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厌恶蚊!
每被蚊叮咬,起初是一阵痒,继而隆起一个小包。
因了蚊种的不同,痒的感觉与包的姿态也不同。
但无论怎样的痒,搔挠是可缓解的;至于包,则会观其大小之不同,用指甲盖在其上刻一“一”字印或者“十”字印,这是老一辈人传承的土法,大抵刻印之后,包被抹平,痒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其实,待印记复然,小包犹在,偶然触之,痒又来袭。
我最喜花腿蚊。它的身材相对匀称,很有贵族的仪式感,每用餐前必要拉响小提琴以助兴。
它用餐是很专注优雅的,就座时常行鞠拜之礼,必令人有觉,一旦伏于肌肤之上,从不妄动。
我常依它这些习惯,或挥手重拍,或拂手轻抚,时时得之,望着掌指上鲜红的血迹或者黑白相间的蚊印,不禁自鸣得意。
我老家有一种蚊,身细长,背褐。叮人先痛后痒,飞行无声,落地轻捷。
由于难以事先察觉到它,待痛楚来袭时,不免颤抖以避之,抖完再看,此蚊早已遁飞无迹,空留长吁短叹,遗恨无穷。
久之,宁忍一时之痛,锁其行迹,痛杀之。
此蚊受击极易爆腹,肝肠涂手,十分恶心!
我近来遇见的蚊,是狡猾至极。
其身微细,容易隐藏,又很谨慎,常飞行不定,但有扰动,辄速去之。
叮咬时,不察于肤,但觉痒处渐渐增多;又不见其形,竟不知何时叮咬,抓挠痒处,至于包起成片。
欲以肉体诱捕之,但处处瘙痒,不知在何处叮咬,故捕不得。
常于睡梦中遇之,待觉时,已痒包遍身,而蚊不知何之。
欲防此蚊,当以蚊帐为佳。拒蚊于帐之外,则可安享一夜。
若不慎漏蚊进来,则大祸临头矣,与之鏖战数小时尤不止。举灯遍照,寻觅无踪,偶遇其影,迅飞不定,不足一秒,则又消失在视野之中。
更甚者,你在辛苦找寻蚊子,它却安然无事地在你脚踝背臀之上大块朵颐。久寻无果,只得暂且熄灯求睡,于即将入睡之际,它又来倾扰,只得重新掌灯……
一宿数如此,不堪其扰,无可奈何,恨不能斩断其嘴,肢解其身,逐一折其腿,剖其腹而后碎碾之。
吾恨蚊如此,曾阅《蚊刑》一文,可知蚊虫给人的折磨。
后闻有巡边之人,成千蚊虫覆于其身,仍坚守不挫,心中敬佩不已。
又闻以前生活条件艰苦,某作家于雷鸣般的蚊声中,读书自然,笔耕至夜深而不绝,亦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