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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父”孙中山先生为世人所敬仰，也许是“虎门出犬子”，他的独子孙科却有些不尽人意。 孙科是典型的权贵二代，几乎参与了民国历史的所有进程，似乎是无处不在。但是却没能掀起多少浪花，更是落得一个晚景凄凉。 有人评价他是“扶不起的阿斗”，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而蒋介石更是在日记中怒斥他是“总理的不肖子孙！”  孙科 摇摆不定的名门之后孙中山先生正式的妻子有两个：一个是原配卢慕贞，另一个是大家所熟知的宋庆龄。 卢慕贞小孙中山一岁，17岁时嫁入孙家。她出自书香门第，是一个裹着小脚的大家闺秀。 卢慕贞与孙中山是包办婚姻，她从小接受的是传统教育，与孙中山激进的革命思想格格不入。 两人缺少共同语言，加之孙中山长年在外求学、奔波，两人聚少离多。卢慕贞为孙中山生下了一子二女。这个唯一的儿子就是孙科。 1891年10月20日，孙科出生于广东香山县翠亨村。1894年，孙中山领导的广州起义遭到失败。四岁的孙科和刚出生不久的妹妹孙娫在祖母和母亲的带领下，远渡重洋来到美国檀香山投奔大伯孙眉。  卢慕贞 孙眉当时在美国经商，事业有成，孙科有机会在檀香山度过了美好的童年。他六、七岁时就能骑马，常在广阔的牧场中驰骋。 卢慕贞文化不高，但她比较重视教育，从小教孙科读《三字经》，练习书法。 后来，孙眉请来老师为周边的华侨儿童们办起了私塾，孙科系统学习了《四书》、《五经》等古书。加上父亲孙中山也经常寄来各种中外名著，因此，孙科的国学功底还是不错的。 在国民党内部，孙科也是以“爱读书”而著名，他的书法也颇有功底。 1907年，孙科考入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后来相继获得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博士学位。  孙科与父亲 在哥伦比亚求学期间，孙科担任了留美学生会会长，并与陈淑英结婚，先后生下两个儿子。 虽然生活并不宽裕，但他在国外积极宣传中国革命，热情十分高涨，十足的一个青年才俊。 孙科16岁时就在檀香山加入了同盟会，后协助卢信在檀香山创办《自由新报》，在华侨中宣扬清廷的反动事实。 1917年，孙科回国，跟随父亲参加革命，正式踏入政坛。他出任了非常国会参议院秘书，同时兼任广州英文时报编辑。 孙中山四处策动起义，进行革命活动，需要大量的活动经费，经常是入不敷出。孙科呆在澳门办事处负责筹款和购买军火。 总体来说，孙科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并不是那种纨绔“太子党”或者“扶不起的公子哥”。孙中山也多次表扬过他。  孙中山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孙科性格的弱点逐渐表现出来。孙科从小跟随母亲卢慕贞长大，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几乎为零。而母亲的眼界和三观与孙中山有天壤之别。 因此，孙科更多受到母亲的影响，养成了唯利是图、心胸狭隘的性格。 仗着父亲的威望高，作为太子爷，他的性格还有高傲、飞扬跋扈的一面。孙科在父亲面前表现乖巧，私底下却是小动作不断。当孙中山发现儿子竟然背着他“拉帮结派”时，心里是十分失望的，断定他成不了大事。 可性格已经成型，孙中山也只能一声长叹了。 1921年，广州建市，在胡汉民等人的力荐之下，孙中山勉强同意由孙科出任首任市长。在将近六年的任期中，孙科还是显示出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孙中山 他借鉴了国外的一些经验，对广州的发展作了科学的规划，改组了市政机构，首设了公用局和公安局。在他的治理下，广州焕发了勃勃生机，其他城市纷纷仿效。孙科可以说是中国近代城市制度的开创者。 孙科少年得志，其脾气暴躁、独断专行的缺点显露无遗。他眼高于顶，父亲以下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周边的人忌惮他的身份，往往是敢怒不敢言。 1923年，因攻打叛军陈炯明需要军费，孙中山通知胡汉民去广州市政府提款50万大洋。 胡汉民的副官张猛拿着胡汉民签发的提款单前去市政厅要钱。不料孙科看到后，将提款单往地上一扔，大声地说：“哪有这么多钱？我又不会造钱！”弄得张猛十分尴尬。  胡汉民 看到胡汉民等人空手而归，孙中山十分生气，他问明情况后，拉着胡汉民找到了孙科。孙科却依然不给胡汉民面子，两人大吵起来。 孙中山按捺不住，上前厉声斥责孙科：“胡闹！”还从卫士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孙科。 胡汉民连忙一把抱住了孙中山，孙科这才借坡下驴服软认错。孙科虽然最终还是给了钱，但他在国民党内的形象已经是一落千丈，私底下反对他的声音不断。孙中山后来还专门写信告诫他：“与同仁们务要一心一德，共维危局。” 孙科在政治上极为短视，身上有浓厚的“少爷脾气”。反复无常、投机取巧的性格伴随着他的整个政治生涯。这种政治投机行为，虽然也会获得短暂的风光和利益，但终究为人所不齿，他数次成为权力游戏中的棋子。  孙中山 孙中山提出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为国人所赞同。 然而，孙科却在其他高官的蛊惑下，于1924年5月牵头成立了一个“南堤俱乐部”，聚集了一批“太子党”公然反对父亲的这项政策。并与反对国共合作的“西山会议派”打得火热，气得孙中山大骂“逆子！” 1925年3月，孙中山壮志未酬，溘然长逝。去世前，他还挂念着三民主义，叮嘱儿女们：“望各自爱，以继余志。” 到了1926年，北伐军势如破竹，孙科突然想起了父亲的遗嘱，继而态度逆转，开始高调支持父亲的三大政策。 抗战时期，孙科数次远赴苏联洽谈合作，寻求支援。  孙中山 在1932年与苏联建立邦交，1945年苏联出兵东北等重大事件中，孙科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认为苏联是全世界最同情中国抗战的国家。 在“扶助农工”方面，孙科也转而坚决支持扶助3亿多工人和农民，认为不能重蹈辛亥革命的覆辙。以至于连陈独秀都看走了眼，认为孙科是“真正的革命领袖”。 可是一年不到，随着“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爆发，到处都是白色恐怖。孙科见势不妙，立场又转了向，重回反对三大政策的轨道。 这种朝秦暮楚、立场摇摆的投机行为让人感到莫名其妙，连身边的人都感到无所适从。  孙科 与蒋介石的恩怨情仇孙科的从政历史中，很大一部分是与蒋介石交集在一起，他们的分分合合，展现出了一幅现代政治生态图。蒋介石年长孙科四岁，可相对于“太子”孙科来说，他的起点要低得多。 孙科担任广州市市长时，蒋介石还在上海滩做着投机倒把的生意。 可是蒋介石他通过奋斗和手段，很快就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在国民党中的地位渐渐超过了孙科。在孙中山眼中，蒋介石的能力和魄力要甩出孙科几十条街。 而孙科却无自知之明，一直以父亲的继承者自居，对蒋介石自然充满了妒忌和不满。孙中山去世后，孙科作为国民党中央12名执委之一参与了接班人的竞选，结果只获得了一票，彻底出局，而汪精卫以全票当选。  蒋介石 “四·一二”之后，蒋介石在南京组成新政府与汪精卫的武汉政权分庭抗礼，孙科选择站在汪精卫一边，宣称汪精卫才是孙中山正宗的接班人，让蒋介石很是被动。 然而，“宁汉合流”后，蒋介石重新崛起，担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和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失势。孙科又转而支持蒋介石，在南京政府担任铁道部长和考试院副院长。 1931年，在蒋介石与胡汉民之争中，孙科支持了胡汉民，并参与了王亚樵的“庐山刺蒋事件”。 随即他再次与汪精卫合作成立广州国民政府，组成反蒋联盟，逼迫蒋介石下野。孙科这次可是公开与蒋介石为敌，双方算是撕破了脸皮。  孙科 之前，蒋介石还顾忌孙科是“国父”之子的身份，没有过多针对他，公开场合还赞扬孙科“器量恢宏，才识远大”！可私底下，却是十分看不起孙科。 蒋介石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在日记中写道：“孙科性行卑劣贪婪，寡廉鲜耻，令人痛心疾首。以总理如此伟大之人格，而生有如此不肖之子，殊所不解。” 在蒋介石的手段面前，孙科等人的反蒋联盟不堪一击，几个月后就树倒猢狲散了。蒋介石控制全局后，还是网开一面，让孙科担任了立法院长的职位。 此时，孙科总算明白过来，他远远不是蒋介石的对手。 蒋介石 从此，他不再参与党内的派系争斗，老老实实跟随蒋介石。孙科在立法院曾尝试推行西方的立宪制度和三权分立，但习惯了独裁的蒋介石怎会同意？孙科也就不敢再提了，全无当年“刺头”的风采。 抗战胜利后，孙科还全力支持蒋介石发动内战。 1948年，尽管国民党军队被解放军打得节节败退，蒋介石还是毫无悬念地以高票当选为总统。可是在副总统的竞选上，各方派系的竞争进入了白热化。 其中呼声最高的要数李宗仁。李宗仁是桂系首领，桂系可以说是实力最强的地方派系。当年在“中原大战”中差点让蒋介石吃了大亏。蒋介石时刻提防着李宗仁，两人一直是“面和心不和”。 李宗仁 而且李宗仁这次得到了美国的支持，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甚至将李宗仁列入了接替蒋介石的人选。 在这种背景下，蒋介石当然要全力阻止李宗仁当选。可是要战胜威望和资历都很强的李宗仁谈何容易？ 于是，蒋介石想到了将孙科推出来竞选副总统。蒋介石这一招确实厉害，孙科有着天然的血缘优势，他的参选很快就得到了一大批国民党元老的支持。 但李宗仁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在桂系智囊黄绍竑的策划下，《救国日报》在1948年4月23日头条上曝出了“蓝妮丑闻”。 孙科的私生活极为混乱，他的原配陈淑英为他生下了二子二女，独自在美国教育孩子，极为温柔贤淑。可孙科仍不满足，经常在外面闹出绯闻。 孙科 1932年，孙科将风流女子严蔼娟招为立法院长秘书，两人同居长达四年之久。 1935年，孙科喜新厌旧，抛弃了怀有身孕的严蔼娟，又搭上了美女蓝妮。严蔼娟一气之下，将孙科告上了法庭，孙科只得花钱消灾，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陈淑英听到风声后，从美国回来问罪。孙科却不顾宋美龄倡导的“一夫一妻”的新生活规定，执意要纳蓝妮为妾。 在孙科的支持下，蓝妮前往日本人占领的上海从事房地产生意，与大汉奸陈公博、周佛海有生意往来，很快就混成了上海滩商界的女强人。 这次孙科竞选副总统，蓝妮积极奔走为孙科拉选票。对手就把孙科包庇蓝妮与汉奸做生意的丑闻曝了出来。 孙科 一时间，孙科成了众矢之的。尽管他极力撇清与蓝妮的关系，但也无法置身事外。蓝妮遭此打击，伤心之余带着女儿远离了孙科。 四轮激烈投票过后，孙科以1295票对1438票的微弱差距惜败李宗仁，落选副总统。 “蓝妮丑闻”毫无疑问给了孙科以致命一击。桂系乘胜追击，几个月后，蒋介石被迫再次下野，李宗仁成为代总统。据说，蒋介石事后气得大骂孙科是“扶不起的阿斗”。 后来孙科也向李宗仁伸出过橄榄枝，可是遭到了李宗仁的无视。 孙科经此打击，对国民党彻底失去了信心，于是在1949年3月，辞职去香港做起了寓公。 李宗仁 出走海外，晚景凄凉蒋介石逃往台湾后，并不欢迎孙科前往。孙科无趣之余，只得携夫人远赴欧洲。 孙科虽风流成性，但为官极为清廉，手中并无多少积蓄。在卖掉香港的房子后才勉强凑足去法国的路费。 因生活不便，孙科夫妇于1952年定居美国洛杉矶。因为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加之身体多病，孙科在美国的日子过得十分拮据。他平时自己开荒种菜、打扫卫生以减少开支。加上子女的接济才能勉强度日。 闲暇之余，孙科最大的爱好依然是看书写字。在美国期间，周总理、宋庆龄曾派人劝说孙科回大陆定居，但孙科对被列入战犯一事耿耿于怀，不愿意回来。 孙科、蒋介石等人 李宗仁回国后，蒋介石感到脸上无光，为鼓舞士气，他派人接触孙科，在蒋经国的促成下，借着“国父百年诞辰纪念”的契机，孙科答应回台湾定居。 1965年10月29日，孙科抵达台北，上千名政要名流前往接机。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当年的风光和荣耀。 10月30日，蒋介石举办午宴款待孙科，两人握手言欢，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回到台湾后，孙科一方面频频应邀出席各种宴请、演讲、接见等活动；一方面忙于拜祭已去世的各位老友，似乎这里才是他的主场。 孙科 蒋介石提名孙科接任“考试院长”一职。这是他的老本行，以他的能力完全绰绰有余。 最关键的是，可以拿到一份丰厚的薪水，孙科夫妇不用再为一日三餐发愁了。 1973年9月13日，孙科因心脏病突发，在台北荣民总医院逝世，享年83岁。葬礼上，蒋介石神情伤感，并在致辞中高度评价了孙科。 于佑任曾经评价孙科，说他身上集结了中国人、洋人及孙中山少爷的三种脾气，导致了孙科志大才疏的悲剧。摇摆不定的性格决定了他仕途的起伏不定。 孙科等人 孙科的一生高开低走，在父亲的光环下，他享受了资本和荣耀，也承受了政治负担。 孙科一生虽无光辉业绩，但也为抗日战争作过贡献。 他牢记父亲“坚持读书”及“清廉为官”的告诫，也是值得肯定的。看来，蒋介石在日记中评价他为“不肖子孙”还是稍有些过分了。 参考资料《孙中山曾怒骂孙科:“你这个混账家伙”》，国家人文历史，2013年第24期； 叶健君，《孙中山之子孙科生活窘迫》，新华网，2014年4月6日； 千江月，《孙科传》，团结出版社，2021年1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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