房看到书橱里的《牛虻》,我有时会忍不住打开橱窗,取出来翻上几页——我抚摸着书本,似乎触碰到过去的岁月,心里也就有几种不同的情愫由然而生:或怀念,或思念,或怨艾,或感叹,或祝福……——偶尔,我还会想到:要是打记事起,我的家里就有很多书,那自己的人生之路会是怎样的……?【20210811于御景阁】
[1] 参见公众号“古月金阳·斜阳有爱”之《老了,还想学着“强者”之歌——高尔基的〈给青年作者〉》。 [2] 参见公众号“古月金阳·斜阳有爱”之《我的伯父》。 [3] 神甫即教士罗伦梭·蒙泰尼里(在后来的版本里,“罗伦梭”也译成“劳轮佐”,牛虻真正的生父,后升为红衣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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