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内蒙古察右后旗审计局王金利 时光清浅,岁月不居。随着年龄的增长,沉淀于记忆深处的小山村,时常会在脑海中浮现,也产生对过往的无限感念。 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个二十多户的小山村接纳了自己,开启了自己的生命之旅。记忆中的村庄是人口多时仅50多人的巴掌地,听祖父讲村庄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由他们同族四五个兄弟携家眷在此建房开地定居生活,因居住地在一处浅浅的山湾中,形状酷似一条头东尾西的鱼儿,遂起名“鱼儿湾”。房屋是就地取材建成的,用泥土制成土坯垒墙,石头筑就房基,二十多座泥土屋在“鱼背”上自西向东呈一字形排列,高低错落的石头院墙,青灰的色彩构成了村庄的主色调,蓝天白云欢快的牛羊,颇具草原特色的自然景色包围着村庄。 村庄是自己的根,承载了自己青涩懵懂的童年和少年时光。留在记忆中的村庄,总是与温馨、勤劳、绿意盎然联系在一起的。四季的节令,两季的气候,冬春季长,夏秋季短,是当地的气候特征。每年的阳历五月中旬到九月底,是夏秋季节。那时,雨水充沛,绿草纵情地生长,郁郁葱葱,葳葳蕤蕤,不知名的野花绚丽多姿,浓郁的自然气息让人惬意畅快。此时也是父辈们忙碌辛劳的时节,种地零散养牧构成了日常生活的全部。农忙时的日子里,天蒙蒙亮,未等公鸡报晓便起床,简单吃过早饭,喂食鸡猪后,牵着牛马走向农田,把牛马拴在田头目光所及的地方,便挥锄或操镰在田间劳作。“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是父辈们在田间劳作的真实写照。每近中午,匆匆牵着牛马回家,男人们喂食家中的鸡猪,女人们着火烧饭,手拉风箱声急促响起,烟囱中柴草燃烧后的烟气急急窜出又匆匆飘散,草草吃过午饭稍作休息便又下地。日头落山,拖着疲惫身体的大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家门,不急于生火做饭,先给见到主人回家欢快要食的猪鸡狗们依次安顿好,各家的炊烟才缓缓升起。这是一天中比较从容轻松的时刻,吃过饭,做些家务活,便结束一天的劳作。入夜的村庄会格外地静谧安宁,连各家的家畜都怕惊扰劳累的主人。有月光的夜晚,朦胧的月色下,昏黄摇曳的油灯光,影影绰绰泥土屋,清新淡雅的空气,置身其中,最易让浮躁的心得到慰藉,此时的村庄最让人依恋和给人温暖。 村庄的品格如他的住民,恬淡、淳朴、任劳任怨,这也是自己成长过程中获益最多的。年少时,每每看到因常年劳累过早衰老的祖父辈们,蹒跚着脚步、佝偻着脊背、匍匐田间地头劳作的身影,心里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感。2003年春节刚过,祖父病重,父亲和在村的叔父轮流照顾,匆匆回村,冥冥之中这是和祖父的最后一面。当晚祖父精神不错,和我们说了不少话,特别嘱咐自己作为“公家人”,要好好工作,听领导的话,多做事,少说话。第二天吃过早饭,祖父催促赶快回去上班,别误了工作。事后得知自己出村不久祖父便离开了人世。懊悔没能送祖父最后一程。回想祖父临终的教诲,一直鞭策自己要本色做人、勤勉做事,始终如一地像祖辈们朴实、勤劳。 2005年,由于交通不便,人口少,无电的缘故,政府为改善村民们的生产生活环境,作为移民村整体进行了搬迁。无人居住的村庄,空空落落,杂草丛生,没有了炊烟袅袅,鸡鸣犬吠的乡村气息。随着消灭危土房行动,村庄在推土机的轰鸣声中夷为平地,祖父辈们开创的小村庄,渐行渐远,永远地留在记忆里。只能在梦中清晰可见,在记忆中深切回味。 |
|
来自: 小桥流水1i79ra > 《美文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