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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崖湾

 奎林说 2022-07-28 发布于甘肃


作者:吕淑葵,沈渭江

人在路上,心总是在奔波,在劳累,在受伤,在徘徊,总是想避过城市的浮华和喧嚣,寻找一个静静的港湾去抚慰和休整。朋友,请跟我一起来,一起轻轻地走进我的故乡——崖湾。这块热土,一年四季,她衣着华丽,体态丰硕,美景让人忘记过去,让人神往。

媪围河源于寿鹿山,从西南向东北,经永泰,到东梁,过芦阳,穿索桥,旋即进入黄河,沿途汇聚了43条沙河的流水。郦道元的《水经注》记载,早在西汉时期,水流最为丰富;到明清时期,水流时断时流。在下游芦阳一带,低洼之处,形成了连片的湖泊、池塘、沙河和冲积地带。今天的湖泊、池塘已经大大缩小,没有了往日的芦苇丛生、鸳鸯戏水、白鹭捉鱼、白鹤成群和天鹅觅食的壮美场景;沙河水底的鹅卵石,静静地躺着,怀念过去的繁荣昌盛;人们相中了沙河两岸肥沃的冲积地带:湖滩,沙滩,滴水崖,崖湾,用潺潺流水,浇灌一畴畴庄稼,养育着芦阳、东关一带的乡亲,寄托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希望。崖湾与滴水崖隔小沙河相望,与湖滩和沙滩隔大沙河相望。

站在崖湾梁上,尽收眼底的阳光、高山、沙河、湿地、流水、绿树、耕地、驴车,还有那匆匆的行人,描绘着一幅媲美江南的美景。好几丈高的悬崖,陡峭险峻,蜿蜒曲折,没有一点绿意,常年呈现出褐色。春天到了,它也给不了春天什么,却用坚硬弯曲的身躯阻挡了流水肆意流淌。50年代,在队长党有福、林贵村的带领下,社员们栽下的一排排树已经长大,它们守护着从崖湾到东风的流水,滋养着沿途的庄稼,去接受黄河的召唤。
最先知道春天讯息的是跳跃在水坝里的朵朵浪花。春风送来了新一年的问候,它温柔地抚摸着每一株植物,除了躲在坝边的冰草和芦苇,还有生地台的苦苦菜和蒲公英,磨湾人给蒲公英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叫黄黄浪。款款而来的一场细雨唤醒了熟睡在坝堎的杨柳、白杨、榆树、槐树和沙枣树,它们粗壮挺拔,嫩叶从枝枝岔岔里抢着钻出头来,在骄傲地告诉春天:“我回来了……”。四月份的榆钱,嫩绿欲滴;白杨树高耸挺拔,叶子在风中浅音婆娑;沙枣花开在五月,不经意间,一串串黄色的四角花瓣,向我们微笑招手,那馥郁的芳香,在微风中阵阵送来,沁人心扉,和众芳一起,打扮着大地。而柳树最为婀娜多姿,“万条垂下绿丝绦”,风欺杨柳累翻腰,癫狂柳絮随风飘,喜鹊喜得上眉梢。多么的浪漫婉约!劳动间隙,勤劳的人,折下柳条,捋下树皮,编织漏勺,把大自然馈赠的物质都尽情地利用。

喜鹊在树梢上忙着搭巢建窝,这里成为“喜鹊之乡”。春天,一排排鸟巢高高地架在树顶上,幼小的喜鹊宝宝在树林间穿梭,牙牙学语,萌憨可爱。时不时地,成群的喜鹊“家家家”叫着,落地觅食,来家报喜。从崖沿上到湾里,是百鸟朝会,繁育后代的天堂。鸳鸯戏水捉鱼,燕子低空盘旋捉蚊,麻雀叽叽喳喳叙说着劳动成果,斑鸠唱着动听的歌曲“谷谷等,糜子丰”,鼓励人们去辛勤劳作,戴胜叫着”谷---谷---谷……”,预示着今年的丰收。还有野鸽子、水鸟飞过来,白鹭、老鹳、黑颈鹤落下,还有一群群白鹤、灰鹤、白天鹅,或歇脚饮水、或闲庭信步,悠然自得。百鸟把崖湾的大地装扮得温婉美丽。
马莲随意地顺着大水坝长成了声势浩大的马莲长廊;绿茵茵的芨芨草在陪伴着盛开的马莲花,绿叶配紫花,形成强烈的碰撞色。万花簇拥,紫色成海,犹如琼瑶笔下“穿紫衣的女人”那样的娇艳妩媚。一夜之间,白的、粉的、黄的、红的,万紫千红的百花,都舒展着身姿。还有一水坝的黄黄的沙枣花,也接受了马兰花的邀请,和马兰花互相争奇斗艳。娇艳的花海,浓浓的花香,香飘万里,招蜂引蝶,蜻蜓伴舞,蜜蜂放飞,众鸟拜访,大地一派生机勃勃,每年花开的时候,我已经深醉在盛开的花海里,不愿醒来!

农田是农民的命根子,各生产队把农田水利灌溉视为头等大事。每年夏天,芦阳、东关、麦窝、响水、东风等大队的上百号社员,一起清理坝道、浇灌农田,无不显示出他们对农田的认真与执着,声势十分浩大。
一缕一缕的暖风,关切着崖湾近100亩的肥沃农田。农田是磨湾人的粮袋子,是磨湾人的饭碗子,被磨湾人亲切地称为“米粮川”。磨湾社员爱护田地,好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看护和哺育:犁地、耙地、施肥、播种、锄草、浇水、赶鸟。社员们把一年的美好时光几乎都用在了田地上,竭尽全力。自流水润泽着每一株小麦、大麦、荞麦、豌豆、扁豆、黄豆、蚕豆;淡蓝色的胡麻花、黄色的油菜花、黄色的小茴香花、金黄色的向日葵、麻子和其的农作物也被风关心、感知和领悟。明媚的阳光下,田野里,麦浪滚滚;金灿灿的黄浪浪、绿叶、黄花、红花、红柳树、沙枣树、沙河里的劳动人、驴车、流水……相互映衬,给崖湾以绚丽和诗意。

麦收的时间到了!崖湾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麦香。阳光下,上百顶草帽洒落在麦田里,和麦子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满怀喜悦的磨湾社员,手握镰刀,银光闪闪,紧张有序地抢收,让每一滴汗珠滴落在庄稼里,把每一株希望收割在怀抱里。磨湾饲养圈里的驴马骡一起出动了:大马拉车,毛驴驮,声势浩大,你来我往,把这一茬满满的累累硕果运输、摞垛、凉晒、打碾、入仓。

景泰是腾格里沙漠到黄土高原的过渡地带,属于温带干旱性大陆气候,全年降水稀少,多数地方每年只种一茬庄稼。幸运的是,大芦塘的崖湾、湖滩、沙湾、滴水崖一带,地势低洼,气温偏高,水源丰富,每年能生产两茬庄稼和很多种瓜果蔬菜。所以,磨湾人和其他大芦塘的农民有更多的荣耀和自豪,有比山区的农民有更多自信心和优越感。镰刀刚刚收起,人们又马上忙着给秋天的作物下种子:糜子、白菜、绿萝卜。胡萝卜已经揠苗了,土豆秧上的白花开了,秋天里的庄稼茁壮成长,大地又是一片郁郁葱葱。磨湾历届生产队长:党有福,林贵村,高步召,王连山,沈渭泰等,他们吃苦耐劳,领导社员,精耕细作,增产保收,绞尽脑汁,年复一年,和社员们一起,在这片热土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昨夜,一场西北风,一群群大雁早已读懂了秋天,划过天空,向南方迁徙,一会儿排成一字形,一会儿排成人字形,发出”嘎---嘎---嘎……”的鸣叫声。杨树上的一片片叶子凋零,大地染上了秋霜,整个崖湾披上了黄金甲。糜子黄了,低着头,弯着腰,沉甸甸,黄灿灿;麻子熟了,麻籽从麻衣里探出头,圆滚滚,绿莹莹;土豆、胡萝卜、绿萝卜都长足了。它们把秋天打扮得圆润优雅。匆匆从田埂走过的磨湾社员,他们更懂得金秋的寓意,内心深处有说不尽的喜悦。如同唐诗宋词,浪漫着一地的诗情画意。
冬天的崖湾,高天厚土,如同夏秋一样的热闹。红彤彤的晚霞照耀着悬崖、光秃秃的树干和鸟巢,成千上万只麻雀、乌鸦、喜鹊,从树上飞起落下,在田地里觅食,群起群落,蔚为壮观。对面的大水坝,哗啦啦地流着,昼夜不停,大水磨吱呀吱呀,好像在诉说着它的故事和传奇:50年代,头脑灵活的生产队长党有福、林贵村等,老一辈艰苦奋斗的带头人,他们请工匠,想办法,利用水坝巨大的落差,给磨湾人建起了用水力带动的大水磨,结束了从旧社会以来用人力和畜力推旱磨的历史。他们造福一方,是时代的能人,是磨湾人的贵人!

生产队大群的马、骡、驴、牛、骆驼,是磨湾人的”功臣”。它们到大水磨下游的一弯水,饮水、拉粪、蹄踢、撕咬、打滚,尽情地撒欢,好像要把全年的疲劳甩得一干二净。
磨湾的村落,袅袅炊烟,随风摇曳,簸箕和筛子暂时归库。院里的枣树上,挂着大串风干了的红辣椒,随风轻轻地摆动。黄米糁饭熟了,还有油泼辣子,酸菜炒大肉,还有其他的美味佳肴,磨湾人大口大口咀嚼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足、幸福、安逸。上了年纪的老人,用芨芨草编背篼、扎扫帚、喂猪、喂鸡、喂狗、哄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神情中透露着几分安详;小孩子们无忧无虑地玩耍,幸福成长;学生们读书写字,努力拼搏;青壮年劳动力,拉运农家肥、犁地、平地、灌冬水保墒,明年肯定又是一个丰收年!他们与土地一样的肤色,神情中透露出十分的自豪和自信 。

冬至到了,满卷的雪花如期而至,它们的脚步比风还轻,悄悄地落在低谷、山顶、村落和田地。一夜之间,久早了的湖滩、沙滩、滴水崖,崖湾,银装素裹,美丽多娇。孩子们去崖湾的农田里滑冰、打雪仗,尽情释放孩童的天性。崖湾梁上,菩萨庙里,传来了阵阵铃声,“叮叮……当当……”,微风吹来,高歌低音,把崖湾缠绵得更加生机盎然。
正月十五,磨湾人家挂起灯笼,闹起社火,打起潇洒奔放的安塞腰鼓。他们要把磨湾人所有的欢乐、丰收、喜庆和希望,都表达得淋漓尽致。天气转暖,田地里的积雪消融,汇成小溪,流向沙河和水坝,磨湾人洗去去年的灰尘,又开始了选种、捡种、修复农具,准备播种今年的幸福和收获。

上世纪80年代初,崖湾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幅风景秀丽的江南美景。现在回味起来,时光宛若在眼前,铭刻于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愿我的家乡,生活富裕,生态文明,人民幸福,美景再现!
2022年7月25日
作者简介:
吕淑葵,1965年出生于芦阳公社磨湾,现居住于景泰县,1988年,张掖师专政史系毕业,曾就职于景泰二中。
沈谓江,1945年生,芦塘磨湾人。中共党员,1963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8727部队,1964年随部队参加成昆铁路建设,被评为“五好战士”,多次受嘉奖。退伍后,在教育战上辛勤耕耘30年,曾任大芦塘东关小学校长。为祖国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有用人才。2010在第二届“国家好”华语文学艺术大赛评选中,作品《祖国好》荣获二等奖,并获“华语文学艺术百杰“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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