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容摘要：在艺术学确立为独立学科门类取得新成效之时，在艺术学学科准备开启高品质发展的时刻，艺术学理论学科却出现了面临道路抉择的新问题。文章由此主张和论析了当下确保和建构学科的“三基”取向原则——“基于学科历史的更新、基于学科需要的完善、基于个人情智的充权”，诉求主动应答、确保和促进艺术学理论学科获得新的建构和发展新常态。 关键词：艺术学理论；取向原则；十字路口；艺道术学；艺方术学 在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确立和建构发展十多年后，不承想出现了学科生存危机问题。在学科处于新抉择的关键时期，我们确信艺术学理论学科自有发展道路与方法，并主张依循三个基本原则，积极主动地以责任、学术、促进之法，应对和推进艺术学理论学科新的发展，也就是以“不悲观 智应行”的定力与取向方法，寻求学科于新一轮建构发展中的契机与策略。因为学科及其“任何学问的发展都是在讨论、辩证中升华，逐渐走向成熟的，艺术不但不例外，并且显得更为突出”①。只要艺术学理论学科共同体的有志者，以自我情智和理智专注于学科应然发展的规格，守正创新地加大研究和推进力度，艺术学理论学科的前途依然光明。在目前宜追问和思考三大基本问题——当下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是“大道幽暗不明”吗？当下艺术学理论学科是否有正统思想可以整饬学科的明乱之弊呢？当下的艺术学理论从业者是否能以匡经正史之意志做好促建学科之事呢？总之，在学科当下处于十字路口的时候，艺术学学科的所有人都应该“立不易方”——有“矢志弘道、诲人不倦”的学科职责担当和基本的学术操守，确保学科天地不变色、不改道、不失志。 一、基于学科历史的更新 从学理逻辑上讲，无论是艺术学学科门类新格局形成，还是艺术学理论学科秩序成型，在当下也都不是“大道幽暗不明”的状态。不仅是学科理想、学科历史、学科制度都是大道光明的事实存在，而且，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所处的新时代也是光明的。所以，在中国矢志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和文化强国、在砥砺奋进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艺术文化的新时代，首先不宜将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置于十字路口的徘徊状态，其次是要进一步谋求促进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脱困性发展的策略。其中，坚持取向确立基于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既有历史的守正创新发展观，是首要的基本的建构原则和发展策略。 （一）深刻解读学科的起始动因与目标 为何有艺术学理论的学科设置？又为何要确保艺术学理论学科持续存在？对此，最便捷的回答是从深刻理解学科设置的动因和理想目标着手探寻。 首先，艺术学理论学科的设置是基于艺术的道术圆融特质。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的设置是中国艺术学术人基于中国的学术理想、中国艺术文化特征和建构繁荣中国艺术学科的美好愿景筚路蓝缕成就的伟业。因此，在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发展的任何环节和时期，一方面，是都不宜将其置于十字路口式茫然的存在与发展状态。另一方面，宜清晰认识和坚守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自身建构的初心。之所以本文定论当下的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不是“大道幽暗不明”的状态，就在于设置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之初，就在学理的认识论与逻辑上和实践的方法论上阐释得非常明确，而且实践证明了当初的设计理想、方案和路径都是正确的。 艺术学是由艺道术学和艺方术学中和圆融的情智文化学科。西汉思想家贾谊曾讲：“道者，所从接物也，其本者谓之虚，其末者谓之术。虚者，言其精微也，平素而无设施也；术也者，所从制物也，动静之数也。”②也许那种认为艺术学理是虚的人，多在于不知理论是“言其精微也，平素而无设施”之故，但其又重要不可失。艺术学理是具有“镜仪而居，无执不臧，美恶毕至，各得其当；衡虚无私，平静而处，轻重毕悬，各得其所” ③的作用。由此，也就自然领悟了刘熙载的“艺者，道之形也”④的思想。而固守在具体艺术之技术技巧者，是惟见了“所从制物也，动静之数也”的器性化作用。所以，不仅对于艺术不能持以唯术之一端论，不能成为庄子所弃的“一曲之士”⑤艺术人，而且对于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视而毁之。对艺术文化、艺术学学科都应持有孔子“叩其两端而竭”⑥的思想意识和行为。是故，艺术自有艺道术学与艺方术学之实存。艺道术学，乃艺理学，即所谓“艺术学理论”这个一级学科。艺道术学是专求艺术之学理、原理类理智知识体系的学问。艺方术学，乃指各门以创造具体艺术作品为旨归的学科，在现今的艺术学5个一级学科中，音乐与舞蹈学、戏剧与影视学、美术学、设计学即是艺方术学系统中具体的艺术学科形态，对此必须明确认识的是，在艺方术学中，于各门具体艺术之内也不仅仅有孤零零的技能技巧存在，其也有个体自身的学理存在，它只是不像艺道术学那样观照关怀和反映的是全部艺术存在及其共性内涵。对此，需要明确认识的两个主题是，其一，一旦艺术缺其艺道术与艺方术之任一端就会出现学科跛者不勇的瘸腿乏力状态。其二，任何学科专业都不能缺失自身学科的学理内容及其体系。艺术学家张道一在20世纪90年代力主创立艺术学高等教育学科的时候，就明确提出了一个核心命题——“艺术就不应该研究其自身的'学理’吗？”⑦并在追问、系统探索和实践中也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事实证明，只有真正提升认识了圆融艺道术学与艺方术学的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内涵，才能达至“感而遂通天下”⑧般透视艺术的理想目标。 总之，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设置的最基本的依据和逻辑是基于艺术本身的特质而确立的，依循“艺术自身特质”设置学科的这个处方，依然是当下及时解决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处于十字路口茫然性的良方。 其次，艺术学理论学科设置是深刻认知艺术经验不等于艺术理论的结果。人们从常识可知一个是美食家的人不必然是现代营养学家的道理一样，设置艺术学理论学科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有一个新学科，而是为了建构起能有艺术学科自己的一套将经验转化为学科知识系统的明确观念、途径和方法。而将艺术经验转换为艺术学科知识、建构艺术学科知识体系不是一时之事，而是需要持续建构的事情。所以，当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处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不是要做减法丢掉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而是要更加坚定和确信基于艺术学科需要导向，持续加强对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建设和发展的力度，尤其在2019年又提出了诉求在“新文科”观念下发展学科的新时代命题，就更是不能忽视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的存在和新发展。进一步讲，清代刘熙载说“学者兼通'六艺’尚矣。次则文章名类，各举一端”⑨。世俗认为一般学者最好都要先兼通“六艺”，其次才要有“各举一端”的专业本事。那么，艺术从业者，内在要通和兼通什么才能“各举一端”？外在还需要兼通什么方可为家？这个问题不值得艺术学界讨论和明确回答吗？总之，设置和持续建设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是艺术内在发展的客观需要。 最后，设置艺术学理论学科是为了健全中国的人文科学。确立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既有“为了使艺术获得一张进入科学殿堂的入门劵”⑩之动因，更是为了让中国的人文科学系统更厚实、更卓越、更有话语权。因此，坚持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阵地和持续建构不放松的目的，是为了更进一步研究支撑艺术文化的新理论、引领的新思想、创新的新实践、升华经验的新方法，希冀既真正建构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艺术学说、艺术学学科体系，又能实在地充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所以，当下不是去讨论要不要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的事情，而是要全力思考如何促进其高品质发展的问题。 总之，从现实看，艺术学理论学科设置之初的基本动因与需要，并没有随着岁月的过去而消失，而且是更需要加强。 （二）系统深入地认识学科自身的历史 无论是在当下还是在未来，能有效整饬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明乱之弊的正统思想，都在于学科自身历史上，并在依循和守候中沉潜反复地厘定确保学科持续建构的坚实基础和新理念、新依据、新策略。 首先，从学科历史事实中获得学科持续发展的定力。如何基于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自身历史有更新地持续建构和发展，这是学科在当下和未来面对和需要解决的基本问题。因此，善于和坚信从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历史中获得新发展的定力和动力就成为首要任务目标。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在中国自1922年始至今已有整整100年的发展历史和成果，如果丢掉了这个学科的历史事实基础，就会陷学科于新的危机之中。所以，助力学科走出十字路口的基本取向原则是必须充分发挥学科自身历史的价值和作用。 其次，从学科历史知识系统中获得学科持续发展的基础。东汉思想家王符说“慎本略末犹可也，舍本务末则恶矣”⑪。丢掉学科自身的历史知识这个促进发展的专业基础，就是一种“舍本务末”的行为。在学科历史知识体系中，既有态度、经验、价值、教训，也有得失、方法和期待。因此，在力求走出学科十字路口的时候，务必清醒地认知到已经形成的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的观念性知识、事实性知识、程序性知识的基础作用与启示价值。 最后，从学科历史价值中获得学科持续发展的动力。学科历史价值历来都是丰富的，既有矛盾运动、现实映照，又有意义定位、规律揭示，还有未来期许、更新目标和实现策略等内容。所以，无论是促进学科走出十字路口的迷茫，还是持续建构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都应当充分守候和运用好学科历史价值这个动力源泉。 总之，厘清和守候艺术学理论学科历史知识系统，既是确保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地位、走出学科十字路口的基础性取向原则，又是吐故纳新推进学科正本清源、守正创新建构和发展的基本策略和路径。 二、基于学科需要的完善 一个学科真正被需要，是因为该学科是真正具有不可替代的独特知识及其价值。所以，处于十字路口的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应着力于坚持取向自身完善的建构原则，一是要不断地产生学科新知识，二是持续发挥学科的外化建构功能，并以此作为确信建构和发展学科的信念。如是，也是眼下坚定走出学科十字路口危机状态的基本策略和有效方法。 （一）加强对学科知识体系的创生性建设 无论是艺道术学还是艺方术学的持续存在，都要以能够有效促进学科知识体系的充实和超越性建构为根本任务。因此，首先，务必以基于取向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艺术学说为目标来引领学科走出十字路口。其次，务必以真正完备形成的一套艺术学理论学科内在知识系统来充分证明学科地位与存在价值。持续创生一套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知识体系，既是学科在当下和未来的恒定任务目标，也是让学科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策略和保障。 总之，持续探索创生艺术学理论学科新的知识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价值体系是消除学科危机的根本出路。 （二）充分彰显艺术学理论的学科功能 厘定和发挥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具有的多向度建构功能，是确保学科能走出处于十字路口窘态的现实取向原则和路径。首先，是务必继续发挥艺术学理论夯实艺术在人文学科中地位的作用。真正实现“要把中国的经验、中国的标准、中国的模式变成世界的标准、世界的模式”⑫之理想，如果缺失了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是难以完成目标任务的。其次，是务必真正体现和发挥艺术学理论给予部门艺术学理资源的作用。当艺术学理论学科持续发挥出对于部门艺术“其为原无屈，其应变无极”⑬的作用与价值时，谁还能够轻视艺术学理论这个学科存在呢？最后，务必充分体现艺术学理论对健全社会的建构作用。人类社会和族群，若离开艺术学术和艺术创造，其心灵都将会荒芜和寂寞。 总之，基于用持续创生的学科新知识，充分发挥对学科内外的持续建构作用，不仅可以引领学科走出十字路口盲区，更能确保学科存在和新的发展。 三、基于个人情智的充权 艺术学及其艺术学理论学科的任何发展，都离不开置身学科中个人情智的充分彰显和成果创生。因此，立足于释放艺术学人个人情智的充权作用，是确保学科走出十字路口困局、是以匡经正史般意志做好促建学科之事的取向原则和方法。 （一）确认个人置身学科不做“非专业”的事 确保艺术学理论学科在十字路口不迷失方向的最基本原则和方法，是业界要清晰当下的选择和作为，是务必能助力学科存在和健康发展，真正能消除学科生存和发展的危机因素，那种旁观式的意识和行为，就是行“非专业”性消极之事。因此，首先，要真正去除学科“一曲之士”行为。提升学科人的学科职责、学术水准、创生能力。其次，是要真正从源头上去除艺术学理论学科的危机因素。最后，是要真正建构起一支能成就艺术学理论学科的专业人才队伍。 总之，置身学科中，不能为害其事。不作为，就是一种危害行为。 （二）不断释放个人对学科建设的专有智慧 凡是进入艺术学理论学科的人，首先，要有明确的不断释放个人对学科建设智慧的意识。其次，要真正创生性地做出实在的专业贡献，包括真正创生出系统的专业思想、专业学理、专业方法、专业知识体系、专业特色和专业学派，成为大家。总之，身为学科人是要能自我证明学科存在的价值与不可替代的专业意义。 结语 综上所述，处于十字路口的艺术学理论学科应当注重和着力实现三用之愿：用好艺术学理论学科历史这个根本的专业基础、用好关于艺术学“新政”这个临时性“约法”条件、用心于对艺术学理论学科知识的创新与学科秩序的高质量建构。如是，必将走出学科的十字路口，也发挥出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艺术学理论体系的独特充实作用。 注释： ①⑦张道一.道一论艺[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08：14，29. ②③⑬贾谊.新书[M].方向东，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12：249，250，251. ④⑨刘熙载.艺概注稿[M].袁津琥，校注. 北京：中华书局，2009：1，1. ⑤庄周.庄子全译[M].张耿光，译注.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1：598. ⑥孟子，等.四书五经[M].北京：中华书局，2009：21. ⑧周易[M].宋祚胤，注释.长沙：岳麓书社，2000：336. ⑩张道一.张道一文集（上卷）[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9：4. ⑪王符.潜夫论[M].马世年，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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