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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小记
家乡，是一个有无数故事的地方。怎么讲也讲不完，怎么讲都不厌烦，越讲越想讲。每次回乡，都是在故事里往返，带着故事边走边想边看。 小长假哪也不想去，就想回乡去转转。外面风景虽好，无论如何都难以引起我特别的兴致、特别的感觉，唯有家乡时刻让我如此的动情。 说实话，在外面漂泊的时间久了，年龄大了，想家乡、念家乡的那份情怀更重更浓更切。难怪那句“落叶归根”总会让人动容。
很多时候，只要时间允许，一定会转个弯的回乡。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驱车从村边经过，一定会停下来站在路边向村里望去，向自家那片竹林望去。即便有些忙不能停车，也一定会放慢速度，透过车窗望去。看一看家乡的田野、村庄还有走在田间的人，心里舒服多了，也充实多了。 公路修到了村头，沿着村边的田绕过，比原来方便多了。再也不是村头连着村尾一条道，而是几条道皆可进村，实在是敞亮。 沿着硬化的村中路，一栋栋高楼从身边经过。不曾想过，原先的瓦房、茅草屋已经荡然无存。一路尽可能慢的开着车，就想还可能找到瓦房、茅草屋，找到那久违的记忆。好多新房装修得很有档次，风格各异，但仍保有某种传统的观念和元素在。
家乡是个大村。原先全是瓦房、茅草屋的时候，不显得拥挤，空间上也很开阔。现在全部变成了楼房，而且高低不一。加上没有规划，无序排列，确实很是拥挤，有些你争我抢的感觉。村中的很多树、竹林大都已被房屋占据，更没有多少大树。原先的几口大水塘，也全部被村人们占据建了房。 村内路均已硬化，只是路面太窄，房屋太密，一定要小心驾驶。随时可能有人、电瓶车从另外路口出现，更重要的稍不留心可能在某个转角会刮到车身，那就有点痛心。 穿过密密窄窄的房屋，终于开上了圩堤路。圩堤路还算宽些，只是有些不平，还特别多的砂土。可能是上段时间很多人挖砂，大小车辆装载中压坏而成的。 圩堤上做了不少房子，或许是一直以来很多人家发展太快，一时找不出新的宅基地，又或许是原先每年洪灾较多，好多人就拼命的往高处建房，为的就是躲过洪灾的影响。只是这圩堤一直不怎么允许建房，有很大的安全隐患。有些人家圩堤房建了有些年份，再说这么建在当时肯定不需要向人买地基或是与人置换良田，一举多得的事就会有人这么建。
村内除了很多生疏的面孔，老的老，少的少，年轻的几乎难得见到几个，应该是忙乎去了。偶尔能看到鸡自在的找食，一声狗叫也没有，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小时候，只要来生人，从屋前经过，一家的狗叫，接着便会有好几个邻家的狗跟着叫起来，热闹得很。只是现在听不到狗叫的声音，似乎少了点什么。 到了自家老屋前，不免有些心情不定。走在已经被推倒的屋子前，久久不能平静。房后的竹林依然茂盛，只是推倒的老屋子和屋前空基，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华。满院杂草丛生，已经无法下得去脚，也根本就走不进去，只得站在原来的围墙上往下看。 伤心的老屋，伤情的自己，伤痛的内心，交织一起，只觉得有几份落寞。还记得三代、四代同堂的快乐，祖辈们忙碌的身影似乎并没有因房屋被推而消失。生活的艰难，从来不曾有过退却。从老屋走出时总有着坚定的往前，毕竟身后有老屋在，家在，心即便再远都会有停靠的地方。 多少个夜里，总也梦见回到老屋，睡在老屋，那份安稳和自在从未减退过。站在老屋前，实有愧对祖上的感觉。那么多的祖宅都能保存下来，为何自己的祖宅就这么不经事。也不知道是房子老了惹人事，还是人的骨子里根本就不喜欢老屋子。
老屋子去了，留在原地的残砖破瓦只得静静的、慢慢的风蚀、腐烂。留给自己的那份愧疚，只得背负前行，压得心痛，压得疲惫，压得紧迫。 站在圩堤上，四处张望。青青的草倒是长势很好，一片片的绿让刚才沉重的心有些寄托。今年雨水少，河里水很浅很浅，很多地方让人挖砂挖得高低不平。几条新鲜的车道清楚可见，足可以看得出前些日子盗砂忙碌的景象。 我家老屋原本是村里最后的地方，但这么些年，又有人在稍后面的田里建了些房子。一直以来，这些后建的房子周围很多坟。一场大的变革倒也让这些村民有了些安慰，所有靠在周边的坟全部挖掉平成了田地。坟平成了田，只是荒在那没有种植，实在是有些可惜。 我的发小也在其中。早年养猪，现在承包了全村700多亩田，还真成了本地的“地主”。院里放了不少农业机械，还自建了粮食加工厂。不很规模，但确实是生产加工一条龙。 发小介绍，今年早稻新增不少栽种面积，前期长势喜人，只是因为近来雨水少，河道采砂改变了主河道的方向，排灌站根本就抽不上水来，有些砂质田已经开始开裂。看着青青的禾苗，干成这样真有点痛心。 不少村民正在踩油菜籽。这是个体力活，还要赶在天气好的时候。收割、晾晒到踩出，都是很费劳力的事。还好，这些踩油菜的人，老人多，几乎都认识，也便和他们招呼。满身汗水，满脸泛红，见着我笑得那么灿烂，真幸福。听着熟悉的乡音，内心多了份安慰。
走在乡间小道，还真的想起那首童谣。悠悠的放牛人，到处是干活的农人们。只是那片浓密的道边树全部没了，听不到树叶的沙沙声，就连鸟儿也难得见到。
回乡，不仅是一种怀旧，更是一种物华感悟。该有的、不该有的，变的、不变的，记忆的、忘记的，熟悉的、生疏的，忽然觉得自己真成了客人。 只要可能，依然还是会回乡。没了老屋，还有老乡，还有记忆，还有曾经的那些岁月。
2020年5月8日 原 创 首 发 ❀作者简介
★★张彬，网名，我悦我行，男，江西余干人，自由撰稿人，中国自然资源报社特约记者，发表新闻稿件百余篇，业余写作文学作品。
来源：我悦我行（微信号：zbklsh6688） 图片来源：网络（如有不妥，敬请告之） 本期编辑：张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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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张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