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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渭生:民心向天(电影文学•连载之七)

 温馨微语 2022-09-12 发布于江苏




/解渭生

07


田野金黄,成熟的稻穗在风中摆弄身姿。

在欢乐的歌声中交替出现以下画面。

一群女社员在挥舞镰刀割稻。

一张张木桶前,大牛等四人分站禾桶四角。他们挥舞着稻把,稻粒四下飞扬。溅到他们脸上。

大牛:憨子叔,您老歇会吧,你不能和我们赛着干。

憨子:好小子,那我就歇歇抽袋烟了。石头叔,上来吧,我两抽口烟缓缓气。

李石山:好的。

秋花和一青年妇女挑着茶水、食品。

秋花:都上来喝茶吃点东西吧。

憨子:好日子回来了!

大牛:享你俩的福。

憨子:胡说,享党的好政策的福。

李石山:风雨总会过去,我说党英明吧。

王力山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来了。

王力山:今年产量怎么样。

憨子:千斤亩产没问题。

大牛:你不是又来要我们放卫星的吧。

王力山:哪里,哪里,实事求是。

众笑,笑声中王力山走近禾桶挥起稻把,稻粘溅到他脸上,他笑。

大牛:王书记还是老把式呀。

王力山:我什么活没干过,别小看我。

憨子:力山也是种田人出身,和我们是一家人啊!

李石山:干部群众本来就是一家人。

歌声起:

时光年轮又一轮,干部群众心相映,

人民爱党心不变,农村大地景象新。

08


时间,一九六七秋

暴风骤雨突然降临到农村土地

公社大门前一夜之间冒出一个舞台

台上站着钱刚、马仁平、王力山。张宝利正盛气凌人的站在台上,现在他的身分是红旗造反队司令。

张宝利:革命无罪,造反有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召开批斗走资派大会。钱刚、王力山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这个马局长是个包皮现行反革命分子的大坏蛋,钱刚、王力山在全公社三自一包,你们说怎么办?

众:批他们、斗他们、绞死他们!

众:打倒走资派头头钱刚!打倒王力山!打倒马坏蛋!

张宝利:钱刚还有更大的罪行,他利用职权伙同马坏蛋包庇火烧队屋的反革命分子郑憨子,也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

一群众:什么?郑憨子是反革命分子。

一群众:没听说过。这是哪门子事啊?

一群众:别冤枉好人!

大牛:他胡扯。

大牛欲上台,被李石山一把拉住。

憨子一步跳到台上。

憨子:我就是郑憨子,你们说我像反革命份子吗?不错,那年火烧是我干的。那是为了救全队人的命,才分了粮,烧了屋,我错了吗?

一群众:没错!没错!

大牛:憨子叔为了不让我们饿死才这样做的。

众:把好人说成反革命,你长得什么心。

憨子:这事钱书记压根儿就不知道,现在张宝利却要栽赃钱书记。张宝利,你是安的什么心?

众:他在造谣,造谣!

批斗会场一片混乱,有群众跳上台去揪张宝利,张宝利见势不好,在混乱中钱刚、马仁平、王力山被造反派押走。一批群众跟在后面追,他们试图把钱刚等追回来。

双方发生混战,张宝利被大牛抽了一巴掌。张宝利掩面而逃。憨子上前制止。

夜幕降临。

憨子家,憨子闷声抽着烟。

李石山:是在想他们会来报复闹事?

大牛:不用怕,他们再来,我就用锄头打死他们。

秋花:你又在想什么?反正现在不愁吃、不愁穿,他们造他们的反,我们种我们的田。

李石山:只怕种田也种不安了。

憨子:现在天下大乱,我在想老连长现在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秋花:一定也在受批斗。

李石山:现在没一个好干部是平安的。

憨子:我得去省城看看他。

秋花:老连长为我们打江山,我们不能忘了他,你去了我怕他们不让你见。

大牛:就是担心看不到。

憨子:走着瞧吧,边打边看,办法总会想出来的。

秋花:明儿一早。

一伙人冲进憨子家,人人臂上系着红袖章。

秋花:不好了,他们抓人了。

大牛等数十人赶来。

大牛:看谁敢抓人?

双方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专政队员:我们是按张司令命令办事?

大牛:什么狗命令,你们谁敢抓?

众:我们就敢打!

专政队员:算什么狠,我们走

一队员:回去给司令报告去。

大牛:这批人一定不肯罢休。

李石山:兵来将挡,我们做好准备应战。

大牛:对,给他一个无法无天!

众人隐去。

屋内。

秋花:我得为你准备一些粮食带着路上吃。

不知什么时候,李石山走了过来。

憨子:你来得正好,我和秋花商量着去省城看望老连长。

李石山:老连长一定在受苦了,我赞成你去看他,如有可能把老连长接到我们这保护起来就好了。

憨子:我就是这样想的。

李石山:什么时候动身,我陪你去。

憨子:不用了,人多不方便。

李石山:这样也好,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老连长。

憨子:那是一定的,你老放心吧。

县城车站,憨子拎个包出现在车上。

公交车快速地奔驰在通往省城的大道上。

闪过的田野,闪过的山林,飞闪而过的河水。造反派的旗帜在风雨中摇摆。

憨子无心观看窗外的美景。

憨子:多好的太平世界啊,硬是让这伙人破坏了。

车上,憨子睡着了,老连长的慈祥面孔在他脑海中闪现。

憨子:哎呀,走过头了。

他无奈的下车向后转。

憨子走得满脸大汗。踏着月光,憨子边走边看。

憨子:到了,就是第二家小楼。

憨子敲门。一下、两下、门开。

老连长老伴对着猫眼细看

王娟:哎呀!是憨子来了。

钱大山:憨子来了?快开门。

憨子进屋。

钱大山: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憨子:不放心你老。

王娟:唉,老头子这些天天天挨批挨斗。

钱大山:别说这些。你过得好吗?乡亲们好吗?

憨子:好,好,年年丰收。

王娟:农村乱吧?

憨子:还好!农民才不管什么走资不走资的,这个派那个派的。不误农时种好田才是真的。

钱大山:千万要把庄稼种好。毛主席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憨子:是这个道理。你还记得那个调查队屋失火的张警察吗?他拉起一帮人造反了,批斗我刚弟和公社王书记,马局长。说刚弟包庇我这个革命分子,气得我一步跳上台和他争斗起来。

王娟:他们打了你和小刚吗?

憨子:我们村人多,他们不敢。

钱大山:邪不压正。

王娟:这邪火不知烧到什么时候。我担心你大叔挨不过去。快八十岁的人,哪能经得起天天站台批斗。

钱大山:他们斗不倒我,我腰板儿硬着呢。

王娟:还硬着,他们按你的头,打你腰,你都跌倒在地了。

钱大山:别说这些了,我要和憨子拉家常。

憨子:我这次来就是接二老乡下去住一段日子。

王娟:这好,避避风头。

钱大山:要走也得向上级请假。

王娟:向谁请假?省委书记都靠边站了,挨斗了。

钱大山:造反派能让我去吗?

憨子:吉人自有天相,会有办法的。

王娟为憨子端来面条,钱大山在对面坐下,三人围坐着话起家常。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来临了。

憨子搀扶着老连长夫妇走出屋,两个带着红袖章的造反小将走上前盘问。

造反小将:哪儿去?

憨子:我是他侄儿,我叔咳得厉害,一夜未睡,我领他老两口去医院看看病,看好就送他们回家。你们行个好吧。

造反小将:不可多待。

憨子点着头。

憨子领着老连长夫妇快步走向车站,坐上车,车飞驰在乡村大道上。

憨子领着二老下车,一挂送货小汽车早已停在他们的面前。三人上车。车驰向憨子的家。

憨子家门口已围满了人。老连长在憨子的搀扶下下车。

秋花上前扶着老连长夫妇。

鼓掌声响起。

众:欢迎老连长,老连长好!

老连长挥手向大家致意。

李石山走上前。

李石山:终于盼来了老连长,今天是我们全村的大喜事。

王娟:秋花,我包里有糖果,快发给大家。

秋花:好,好。

秋花分完糖果,孩子们吃着糖,开心地笑。

众孩子:谢谢爷爷奶奶。

老连长被大家簇拥着进屋。

钱大山:就怕给你们添麻烦。

王娟:担心造反派追来给你们添罪名。

李石山:放心吧,省城造反派找不着你们,我们早就安排好了,村后山坡下有个大石洞,十多个人都可以住得下。

大牛:他们若敢来,我就用这条长扁担把他们打回去。

一妇女:大牛有的是力气。

一青年:我们个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

钱大山:好啊,一个个身强体壮,明年都给我当兵去。要打,就到前线打敌人去。

大牛:打日本鬼子,打美国鬼子!

众笑,笑声中月儿在树梢头升起,小村沉浸在甜蜜中,只有憨子家堂前的灯还亮着,他和老连长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憨子:明天我去县里看看小刚,这一段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钱大山:还是不去吧,听说他也在接受批斗。

憨子:小刚一直惦记你二老,你老写几个字我带着去见他,也好叫他放心。

憨子:钱叔,晚上闲着,你给我们讲讲去年打鬼子的事吧,也好给我们壮壮胆。

大牛:讲你从这里走后如何回到部队,打国民党反派的故事。

钱大山:好,别急,我给你们一个个讲。

李石山:大伙儿都来呀,受革命故事教育。

众:围坐到一起,静静地听钱大山讲斗争的历史,月儿升起来了,大地一片银白。

憨子:我动身看刚子去了。

钱大山:你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

憨子:一个老农民,谁会和我过不去。

钱大山:也行,我就写几个字你带给他。

憨子:这就对了。

钱大山拿起笔,伏在桌子上书写。几经思考后,他写下了这样的文字:相信组织相信党,邪恶之风不会长。冷眼去看造反派,人民心中有力量。

钱大山把信交给憨子,憨子接过收起,放到内衣的口袋里。

画面:憨子搭上去县城的车。老连长目送着远去的公交车。

县政府门前,空荡荡的一片。几个老者在打扫清理政府大院。

憨子:怎么这么安静?

一老者:造反派忙着招兵买马打内战,谁还管城里的走资派。现在成什么世道了。

一老者:妖魔鬼怪作乱!

一老者:你找谁?

门卫:你是找谁?

憨子:找我弟钱刚。

门卫:在家。造反派勒令他不得外出,他落得个在家看书练字,他家就在那个院里。

门卫:他是一个好书记,你替我们安慰安慰他。

憨子:好的,太谢谢你们了。

院子里钱刚正在石凳上坐着捧读毛选,随后又放下书,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脸上泛出一种无奈的神情。

憨子:刚子!

钱刚:憨哥?你怎么来了?

憨子:看看你。

钱刚: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怕染腥?

憨子:我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农民有什么怕的。

钱刚:上次批斗后,他们没为难你吗?

憨子:给我戴上了破坏文化大革命的帽子。戴就戴着吧,又不是不让我当农民种庄稼。

钱刚:我让你受委曲了,对不起好哥哥了。

憨子:你说哪门子话啊,这不见外了吗?

憨子:这是你父亲写给你的信。

钱刚:父亲有消息了?你哪儿弄来他的信?

憨子:你看了就明白了,你爸在我家住着呢。

钱刚阅信后留下泪水。

钱刚:你比亲哥还亲啊!

憨子:你父母都在我家,我听说他老人家在挨批斗,就偷着把他们接来了。

钱刚激动地抱着憨子,感激的泪水直流在憨子的肩上。

钱刚: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感谢你们大恩大德!

钱刚欲下跪,憨子一把拉起。

憨子:你父就是我父,你千万不要这样。我要回去了,你写个字给父亲吧,我也放心。

钱刚:好,我马上写。

画面隐去。

田野金黄,成熟的

(待续)

作者简介

解渭生,自由撰稿人。皖南陵县籍山镇利民路荷花塘十四幢居民。坚持写作三十多年,作品有散文、报告文学、戏剧等。刊发于人民日报、新安晚报、新民晚报等全国三十多家媒体上,有多篇作品在省内外刊物报纸上获奖。总计发表各类作品三百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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