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月14日，正式开学了。 第一天，小姑娘是自己走路上学的，俩婆孙也没什么怨言。并且语文老师发来消息，说小姑娘很不错，第一课《古诗三首》一口气很流利地背出来了，课堂表现也很突出，明显看出比上学期阳光了很多。 这确实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前天，我和老师说的话她听进了耳，确实做了预习。至少今天在学习上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了。 因为天气的原因，罗老师既心疼小姑娘，也心疼她娭毑。她就觉得她有必要给孩子奶奶打电话，还是让小姑娘早上坐校车上学。我就回答她：“如果我们大人对待某件事也是一时一个主意的话，那么孩子也会没有原则的。既然她很乐意上下学都走路，为何又要去改变她呢？对于上下学的问题，我觉得你还是亲自问小姑娘自己吧，看她是什么态度，我尊重她的意见。”我在想，走路上下学难道是一个很苦难的事情吗？老师回馈我，小姑娘自己很乐意走路上下学，她不在乎天气的好坏。是呀，这很好呀，小姑娘并不是我们大人想象的那么娇气，她自己懂得取舍。 这一周来，从学校传来的消息都很让我开心。 20号上午，我坐公交车去了她家。到得不早，差不多11点了。我本以为用两三个小时应该绰绰有余，因为周末的作业也不是很多，语文有一篇作文，数学基本不需要我操心，英语估计需要多读几遍课文。 因为开学班主任有交代，必须用黑墨水写字。我个人比较喜欢纯蓝墨水，觉得纯蓝墨水写出来的字，即使有涂改，也没有那么突兀，书本没那么显脏。纯蓝墨水即使弄到了衣服上，也比较容易洗干净。 但是，老师既然这么规定了，那么作为家长的我，必须无条件服从老师的安排。于是，去新华书店给她买黑墨水、三角板和尺子，还有她主动提出来的数学课后习题。当然，那对书立也带上了。 走近她家，远远看见寒风中的她，瑟瑟发抖地站在家门口的路边。我问她怎么不在家里呢？她说奶奶让她站在外面接妈妈！“姑娘呀，妈妈这么大的人了，不需要你来接，并且你们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到，外面这么冷，冻着了太划不来的！”她说她不冷，但我抓着她的手明明跟冰块一样。唉，娭毑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我一进门，娭毑就跟我说起那天为什么打小姑娘，因为那天她丢了两只生蛋的老母鸡。我顿时哑然了，丢了老母鸡怎么能怪小姑娘呢？小姑娘即使在家，也守不住老母鸡啊，况且下午你自己也在家里，怎么能把责任推到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身上，而且还要体罚她？娭毑还在叨叨，说她知道两只母鸡被谁偷走了，我懒得理她。 进屋后，我给小姑娘辅导功课。我打算让小姑娘坐到对面上次烤火的房间里去。估计是没有火烤，娭毑说小姑娘做作业的桌子可以插电的，下面有火炉。说完她就把插头插上了。原来这就是改装的一张自动麻将机，把洗牌的整个桌面改成了一个玻璃台面，确实用来写作业蛮好。但不知道小姑娘用过几次？反正上面脏兮兮的一层灰，应该是一直闲置着。 拿出黑色墨水、尺子和两支中性笔、三支铅笔，当我把书立在窗下的书桌上摆弄好，一转身就发现桌上的中性笔和铅笔不见了，问小姑娘看到没，她说不知道。娭毑动作真快，这么快就把我带来的笔给收走了。 我让小姑娘把哥哥送给她的那支钢笔拿出来，我准备去把纯蓝墨水洗干净，以后用黑墨水。小姑娘到处找，书包里，那边的柜子里，估计是她家里所有放学习用品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没有。罗老师在假期里还说，自从她送给她一支钢笔后，她应该是会爱惜学习用品了。可是呢，现在不是打脸了吗？罗老师送的那支钢笔已经坏了，我给她的这支笔，仅仅一个星期也不见了。看到我的脸色不对，她低声地跟我说：“我放在学校的抽屉里了！” “这可是写作业都必需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学校抽屉里呢？为啥不是装在笔袋里呢？哥哥送你笔袋就是让你装所有笔的呀！” 她又低下了她的头。无奈之下，只能让她用中性笔写作业了。 在我的监督下，语文、数学、英语试卷都做完了，也读了好几遍英语。我的感觉一切还很顺利。打算下午让她写作文。
午饭时，我问到校车问题。刚开口，小姑娘立即说：“你还不是折磨她！”抬起手指着她娭毑。我望向娭毑，娭毑沉默着，没说话。我笑着问：“为什么是折磨她呢？”“我愿意走啊，不需要娭毑接送啊，但是课后辅导结束，老师必须要家长接才让我们离开呀！所以你就是折磨她咯，她自己也这么说的。”我真的没想到，仅仅一个校车问题，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不适”！ “娭毑您克服一下困难吧，也只有一个学期，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娭毑依然没吭声。 这次，小姑娘吃了两碗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吃这么多。我笑着说：“心心今天不错，吃了这么多。”娭毑说：“她现在是想着法子要换口味，从你家回来后吵着让我给她包饺子，她说爸爸包的饺子特别好吃，她吃了18个，我包的饺子一个也吃不下！” “哈哈哈，爸爸煮的饺子是从超市里买回来的，根本不是自己包的。”我曾经跟她说过，哥哥小时候会包饺子，一次包过一百多个送给他奶奶当生日礼物，还找到了哥哥包饺子的照片给她看。可能她就觉得，我上班的那两天，爸爸早上煮的饺子是爸爸自己包的。看得出，爸爸在她的心目中，真的是个超级温暖有爱的好爸爸！ 下午吃完饭，看着她依然穿得破破烂烂的，我给她买的和朋友给的，都没拿出来穿。就提出给小姑娘清理一下衣服。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整个房间里，到处堆着的都是衣服，娭毑的比较少，基本都是她的。但是都是小了的，有的能穿进去，但是实在太破旧，尤其还有一些内衣服。我不主张内衣服也穿别人的，小孩子的衣服也不用很多，每个季节有三到四套换洗就行了。所以我的动作就是——扔！ 清理了一个小时，扔了四大纤维袋，给她留下了四、五件棉袄装进了一只皮箱里，三、四条棉裤，四、五件毛衣，四套内衣服，装在了一个大收纳箱里。袜子、小短裤、袖套这些，就分别用塑料袋装着，放进了小柜子里。 卧室里顿时就显得空荡多了，也整齐了不少，更少了一股霉腐味。彻底清理干净后，我对小姑娘说：“以后想穿什么，自己按妈妈刚收纳出来的找，洗干净的捡进去时也分类放好，这样就很容易找到。女孩子要学会整理、收纳。”她很愉快地点着头，还很满意，说：“原来我有这么多衣服！”听她这么说，我有一种辛酸，这其实都是别人的，除了我给她买的那一套。不过，她自己知足就好。 在清理衣服的过程中，我跟娭毑交代，“您以后不要再给她收拾学习用品，让她自己保管，也让她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是正常用完了，我们就买；如果是她丢了或者搞坏了，就不买，让她哭去！”娭毑很爽快地答应了。 收纳、清理完后，继续读英语。 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读。于是，一遍，两遍，三遍......我在让她跟读时，她的头一点一点的，我回头一看，她居然在打瞌睡！我的天啊，我站她身边给她辅导英语，她居然睡觉去了！！！结果到了下午四点多，我还回不了家。赶紧给她的英语老师发微信，告诉老师她最薄弱的那句话，她就是背不出来。 作文还没有写，我也顾不上了，再不离开我就会耽误回家，交代她自己我走后必须写出来。她倒是答应了。 我临走时告诉她，“你如果希望妈妈每次来能陪你玩的话，那你就要提前把作业都完成好，而且保证是按质按量完成的，妈妈只要检查一下就可以了，然后那就是妈妈陪着你玩的时间了！”她认真听了，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冯罗生，网名“春之呢喃”，一个爱好文学的中年老母，一个心怀“异端”、“斜”说的伪文学爱好者，虽有文字见诸网络、报端，仍觉差强人意的煮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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