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紫石街上,从东京回来的武松,在见过知县后,立刻回家换了一身新衣服,他要去探望许久不见的哥哥。 邻居们看到武松后,手里都捏了一把汗。 “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 武松来到哥哥家,掀开门帘,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灵床子,上面写着“亡夫武大郎之位”七个字。武松看得呆了,他不相信这是事实。过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他对着楼上大喊了一声:
这突然的一嗓子,可吓坏了正在楼上打扑克的潘金莲和西门庆二人。西门庆提上裤子就从后门跑了,而潘金莲则急忙抹去胭脂水粉,换上孝服下楼去见武松。 此时,武大已经死了一个半月,再有两天就是断七了。这段期间,潘金莲每日与西门庆在家里幽会,日子过得十分快活。武松突然回到阳谷县,可吓坏了这对男女。 每每读到这里,我的心中都有个疑问,潘金莲明明知道武松是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猛男,而且武松在去东京前,还在酒席间警告潘金莲,让她守妇道,明白“篱牢犬不入”的道理。她为何还敢与西门庆勾搭成奸,甚至杀死武大郎呢? 一不是金莲不惜命,而是“潘驴”和“邓小闲”太诱人! 潘金莲本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就连作者都说她“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 一日,潘金莲准备关窗户的时候,不小心把叉杆碰掉了,不巧的是,叉杆正打在路过的西门庆身上。 西门庆是本地的一个破落户财主,家里开着生药铺,有些银钱。他又在县里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是阳谷县的名人。 若是隔壁的王婆子把叉杆碰掉砸到西门庆,西门庆准会站在那里一口国粹地咒骂她。但是,伤到他的却是美丽的潘金莲,西门庆的火气自然就消失了。 就是这短暂的邂逅,让西门庆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潘金莲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三番两次地到隔壁的王婆那里喝茶,打探潘金莲的消息。王婆是个人精,她早就看出西门庆对潘金莲有意,知道西门庆定然会想尽办法得到潘金莲。这只老狐狸从中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在吊足了西门庆的胃口,并且得到了他“送十两银子与你做棺材本”的许诺后,王婆开始给西门庆谋划起来。 王婆这个人在研究男女关系方面还是颇有见地的。她总结了“捱光”这件事不可缺少的五个要素:
西门庆也是个聪明人,他听了王婆的理论后,立刻表示这五大要素,他完全具备。 王婆这才为他定下了十分 而此时的潘金莲对此还一无所知,她正一步一步地走入王婆子设好的圈套之中。 二人在王婆家来了一次“偶遇”,王婆在给潘金莲介绍西门庆的时候,着重地说明了西门庆是个家里金银成山的大财主。潘金莲把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潘金莲就对西门庆产生了好感。
王婆擅长察言观色,她把潘金莲的神情举止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二人之间有戏,于是就安排二人一起喝酒,酒过三巡后,她借口卖酒离开了,只留下二人。 西门庆不小心将桌子上的筷子碰掉了,他拣筷子的时候,趁机在潘金莲的脚上捏了一把。 在古代女人的脚是不能随便触碰的,这是容易挨大耳帖子的。 但是潘金莲没有恼怒,而是一脸媚笑地对他说:
窗户纸被捅破了,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二人当场就开始了“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而西门庆也是此中高手,“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旎;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总而言之,这是一次极其和谐地深入交流,用潘金莲的感受来说就是“滋味美”。 如果说吃饭前,潘金莲只是被他的外貌和金钱所吸引,那么此时,潘金莲已经被他身上所有的长处征服了。 就这样,他们开始在王婆的茶楼里不断约会,基本上从未间断过。 正如莫文蔚在《阴天》中唱的那样: 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那一面…… 二背后有人顶着,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男人! 潘金莲真的不怕武松吗?当然会怕,这个“叔叔” 所以,在武大临死前,用武松威胁潘金莲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慌了。她立刻跑去王婆家里,找西门庆和王婆商量对策。 西门庆听了潘金莲的话后,也一阵后怕,只有王婆还是比较淡定的。 这两人只能向王婆求教,王婆这才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
王婆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只要 杀人和毁尸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难事。但是对于西门庆来说却不难,砒霜自家药店就有,随时可以取用。而火化武大郎,他只需要买通负责验尸的团头何九叔就可以了。在阳谷县地面,好像没有几个人不买西门庆的面子。 潘金莲和西门庆都觉得计划可行,西门庆更是许诺给王婆“重谢”。 王婆不光出谋划策,还协助具体实施。潘金莲毒杀武大后,手脚都软了,是王婆过来帮助潘金莲处理的尸首。 终于在王婆和西门庆的操持下,武大的尸首被抬进了化人场,一缕青烟过后,武大在人间算是从物理上消失了。 从王婆等人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做得已经足够完美,所有的事都是按照他们预想中来的。不出意外的话,就没有什么意外了。 对于将来可能发生的风险,西门庆和王婆都已经处理好了,有这两个人在她后面顶着,她自然就没有什么压力了,可能在她心里也会暗暗地想“即便武松回来又能怎样呢?” 武松回来后,觉得自己的哥哥死得冤,他开始暗中调查。他拿着从何九叔那里得到的骨殖以及郓哥的口供到县里状告西门庆和潘金莲,结果知县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受理。 武松只能回家,准备祭品祭奠哥哥,然后又张罗着要请邻居吃饭。 这时候,书上有一段潘金莲的心理描写:
你看,西门庆就是这样手眼通天,王婆的猜测真没有错,武松回来敢怎 这种情况下,潘金莲怎么会害怕? 三“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潘金莲是个有侥幸心理的“赌徒”! 除了上述因素外,潘金莲其实也是在赌。 在与西门庆勾搭在一起之初,潘金莲在赌武大郎不会发现他们的奸情。在武大郎被害后,她在赌武松不会发现什么破绽,或者即便发现破绽后,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其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会对还没发生的事心存幻想,总是有一些侥幸心理,总是会在心中安慰自己,将来未必会怎么样,所以不如放手赌一把,来换取眼前的快乐。 潘金莲做这一切的时候,武松都不在身边。所以,那些不好的设想其实都有些“遥远”。这都是要等到武松回来后,才会产生后果的。 所以,她就选择了“赌一把”。 很可惜,她赌输了,西门庆和王婆也赌输了。 他们所设计的一切都是以“武二回来,待敢怎地?”为前提的,他们认为只要毁尸灭迹,就不怕武松调查。有西门庆在,就不怕武松去告状。 只要武松用正规手段来报复,西门庆都不怕。况且,在他们看来,武松也如普通人一样,最多也就大打官司,他不敢做更出格的事。 很可惜,他们想到了一切,却低估了人性。他们低估了武松为兄报仇的那种决心,他们不知道武松是一个爱憎分明、有仇必报的好汉。 面对哥哥的血海深仇,武松不会选择隐忍,更不会选择屈服。在武松心里,能够洗刷哥哥冤屈的只有仇人的鲜血。 可惜,当潘金莲明白这一切的时候,那柄利刃已经刺进了她的胸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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