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艺这十年 奋力书写新史诗 ——中国电影产业十年发展回眸 新时代孕育新思想,新思想指导新实践,为新时代中国电影发展指明方向。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电影产业快速发展,主题创作和“头部”作品竞争力增强,创作态势、类型样态多维,国产电影份额优势突出,市场管理优化,票房增长速度和规模均全球领先。发展是电影行业的核心主题,中国电影产业整体流变与演进并取得历史性成就,彰显了新时代中国自信自强、守正创新的强劲态势和强大共识。 2012年以来,全国电影市场保持着高速增长的姿态,2016年开始增速一度放缓,但仍高于世界其他电影市场的增长率。2019年全国电影总票房达到了642.66亿元,与同年世界第一大市场北美电影市场缩小到只有20亿美元左右的差距。其后,新冠肺炎疫情冲击,电影内容产出减缓,部分影院停摆等诸多原因导致票房急遽下降,2020年全国电影总票房仅为204.17亿元,相比2019年暴跌68.7%。随后在疫情防控常态化期间,国家和各级地方政府持续推出扶持政策,为电影业纾难解困。2021年票房反增至472.58亿元,观影人次达到11.67亿人,影院1.4万家。截至8月29日,2022年暑期档票房突破90亿元,远超2021年暑期档73.81亿元的票房成绩。中国电影逐步进入市场调养恢复期,市场活力和产业动力得到持续激发。 即使受疫情影响,我国电影票房仍连续两年位居世界第一,这与处在建设热潮中的影院及银幕数有密切关联。2012年全国银幕数为13118块,2021年全国银幕数为82248块。不断增长的银幕数量(尤其是高格式影厅的建设)不仅拉动了观众的观影热情,其后也隐含着中国电影观众由北上广深、发达地区省会城市(尤其是一线城市)受众慢慢下沉,逐渐以三四五线城市观众,甚至小镇青年为观影主体。观影主体的变化,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向影响了电影的创作,中国电影人的市场自觉在产业话语建构中被刷新。 衡量电影强国的标准,应该包括国产电影是否在本土市场占据绝对优势,国产电影本身的出口能力、辐射能力,以及由国产电影市场起伏和认同显示出来的一种涌动的激情,等等。十年来,面对外国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电影)对国内市场的冲击,国产电影一直在谋求对策,探索一条有中国特色的发展之路。2012年,中美双方就解决世界贸易组织电影相关问题的谅解备忘录达成协议,中国在原来每年引进美国电影20部配额的基础上增加14部大片配额。这一年国产电影票房占全年本土票房不到49%。然而,面对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国产电影并未一蹶不振,而是勇敢地主动出击,以充满中国特色、彰显民族精神的影片创作体现出其独有的路径,赢得了观众的认可。近年来,国产电影票房常年占据本土市场份额的50%以上,甚至在2020年和2021年全球因疫情影响内容产出普遍乏力的情况下,国产电影表现突出,市场占有率达到了84%。国产电影单片频频出现“爆款”,不断刷新票房纪录。2012年,票房冠军为12.7亿元的《人再囧途之泰囧》,一部中等成本的喜剧片力压同年度上映的《泰坦尼克号》(3D版)《画皮2》《碟中谍4》《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复仇者联盟》等一众国内外大片,成为中国第一部本土电影票房破10亿元的电影。从《人再囧途之泰囧》到2022年的《长津湖之水门桥》《独行月球》等,国产电影在极大提振电影人信心的同时,也激发了电影人关于单片票房的想象力。单片国产电影票房纪录持续被刷新,从《捉妖记》(2015,票房24.34亿元)到《长津湖》(2021,票房57.75亿元),影片类型丰富,满足了多层次观影需求,国产电影不但顶住了国外电影的进击压力,还依靠精彩的故事以及优良的制作赢得了观众的认同,生动体现出中国电影产业学统一与多元的内在辩证,激活了整个中国电影生态,并召唤出电影人的灵思与审美创造的深层关怀。 与前一时期具备票房号召力的“三驾马车”——导演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相比,新时代的电影新人迅速成长起来,成为电影市场上的新主体。宁浩、张一白、滕华涛、郑保瑞、李玉、陈思诚、韩寒、徐峥、郭帆、薛晓璐、肖央、路阳、田羽生、韩延、吴京、文牧野等青年导演纷纷涌现,用艺术风格鲜明、表述贴近当代观众喜好的电影,在市场上验证了自己的潜能,其主体价值追求与创作内涵日渐凸显。 青年导演群体从初试啼声到现在,虽也不乏质疑存在,但其充满个性化的内容叙事及表现手法、多元化的特征和面向,无疑会改变世人对电影的传统印象。他们充满自信,同时注重吸取国外类型电影类型化的叙事手法、充满张力的视听语言以及强烈戏剧情境的营造等长处提升自我。在电影越来越面向大众的当下,他们在关注话题、表达方式等方面与年轻电影观众的需求更加贴近。 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年轻一代电影人受好莱坞电影商业运作模式影响更深,尊重商业规律,具有敏锐的电影品牌意识,系列化创作已成常态,如陈思诚的《唐人街探案》系列、路阳的《绣春刀》系列、吴京的《战狼》系列、郭帆的《流浪地球》系列、田羽生的《前任》系列等,除部分影片所引发的口碑争议外,这些系列作品大多在叙事方式、表现形式上有所创新和突破,且均取得了较为亮眼的票房成绩,为发掘中国电影市场作出了很大贡献。 注重商业并非摒弃艺术,在这批青年电影人的创作中,我们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对于艺术的坚守和实践。他们的作品或严肃或温情,或幽默或抒情,打破条条框框,坚持用自己的方式与时代对话、与生活沟通,体现了当代青年电影人的责任意识与使命担当。 电影票房的持续增长、电影市场的不断拓宽,使电影和电影产业吸引了包括互联网行业在内的其他行业的关注。时至今日,互联网公司已大批进入电影行业,遍及电影产业的上下游。互联网公司通过投资、收购等方式完成对在线票务市场的重新分割,培养了观众在线购票的习惯;通过持股、收购传统电影公司,成立拥有自己品牌的制作团队,进入电影制作;通过互联网对受众进行精准投放广告,介入电影宣传;通过自有视频平台,为电影的放映开辟了一个新的出口与播放平台。“电影 互联网”,开风气之先,成为中国电影产业重要坐标。 目前来看,虽然在电影制作这一领域,互联网电影企业尚未有更多的成就,毕竟巨额的资金投入以及科学的数据分析短时间内并不能代替传统电影公司多年积累下的人才优势以及更成熟的电影制作手段,但不可否认的是,互联网已经成为十年来影响国产电影发展的重要变量。 互联网介入电影业,很大程度上源于互联网用户与电影观众之间存在高度重合。换句话说,互联网公司介入电影行业,更多地是想要让电影产品与互联网公司自身的产品形成联动效应,从而使电影观众更黏合互联网公司的产品,进而形成更大的商业效益。 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传统的电影观念得到丰富的补充和拓展,电影与电视剧、网剧、动漫、电视电影、电视专题片、手机剧、微电影、纪录片、 MTV、广告片、游戏、进口影视剧、预告片、宣传片等不同的媒介形式之间存在着不同程度的互动与融合,这种新的发展趋势,我们将其称为“大电影”。数字时代来临冲击着电影观念,全智能电影的必然性与复杂性,也由此变得清晰起来。数字化在事实上形成了一种发展方向,当代电影朝“大电影”转向变得可能。可以说,近年来的电影已不是自在自为、孤立发展的存在,而是与其他媒介形式存在着一种更为复杂的互通关系。 传统电影的产业链包括制片-发行-放映三个环节,且都在制片公司-发行公司-院线公司之间流通,这就使得电影的发展一直局限在传统的电影产业链条中。网络平台的崛起对这一传统模式形成了巨大冲击,互联网电影企业的制片活动不再以院线放映为唯一渠道,视频平台为这些影片的面世提供了另一种选择,而注重互联网受众兴趣、消费的电影企业也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传统电影的创作观念和制作模式,不断探索着更贴近互联网媒介的电影表达方式。 同样,电影与其他媒介形式的互联互通在市场的推动下变得更为密切。一部电影成功了,可以将其改编成网络电影或网剧,而电视剧、网剧“爆火”后也可被改编成电影。从另一种角度看,“大电影”格局的出现改变了传统电影以电影文本为主体的观念,更多地凸显了受众的主体性。 十年来,中国电影工业获得巨大推动,电影产业空间不断拓展,产业辐射的领域越来越广,形成了独特的电影生成机制。中小成本电影以各具特色的创作覆盖不同群体的受众,喜剧片、青春片、爱情片等中等制作规模的影片逐渐成为市场主力,从《人再囧途之泰囧》《后会无期》《同桌的你》等,再到开心麻花系列等中等体量电影的票房收入颇为引人注目。《捉妖记》《寻龙诀》《西游记之大圣归来》《战狼》等电影的连续出现,显示出多元化的创作趋向。军事、幻想、青春、喜剧、爱情等各种题材、类型的电影纷纷登台,每一种类型在各年度均有亮眼的表现。 随着产业规模持续扩大,“大电影”格局凸显,国产电影市场体系逐渐确立,电影新人不断涌现、迅速成长,中国电影发展与时代精神同频共振。其中,“大片”特别是新主流大片不断创新和突破,探索着主流价值、市场需求和范式意义的融合。主旋律电影类型更加多样化,成为电影创作、市场发展、电影工业化体系建设相融合的重要推力。十年来,中国电影产业的飞速发展,呈现出斑斓而多维的特点:首先是相关政策的扶持鼓励,不断提出、回答并解决有意义的问题,使一大批中国电影人专心于电影市场建设、用心于电影产业发展,并构成这大时代里电影产业步入快速发展轨道的基本逻辑。其次,中国电影人不负使命,让电影市场实践的场域更宽广、类型创作更多元、产业格局更科学,把力气用在对的事情上,触摸到中国电影最具活力的脉搏,并向丰富多元的领域挺进,开辟更宽广的道路。对电影产业化发展的认识,不能停留在对市场和票房的分析上,而是要上升到认识论和历史语义学的高度,在局部和整体的关系里发现更多的新的质素。回眸十年来电影产业发展的成就和经验,我们会发现,新时代的电影作品更加丰富多元,创作机制更加多维化、多层次,当代中国电影人坚持用自己的方式描绘时代和社会生活变化,用充满激情、紧贴时代和人民心声的表达讲述中国故事,推动当代中国电影更好地“走出去”,为世界电影的发展贡献力量。电影的目的,岂非如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