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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苑】湘雅之行

 凤视界 2022-08-15 发布于湖南

文/山石

    8月5日,本人因眼疾住进了湖南湘雅第二人民医院。此次湘雅之行,让我见证了烈日下的许多感动。一群群白衣天使向张家界逆行,在疫情的第一线攻坚克难。部门联动,各行各业的劳动者在自己岗位上的无私与坚守,筑起了一道道抗疫防疫的坚固屏障。以及各级人民政府面对疫情的格局与担当。

    七月下旬,“德尔塔”变异毒株又悄悄地把魔爪伸向了湖南。湘西边陲小城的永顺县,也积极投入到备战状态,县委政府高瞻远瞩,联防联控,城乡一盘棋。下发文件、澄清底子、捆绑责仼、包干乡镇、驻点督导、优化服务、报备行程、应检尽检等防疫措施相继出台。一场防疫抗疫的狙击战悄悄地拉开了帷幕。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患上了严重的眼疾,经湘西州人民医院初诊为左眼脉络膜脱离,必须马上手术。

    7月30日,我向学校请了假,报备了行程。校长语重心长:鉴于周边县市疫情的严峻形势,能不出县就尽量不出县,要把疫情防控摆在政治高度。8月2日,我站在了永顺二医院门诊大楼门前,准备做核酸检测。黑压压的人群等距地排着长队,一打听才知县委政府早在县城启动27个核酸监测采样点。一时间,小区门口,公共场所出入口,站满了查验健康码行程卡和检测体温的工作人员。更有一支穿着蓝白相间会服的队伍,活动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那是永顺志愿者协会的会员们划出的一道亮丽的抗疫风景线……

    8月4日上午8:30,我踏上了永顺开往长沙的大巴客车。车上,乘客们戴着口罩,相对无语。车厢内静得出奇,只偶尔传来此起彼伏的鼻息声。闲得无聊,我点开了家乡高家坝河边村的微信群:村委班子在乡政府带领下,对返乡人员逐一摸排,并对库区的垂钓人员实行了严格监控。“妈妈,张家界!”不知何时,一个小女孩指向窗外喊了起来。车厢内噪动了一下,又立刻恢复了平静。我朝那个小女孩指着的方向望去,街上,没了车辆没了人流,失去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天子山,只有几朵孤云盘旋,澧水河也一阵呜咽。张家界像一个病中的孩子,在这炎炎烈日下冻得瑟瑟发抖。大疫无情,人间有爱。省委、省政府第一时间派出了专家医疗队,湘西州、娄底、常德等地市也陆续送去了援助物资。更有无数志愿者负重逆行。一时间,爱向张家界集结……看着眼前的一幕,想着这些从手机电视上获来的新闻,心里着实感动了很久。不知不觉中,车在热市服务区停了下来。厕所门前早已是一条长龙。工作人员查码验卡测体温,忙而不乱。有人故意高喊:“憋不住了!”马上有人幽默地回应:“必须三通,才能尿通。”下午三点半抵达长沙。

    晚上,在附二医院附近的旅店住下,夜已深了,但怎么也不能入睡。从武汉的疫情一直想到张家界关联的南京禄口机场病毒。是的,近两年来,我们真的太不容易了,从政府到部门,从城市到农村,从单位到社区,举国上下每个角落都有太多太多的感动。不知怎的,我想起了孩童时代婆婆讲给我的一次“人转绝”的传说:她说,那时刮了一种“铁绞风”,人只要闻到这股风,便会一病不起,一寨一寨地就这样死光了。现在想来,哪里有什么“铁绞风”?分明就是一种瘟疫,一种如新冠肺炎般的瘟疫。如果不是这个时代,新冠肺炎比“铁绞风”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为自己生长在这样的国度而庆幸,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而骄傲。我轻轻侧转身,枕着阵阵感动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8月5日早上七点钟了。我走出宾馆,街对面早已人山人海,人们都戴着口罩,排成了长长的两列。抬头望去,才知是芙蓉区乔庄社区的疫苗注射和核酸监测采样点。当我吃完早点,再度折回路过这队人群时,一位五六岁的小男孩,两只小手狠狠地拽住妈妈的衣襟,哭喊着不依不饶。走近一打听,才知这个小孩也要注射疫苗,并一个劲地质问妈妈,称自己同时和妈站在一起,妈妈打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打。此情此景,我的内心再次涌起些许感动:省城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七点五十,通过两次扫健康码查行程卡和量体温后,我来到了湘雅五官科二楼候诊大厅。就诊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但大家都戴着口罩,保持距离。整座大楼就像一台编程的电脑,那么井然有序。“请14号张中磊到201诊室就诊”,按照广播的提示,我走进了201诊室。前脚刚踏进去便又马上缩了回来,因为里面看病的的是两位女医生,而我预约挂号的是曾军教授,应该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医生吧,是不是走错了诊室。我一边想一边退到门外。确认这就是201诊室时,才又把脚迈了进去。当一位病友站起来与曾教授道别时,我这才确定眼前这位女医生就是曾军教授。我瞥了她一眼,只见她中等身材,大半个脸已被口罩遮住。但宽阔的眉宇间仍透出几份坚毅和睿智,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闪动着善意和爱怜。我坐到她的面前,接受了一次温暖的初诊。下午4点,在完成相关检查后,我住进了医院。

    晚上,妻子打来电话,询问病情。我说很严重,要动手术。妻急了,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平时就叫你注意休息,你总是不听,一有时间,不是抱着书就是看视频。”

    8月6日下午4点,我走进了手术室。局麻后,曾教授又出现在手术台前。眼角一阵刺痛,手术刀便进入了眼眶,一时切,一时剪,耳畔只有机器发出的吱吱轻响,应和着她在眼眶挥刀舞剪的咔嚓声,我深深地被她精湛技艺所折服。这哪里是在做手术?分明是在洒满月光的沙滩上轻快地舞蹈。中学时代曾读过两篇课文,《庖丁解牛》和《卖油翁》。当然自己并非是牛,但曾教授的技艺完全可以和庖丁、卖油翁所媲美!大约一个多小时,我走下了手术台。“干脆把那台手术也做了。”已是五点半了,曾教授又在吩咐她的助手。我走出手术室,陪送我的护士告诉我:曾教授一年要看一万多个病人,做一千多台手术。此情此景,内心最柔弱的部分再一次被深深地触痛:我们的身后正是有了这样一群忘我工作的劳动者,忠于职守的奉献者,我们的祖国才得以日益强大起来。如今,术眼恢复虽不尽人意,但比入院前好多了。是曾教授给了我光明,是这个时代给了我光明!

    晚上,早早地躺下了。刚一躺下,手机就响了起来:“爷爷,你好了没?”是5岁孙子张芷源的声音。“快好了,你是不是又要奥特曼?”“不要,爷爷治病没有钱。”我突然一惊,他什么时候开始懂事起来。“你有口罩吗?”他又问。“有啊。”“妈妈说,你回来要隔离,是真的吗?”“是啊。”一阵沉默后,他在手机那端抽噎了起来:“你隔离了,没人和我下棋呀。”手机停在空中,我久久无语。我知道,孙子并非无人下棋而难过,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是对患病爷爷的牵挂与不舍,是骨子里那份与生俱来的关爱他人的同情与善良,又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血浓于水的人间亲情。一时间,家人、朋友、同事,他们从不同的地方送来温馨的安慰与祝福。我知道,今夜,又将无眠。

    8月12日,我走出了湘雅。几场暴雨,浇退了夏日的燥热,完成了夏与秋的更迭。涤荡出的,将是一个秋高气爽、瓜果飘香、硕果累累的崭新湖南!

作者简介
山石,原名张中磊,男,苗族,大专学历,系湘西永顺灵溪二小教师。自幼爱好文学,研易经八卦,曾有小诗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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