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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

 万千文钱 2022-08-05 发布于河南

2004年,七月七日,午后的太阳娇艳的不能直视,地表问候的方式很温热,温暖热烈。

23岁的文宁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相亲了,在这个初秋的午后,她慢蹭蹭的蹬着车蹬子跟在好友自行车后面,逗着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好友刚满2岁的女儿,娃娃的脸蛋肉嘟嘟的,忽闪忽闪的眼睛像好友后背冒出的恶语警告似地提醒着文宁,这次再有什么意见,我再也不管你的终身大事了。

文宁和腾是十多岁的年龄认识的,从手拉手一起去厕所,到两人钻过一个被窝的社会交情,期间分开过几年,也就是这分开的时间里,再见面,腾已是孩子的妈妈,文宁依然一个人;腾是小家碧玉型的,擅长持家照顾人;文宁,咋看斯文恬静,实则不然;

彼此间对对方都有一份牵挂,来自生活里的牵挂,腾时常操心文宁的择偶问题,文宁则惦记一个人带孩子的腾三餐能不能按时吃上,经常性的在生意不忙的时候去腾家里帮忙带孩子。一说起婚姻大事,文宁总是岔开话题,笑而不语。

就像这次,跟在腾的后面慢蹭蹭一样,这样的场景,腾心里也见怪不怪了。

来到腾亲戚开的店里,腾向旁边的一个女人介绍文宁,文宁观察一下这个女人,看着还凑合,说话不紧不慢的,没一会露出了原形。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拖鞋一拖,扣起了脚丫子,五厘米长的脚指甲一层蒙尘,扣完左脚扣右脚。

“妈呀,她是六个脚指头”文宁在心里嘀咕。

就在文宁想站起来出去透透气时,进来一个男人,中等身材,短袖衬衫扎在西裤里,皮鞋挺亮的,虽然款式不怎么流行,保养的挺好的;偏分的头发散着油光,笔直的腰板显得这个人有那么点严肃的滑稽。

这时,女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文宁说,“这是我小哥,相亲的是他,你两个坐会吧,我们出去了”

文宁嘀咕的六个脚指头还没回过神呢,直奔主题了。

男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文宁“嗯 嗯”的回答着。

文宁问“你平时看什么书吗”男的回答“我闲的时候看电视剧,做饭、下象棋、其它没什么爱好”接下来就听男的讲起部队训练的事情,新兵的、老兵的、军校的、专业的技术比赛,一连串的下来,文宁也没记住讲的什么,出于礼貌又不好打断别人的讲话,更不好站起来就走,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听。

男的看出文宁有想结束谈话的样子,说“你有什么事的话先忙去吧,回头我和你朋友联系,她和我这个妹妹的婆妹妹关系不错”

“好呀,我得先回去了”文宁慌的连忙站起来,出门推着车子就走,也不叫腾娘俩了。

一路都在想,他妹妹怎么比哥哥还显老呢,这是一对什么兄妹呀,妹妹六个脚指头,哥哥脚那么宽不会也是六个吧,这个扣脚的妹妹。

和姐姐一起做早餐的文宁准备好明天的食材时,腾来了。

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刚才有点匆忙没来得及给你,我自己做主把你这的座机号留给他了。文宁白了一眼腾,问: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留下来吃吧,吃完饭咱去澡堂洗澡去,家里感觉洗着不得劲呢,你看豆豆好久没和我一起洗澡了,再说入秋了搁家洗冻着豆了“。文宁看着腾把记着联系方式的纸放在了座机旁边。

文宁的姐姐问,“你两下午干啥去了,这会说话都不一样了呢,有什么事吗”?

腾回答:“大姐,回头和你说,现在不能说呢,我怕文宁挨打”

腾的婆家和文宁的姐姐婆家距离很近,两家的长辈原本就是巷子的首尾。

腾说:“你先看着豆,我回去拿一下孩子的洗漱用具,再告诉俺婆婆一声我不回家吃饭了,让她别做我的了,搁你这吃”。

隔日,文宁去街上的超市,姐姐也挺奇怪的吩咐她买个电话机子回来,说现在的电话机子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你买个回来,拉个分机到你屋里去。

溜达一圈超市,没看到喜欢的电话机子,索性就不买了,还拉个分机到我屋里去,我才不干呢,我有小灵通呢,姐姐莫不是神经了吧,泛着嘀咕的文宁走到停自行车的地方,两腿一岔直接坐在了车座上,左脚一个向后踢,自行车的支架就到位了,右脚勾起车镫子就走。

这一连贯的动作被一个人站在远处看得清清楚楚的,“这是个女人嘛”。

三天后的下午,腾来找文宁,问“你联系人家了吗”

文宁说:“我没有呢,干嘛要联系呀,这样多好”腾说:“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给你联系,按免提你听着,存在没人接,通话中的任一种机会就说明没有缘分,咱就不提这茬了,好不”

看着腾把我这姻缘的几率交给了电话机子的那一刻,我也无语了,想必也只有她能干出对我恁不靠谱的事情来,还让我内心不生气。

电话响过两声后,那边传来“是你嘛,你在东关那个桥头等我吧,我一会找你去”

按上免提的腾说,我帮你收拾一下吧,你看你天天像个男生似的,咱可能留起头发来,你扎起头发来应该很漂亮的,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都没见你穿过裙子和高跟鞋,要不你和我去俺家,我有,你随便穿。

我穿那干啥,我就这样,谁爱看不看,奈何我。

你看你那样吧,我孩子都两岁了,你还一个人晃荡呢,你挣钱干嘛呢,不买衣服穿,天天钻你那一堆书里,书里有那朋友嘛,书里有帅哥老公吗?

我还没遇到嘛,着什么急呀,你和豆陪着不是挺好的吗,你天天唠叨我,豆天天喊我姨妈,我要是结婚了,你唠叨谁去,婚姻都让你变碎嘴了,我可不想那样子。

走,带着豆咱去桥头玩会,腾叫着文宁。

文宁明知这是腾的为自己耍的“阴谋”,也不拆穿,就去了电话里的桥头,再说这附近也就这一个桥。

桥边站着那个相亲的人。

文宁说来多久了,男的说刚到。

腾说你们说话吧,我回家给豆喂点开水去。

腾的知趣让日后的文宁每每想起内心都是淡淡的甜甜的,时光未老友情长存的那种。

“过几天我要回部队一次,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你想去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文宁蒙圈了,我不想去,你为什么这样问我呢?你处理你的事情吧,我干我的生意呢。

附近的公园里转悠了一圈,文宁的话很少,一直听,一直听 。当男人提议到茶水吧里坐坐时,文宁说“我该回家了”

男的说“我渴了,想喝点水”

文宁要了一杯葡萄汁,男的要了一杯冰镇草莓汁。

“和你父母说起我们相亲的事了嘛,你等我从部队回来,我去你家一趟吧,我年龄不小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说的算”听着男人的讲话,文宁心里直想:这人是什么人呀,这是想干啥呢,要结婚吗?当兵的都这样的嘛!

文宁喝了一大口水,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疑问。

男的倒不急,慢慢的喝着,看着文宁眼里的疑问说“你别害怕,我先给你说说我的想法,你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听听”

“我暂时还没理顺我俩人的关系呢,你这话说的要结婚似地,能不吓人吗?

你这是表明了立场,让我选择,是尊重我呢,还是别的什么,我还没想明白呢?”

“是尊重,别的没有什么的,你想了解的都可以问我的,不用藏着掖着的,都可以问,当面回答你“男的回答。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文宁挺直接的。

“我不反感你,也不是喜欢,就是一种心安,一种信任的心安,从来没有过的心安,别的没有了,我还没有和家人说起你。”

看着男人看向自己笑起来的面容,文宁自己感到脸上有火烧云在滚动。

“走吧,我回去了”男人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去”

巷子的深处透着每一户的灯光,那一刻在文宁的心里泛起温柔的光,并排走在一个男人身旁是这样的,在这个巷子里独来独往了几年的文宁,从没有像今晚这样思考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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