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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长江三鲜之首的河豚(上)——童年美食(123)

 新用户2611oQLq 202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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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写写江阴“长江三鲜”之首的河豚了,这个被历代文人骚客吹得神乎其神的河豚,在我看来,还真的无法和刀鱼的鲜,鲥鱼的肥媲美的,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宋代大文豪苏东坡这个超级大吃货,竟然对河豚有如此高的评价,不仅写下了“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篓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的千古绝句,还学着常州府“拼死吃河豚”的江阴人,也来一句为了吃河豚“值得一死”的说法?那个宋代在江阴做过签判的著名词家辛弃疾也毫不吝啬对河豚的喜好,写下了“江头杨柳路,马踏春风去。快趁两三杯,河豚欲上来。”的经典词句。看来河豚真正的好吃是因为河豚的大毒能够致人死亡,而却仍然有人拼死要尝这河豚美味带来的极度广告效应吧。

   在众多的宋代文献资料的记载里,江阴人吃河豚是真值得一说的。南宋的《尔雅翼》中关于河豚有“今江阴得之最早,率以冬至日辄有之”一说。宋代的叶梦得《石林诗话》对此就有所记载:“河豚,常州江阴先得。方出时,一尾至直千钱,然不多得。二月后,日益多,一尾才百钱耳。柳絮时,人已不食。”明朝的大医药家李时珍也曾对江阴人加工、烹饪河豚的技法作过评价:“吴人言其血有毒,脂令舌麻,子令腹胀,眼令目花,有'油麻、子胀、眼睛花’之语。而江阴人盐其子、糟其白,埋过治食,此俚言所谓'舍命吃河豚’者耶。”

  我从小就常听大人说“拼死吃河豚”的事情,我那个和钱学森同班同学的大知识分子姑父孙运昌,就是一个典型的吃货,春二三月从北京回到家乡别的事情不做,第一件事,就是惦记着想拼死吃一顿河豚,我父亲会烧,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个年代没有人敢随便买这河豚自己烧的,幸亏河豚之乡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有许可证的经过严格考核的大师傅有资格可以烧河豚,所以,那时江阴的大饭店都可以在河豚季节烧河豚,我就是那时为了给姑父吃一顿河豚,跑了好几里路,赶到当时父亲认为最好的长江轮船码头的江南饭店,买了一茶缸的红烧河豚,让那个仿佛孩子一般的姑父开心了好多年。

  那时,每年的河豚季节,都会听见吃河豚死人的事情,对于“拼死吃河豚”的江阴人来说,河豚在一年一度最好的季节吃不到这样的天下第一美味,似乎是有点白活了的意思的,所以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尝一尝这好味。其实,我小时候,虽然把河豚鱼说得那么紧张,真正要想吃到,在江阴还是容易的,不过,要想买到生河豚自己烧那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对于美食家又是喜欢红案白案的父亲来说,烧河豚是一件非常值得去学去体会的事情,他早就结识了一批饭店的大师傅朋友,那红烧河豚的烧法和解毒要领掌握得倒背如流,所以,想方设法想觅得河豚来烧一顿的心愿越来越强烈。

 有一天早晨,他神秘兮兮的拎了一袋东西回家,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就在厨房里忙开了,我是家里的老百管和老百晓,哪里熬得住不看?父亲做个手势我就知道原因了,仿佛是参与了一次极为刺激的保密行动,我看着父亲盆里几个已经开肠破肚的河豚鱼,在我看来,这河豚鱼就是大了无数号的害猫乌(小蝌蚪)的祖宗,(非常可惜,我直到工作以后,才知道河豚它会膨胀如球的形状的),只是父亲告诉我,河豚的眼睛、血、肝脏、卵巢、籽大毒,所以,清洗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

    他让我吊了一大桶井水,在家门口旁边的石桌下悬挂好洗干净的河豚,然后用吊桶放在更高的地方,用一根母亲给病人挂水绑扎的皮管,通过虹吸作用,让井水冲洗河豚鱼体内的血,我的任务就是保证桶里的水不断流,到下午,父亲才把已经冲得发白的河豚入锅烧煮,至于是用江阴传统的铺油烧法还是熬油烧法,早已经记不得了,倒是记住父亲说的,烧河豚之前,需要整理炉灶上面的清洁卫生,包括锅具等等,掸掉锅灶上面的灰尘,这都是老法烧河豚的大忌。

傍晚时分,我把在陶瓷厂工作的舅舅通知好,请回家,此时红烧河豚已经好了,这中间,父亲严格按照老法烧河豚的规矩,中间不尝,不用铁铲,等到烧好了,父亲率先自己先尝,这是江阴做河豚厨子的规定,据说厨师尝过十分钟以后,才会端上桌客人们吃,那真的是令我们胆战心惊的事情,真没想到,吃一顿河豚要这么紧张兮兮、如临大敌一般,所幸,父亲是早明白这道理的,等他端上桌,让大家大快朵颐吃的之前,已经完成了试吃的过程,但我记得大家仍然是拘谨的完成了这样一顿拼死吃河豚的实践,而我到今天也没能够记住是否吃过一筷父亲做的红烧河豚,这是这一生我唯一一次见过的父亲做的红烧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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