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国时间9月8日下午，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在其位于苏格兰的巴尔莫勒尔城堡去世，享年96岁。 ▲ 王室在发送官方消息时已经将查尔斯称呼为“国王”，而“王后”指的便是卡米拉。他们会在巴尔莫勒尔城堡（Balmoral）守夜，第二天再返回伦敦。 说实话，这个消息实在来得有点突然。 要知道周二（9月6日），女王还在这里接见并任命了新一任英国首相Liz Truss（特拉斯）： ▲ 只见她挎着黑色小包，拄着拐杖同特拉斯亲切握手，一如既往轻松自如。 ▲ 但消瘦的身形和手背上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瘀青似乎都在说明女王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她给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张公开照片仍然是笑容满面。 ▲ 这也是女王在位70年来第一次在伦敦以外的地方进行首相的任命，而她经历过的英国首相有足足15位之多，从1874年出生的温斯顿·丘吉尔到出生于101年后（即1975年）的特拉斯女士。 任谁也没有想到，从9月6日到9月8日不过短短两三天，女王竟这么快就驾鹤西去了。 她真的是工作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实践着曾经许下的那个承诺，“我将为英国服务一生。” 回顾一下“伦敦桥倒塌”（这一被认为是宣布女王去世消息的密语）的事件经过。 9月8日中午，白金汉宫发布了官方文件，宣布女王正遵医嘱处在医疗监护状态，但在末行不忘强调一句，“女王保持舒适”。
始料未及的是，王室成员开始从各地赶往苏格兰，他们的快速行动让大众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程度或许非同小可。 ▲ 新闻原文是，“女王的孩子们要么在她身边，要么在赶往她身边的路上”。 长子查尔斯被拍到从他所在的苏格兰邓弗里斯庄园（The Dumfries House）乘坐直升机先行抵达了巴尔莫勒尔城堡，卡米拉没有出镜，但应该跟他在一起。 ▲ 下图为The Dumfries House，是查尔斯2007年斥巨资组团购入的，现由王子基金会所有。 接着媒体拍到了威廉王子跟叔叔安德鲁、爱德华一起乘坐私人飞机抵达了苏格兰。
▲飞机降落在距离城堡最近的阿伯丁（Aberdeen）机场。 ▲ 现场媒体看到威廉负责开车，载着安德鲁（副驾驶座）和爱德华还有他的太太苏菲（后座两位）一起到达城堡。 ▲ 而安德鲁的前妻Sarah Ferguson（1996年离婚）也在威尼斯机场外被拍到，只见她一直焦急地看着手机，关于莎拉的故事，我们之前写过。 凯特王妃之所以没有跟威廉同行，是因为她要留在温莎陪伴三个孩子： ▲ 她当时正在接孩子放学。 ▲ 周三上午，她跟威廉还喜气洋洋地送三个娃去了新学校Lambrook，周四便是他们正式上学的第一天。 ▲ 几个月前，他们一家从伦敦搬来了这，住进了距离温莎城堡不远的Adelaide Cottage（阿德莱德小屋），孩子们也理所当然地转学到当地就读。 至于本来常住美国的哈里和梅根，这几天恰巧赶上了他俩在英国、德国出行。 ▲ 前两天现身德国杜塞尔多夫参加活动的梅根哈里，还跟当地群众热情自拍。▲ 9月8日这天晚上，他们本来应该在伦敦出席WellChild颁奖典礼，但正因为女王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所以选择临时取消。一开始报道说两人会一同前往苏格兰探望，但最后发言人澄清，只有哈里一个人前去。 ▲ 只是他被拍到抵达阿伯丁机场的时候已经是王室官宣完女王去世消息后15分钟，媒体以“Too Late To Say Goodbye（说再见为时已晚）”作标题来形容这场祖孙间的告别。时间一点点推移，巴尔莫勒尔城堡大门紧闭，现场围起了栏杆，挤满了焦急等待消息的媒体记者和大量自发前来的群众。 ▲ 雨淅淅沥沥，时下时停。人们期待着有奇迹，甚至把白金汉宫上方出现的雨后彩虹认为是吉兆。
▲ 彩虹出现在王室宣布消息前的那一刻。但结果显然不如人愿。 英国时间下午6点半，王室发布了官方消息，女王去世了，享年96岁。 ▲ 白金汉宫降了半旗。这位在位70年又214天的君主创下了英国有史以来在位时间最长君主的纪录，也是历史上所有主权国家君主在位纪录的第二长（仅次于路易十四）。 半个小时后，新一任英国首相特拉斯在唐宁街10号外发表演说，称赞女王是建立现代英国的基石。 她在演说中提到，“女王以如此尊严和优雅的方式在位了70年，她的服务生涯甚至超过了我们大部分人的生活记忆。”“多亏了她，英国才成为了今天这般伟大的国家……她就是英国的精神，而这种精神将持续下去。”
特拉斯还确认了查尔斯作为新国王的“查尔斯三世”头衔，指出“我们在伟大的历史中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正如女王陛下所希望的那样，“上帝保佑国王”。 ▲ 最后一句话，“God Save the King”。 而查尔斯作为新一任国王发表声明，哀悼女王，也是哀悼他至亲至爱的母亲。 声明中提到，“我心爱的母亲，女王陛下的去世，对我和我所有的家庭成员来说是最悲伤的时刻。”“不止是国家、王国、英联邦，整个世界都会深深感受到她的离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 ▲ 入夜，白金汉宫外聚集着人潮，还有那掩不住伤心的哭泣。▲ 主持人Piers Morgan作为王室的坚定拥护者，在他社交平台发布的视频里称“这是英国历史上最悲伤、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我们中的一部分人随着她一同离开了”。 是啊，人们习惯了女王的存在。 从1952年继位至今，她陪伴了大家太久太久，久到人们甚至以为她会这样一直存在下去，就算随着年岁渐长愈发清晰感知这一刻终会到来，却迟迟不愿意相信和面对。
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猝不及防。
对英国，对世界，这都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一个需要重新面对和审视的时刻。 ▲ 1926年4月21日伊丽莎白出生在伦敦梅菲尔，被父亲母亲（也就是后来的乔治六世国王和伊丽莎白王太后）抱在怀里。▲ 乔治六世国王只有两个女儿，长女伊丽莎白和妹妹玛格丽特。要不是她爸爸的哥哥爱德华八世为爱退位，后半辈子去当了温莎公爵。
▲ 1936年12月，继位仅仅11个月不到的爱德华八世为了能迎娶当时还是有妇之夫的Wallis Simpson，在翻江倒海的政治风云里选择了退位，把王位让给了弟弟，也把当时才10岁的伊丽莎白直接带入了直系继承人之列，关于这位夫人的故事，我们写过很多。▲ 1972年5月，温莎公爵去世前十天，在法国访问的女王去见了这位间接把她送上王位的叔叔，但当时他已病入膏肓，只留下了这张女王跟温莎公爵夫人的合照。
要不是她的曾爷爷爱德华七世的长子意外早逝（年仅28岁），才会轮到次子，也就是她的爷爷乔治五世继位。▲ 乔治五世对这个孙女宠爱有加。他也是第一个喊她小名“Lilibet”的人，虽然在她三岁生日登上的《时代周刊》封面写着的是“Lilybet”，但王室日记却显示爷爷真正偏爱的单词是“Lilibet”，而这个名字现在被哈里和梅根拿去喊了自己的女儿。▲ 1935年，乔治五世国王的银禧年庆典（即在位第25周年），不到10岁的伊丽莎白出现在白金汉宫的阳台上，站在她的祖父祖母中间，尚未察觉命运的齿轮已在悄然转动。没有这一系列的“要不是”，女王或许就是一位王家贵族、富贵闲人，而不是在这王位上坐了70年，一分钟都不敢有所懈怠的君主。真的没有比女王还要更敬业的了……“君主”这一份工，她一做就是70年，还没包括继位之前就已经开始的种种学习和铺垫。她见证了历史从喷气式飞机时代跨越到了而今的太空时代，从打字机时代蓬勃发展成了现在的移动互联网数字时代，她也成为了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温和、谦虚，恪守“永不抱怨、永不解释”的信条，将所有的力量幻化为无形，支撑着她的每一位子民，也深深影响着全世界的其他人。▲ 1937年5月12日，乔治六世国王的加冕仪式上，她站在白金汉宫阳台向民众挥手致意。▲ 同一年，年仅11岁的她，已经展现了王室第一顺位继承人的非凡气度。▲ 1939年，13岁生日这天，她在温莎公园里骑马，举办茶话会庆生。
▲ 1945年，二战结束前，她加入妇女辅助领土服务，担任荣誉第二副官，还接受了司机和机械师的培训，并被授予荣誉初级指挥官的称号。
▲ 1947年，在南非庆祝21岁生日的她发表了那段著名的演说，“我在你们所有人面前宣布，我的一生，无论长短，都将献给你们，为我们都属于的伟大的王室家庭服务。”▲ 1947年11月20日，她嫁给了从13岁起就爱上的菲利普蒙巴顿。▲ 1948年11月14日她当了妈，生下了长子查尔斯。▲ 1952年2月6日，她跟结婚五年的菲利普在出访澳大利亚的路上途经肯尼亚享受短暂的假期，结果接到了父亲乔治六世国王因病骤然去世（享年56岁）的消息。由于在当地住的是树屋，也就有了“上树是公主，下树是女王”一说。▲ 1952年2月7日，一身黑色套装的女王赶回了英国。有传记记者说她躲在飞机上的厕所里哭，但回到座位上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飞机抵达，丘吉尔等一众官员已在恭候等待她，他们的新君主。▲ 1953年6月2日，女王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了加冕仪式，还第一次进行了电视转播。▲ 1960年，女王生下了安德鲁王子，这个被外界认为是她一生最爱的孩子，也是自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1857年以来第一位英国在位君主生下的孩子。▲ 1977年，女王在位25周年，举行了银禧年庆典。备受尊崇的蒙巴顿勋爵Earl Mountbatten（左二）当时还在，结果两年后他遭到了暗杀。
▲ 1982年，威廉王子出生，虽然他已经是女王的第三个孙辈（排在安妮公主所生的一儿一女之后），却是名副其实的王位继承人。这是他接受洗礼当天的合照，伊丽莎白王太后（前排右一）也在这天庆祝她的82岁生日。
▲ 同年11月，女王跟戴安娜王妃乘坐同一驾马车前往议会开幕式。
▲ 1986年10月，女王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位访华的英国君主。▲ 1992年，女王登基的第40年，被她形容为“痛苦的一年”（原话是拉丁短语“Annus horribilis”）。温莎城堡的大火摧毁了115个房间，而查尔斯和卡米拉的电话录音泄露、戴安娜王妃的痛苦挣扎、安德鲁当时老婆Sarah Ferguson的“吸脚趾照片”（她被她的“财务顾问”吸），都成为了大众口中津津乐道的王室丑闻。女王的四个孩子里有三个在这一年婚姻破碎，安妮公主离婚，查尔斯和安德鲁双双选择分居。▲ 1997年8月31日，戴安娜王妃车祸去世，白金汉宫外堆满了人们敬献的鲜花，而女王也经历了她继位这么久以来最动荡不安的一周。人们对戴妃的爱戴裹挟着对王室的不满，甚至于对君主制的忿恨，一股脑地喷涌而出。在巴尔莫勒尔过夏天的王室一开始选择不公开回应和不在白金汉宫降半旗的做法被民众视作是冷血。迫于各方压力，9月5日，女王发表了特别电视讲话（也是她在位后的第二次），说道“作为女王和祖母，发自内心地说，我要向戴安娜本人致敬，她是个非凡且有天赋的人，无论是顺境、逆境，都不会丧失微笑和大笑的能力。”
▲ 2002年，女王在位50周年的“金禧年”庆典。这一年也是她的悲痛之年，妹妹玛格丽特公主和母亲伊丽莎白王太后在一个月内相继离世。▲ 2011年4月29日，威廉凯特大婚，女王把当天的焦点都留给了这位未来的继承人。
▲ 2012年，女王在位60周年的“钻石禧年”庆典。菲利普亲王膀胱感染住院导致缺席，新婚的凯特威廉还没生娃，而哈里王子也尚未为爱“私奔”、兄弟决裂。▲ 同年8月的伦敦奥运会开幕式，女王和Daniel Craig饰演的邦德上演了精彩绝伦的“跳伞空降”（当然跳伞用的是替身），她跟菲利普亲王缓缓步入会场，接受在场所有人的掌声和欢呼。▲ 2013年7月22日，乔治王子出生了，王位的第三顺位继承人就此诞生。
▲ 2018年5月19日，哈里娶了梅根，之后选择从王室退出，在各种访谈里流露不满，这漫长的一系列操作伤透了女王的心。
▲ 2021年4月9日，菲利普亲王去世。一周后的葬礼上，94岁的女王，因为疫情关系，孤独地坐在内场，神情落寞。葬礼这段我们详细写过，点这里。▲ 2022年6月6日，女王的“白金禧年”庆典。她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能庆祝“白金禧年”（70周年）的英国君主，创下了后来人或许再难逾越的纪录，我们也详细写过，点这里。▲ 2022年9月6日，女王敬业工作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以至于大众真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在这个悲伤的故事里，唯一值得欣慰的或许是女王是在她最爱的巴尔莫勒尔（Balmoral）城堡离开的，这里承载着关于她和这个家族最快乐的记忆。现在占地约5万英亩（2万+公顷）的Balmoral，最早是1852年6月由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花费32000英镑买下的，后续经过不断地扩张壮大，才发展成了如今这般涵盖了150座建筑在内，拥有林业、农田、山脉、可耕地牧场、湖泊等一系列完整生态的庄园。▲ 维多利亚女王（图右）是在伊丽莎白二世之前，英国在位时间最久的君主（63年216天）。1861年，42岁的阿尔伯特亲王因病早逝，把巨大的悲痛留给了维多利亚女王，而Balmoral这个他们共筑的爱巢包容了所有无法对外言说的泪与伤。这里属于君主的私产（而非王室财产），代代相传，到了女王这辈，也成了她的挚爱。▲ 孙女尤金妮公主在纪录片《九十岁的女王》中这么形容，“我认为奶奶在那里最幸福，她真的，真的很喜欢（苏格兰）高地。”
女王每年7月都会来Balmoral过暑假，今年也不例外：▲ 由于主城堡每年的4-7月会固定向游客开放，所以她先住进了旁边Craigowan Lodge（一座七居室的石屋），待到8月份主屋对外开放结束后，再搬回去。▲ 媒体也报道了威廉和凯特带着几个孩子前去探望女王的新闻。▲ 1951年，尚不是女王的伊丽莎白带着查尔斯（左一）和婴儿车里的安妮陪着父亲母亲，还有丈夫菲利普和妹妹玛格丽特一起在这里合影。▲ 50年代，年幼的查尔斯在城堡前的空地驾驶玩具车。▲ 1960年，安德鲁出生后不久，全家在城堡前留下了这张合照，当然也少不了她最爱的柯基入镜。▲ 同样是城堡前，一转眼，安德鲁已经长得跟女王差不多高，而旁边的是小儿子爱德华。▲ 1979年11月20日，女王和菲利普与他们三个儿子在这里庆祝了结婚32周年。用亲近王室的人的话说，在Balmoral，他们一定程度上表现得更像普通人。▲ 女王则坐在她书房的写字台前，脚下依旧陪伴着柯基犬。▲ 1981年，新婚的查尔斯和戴安娜选在这里度蜜月，对外发布的照片充满浓情蜜意，只是后来大家才知道，婚姻的真相满目疮痍。▲ 1997年，威廉和哈里也是在这里得知了母亲戴安娜离世的消息，庄园门口摆满了民众悼念的鲜花。▲ 2005年4月，查尔斯带着新婚的卡米拉重回故地度蜜月。他继承了祖母位于庄园里的Birkhall狩猎小屋，并花了150万美金重新翻修。只是苏格兰那大作的风雨和旧地重游的安排，到底会让卡米拉作何感想呢？Balmoral也见证了女王和她相伴一生的爱人携手从年轻走到年迈，再到子孙满堂，天各一方。▲ 王室隔一段时间就会拍家庭合影，这些照片也成为王室最为鼓舞普通人的一面，人类就这样一代一代繁衍生息，这些照片成为旧世界温馨、稳定的最佳写照，王室的恩怨情仇当然提供给人们无数八卦，但更重要的是人们看到这些照片时会心头一暖，夫妻家庭祖孙，原来可以是如此温馨的存在。去年就在菲利普亲王的葬礼前一天，王室的官方ins根据女王要求发布了她跟亲王2003年在苏格兰拍下的合照：不难想象选择了一张拍摄背景在苏格兰的照片，正是因为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承载着他们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更像是两人化身为平凡夫妻的普通时光。▲ 英国时间9月9日清晨，在她最爱的Balmoral庄园外摆满了民众自发悼念的花。女王走了，不只是英国人民，整个世界都在怀念她。大批名流明星们纷纷在各自的社交平台发文悼念这位伟大的君主，亦是伟大的女性。西班牙波旁王朝分支的成员，2003年出生的玛丽亚·卡罗琳娜公主。女王在全世界范围内这绝无仅有的影响力，从来不只是因为女王的身份。而是因为她的睿智与直面挑战，要知道，她面临的是整个日不落帝国的衰落过程，她从二战之后走来，经历了大英帝国变成英联邦的种种。她在位的70年，是风雨飘摇的70年，是世界局势变化莫测的70年，是人事更迭瞬息万变的70年，但女王用她的沉着冷静、处变不惊，甚至一言不发的智慧让王室持续地保持着温和的影响力，她自己更是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吉祥物“的角色，扮演着这个世界的老奶奶的角色，看到她，你就心生安定，女王还在，她是王室主心骨，是每个普通人心底最温暖的存在。她有着最漂亮的彩虹外套，她也有着最暖心的笑。好像有她在，所有的动荡和不安终会散去。英国历史学家Simon Schama的一篇悼念文章很打动我。他讨论过女王在位持续70年，为什么不讨人厌？ 尤其是考虑到，她在位的70年，是英国彻底失去帝国光环的70年，是英国国民的认同感不断被冲击重塑的70年。
这甚至不是一种悄无声息的缓慢衰落，而是经常伴随着暴力和尖锐的危机，包括战争、大罢工、英镑暴跌、恐怖袭击…… 然而面对这所有创伤，女王总是处乱不惊，不慌不忙出现在她被需要的地方：就职典礼、授旗仪式、开幕式、宫廷花园聚会、圣诞贺词。
Schama说：“在这所有风雨飘摇、痛苦分裂和不可预测的动荡中，伊丽莎白二世在最重要的时刻，都设法成为国家的理想化的化身，从不歇斯底里，深怀社会共情。只要看一眼世界各地那些用军事化的仇外来彰显国家自尊的独裁者，人们就会感激地发现，对于何为'忠于祖国’，女王提供了一个更温暖的范例。” 对英国来说，在缓慢的下坡路上，拥有一个“从不歇斯底里”的女王，是何等幸事；但对27岁、明亮动人的伊丽莎白来说（她将27岁登基前的日子称为“my salad days”），漫长的余生与一个institution绑定，却是何等哀伤的事。 先是查尔斯三世，这位等待王位时间最长的储君，面对新的身份，会否拥有漫长的无法适应感，像是被母亲独自丢在了历史的舞台。但他除了这一夜，压根没有多余时间去喘息去悲伤，他需要去接见首相，需要访问不同地区接受吊唁，需要应对国外来访的成员，需要履行他国王而非只是儿子的义务。▲ 在父亲菲利普亲王葬礼上尚能坦然落下的那滴泪，也不知道而今还能否再被看见。▲ 9月9日上午被拍到离开Balmoral庄园出发伦敦的新国王，满脸愁容。媒体称他将于当地时间晚上发表电视讲话。
卡米拉呢？留给她的难题同样悬而未决。女王公开承认她的王后地位，为她的身份背书，但真的能得到民众的认可和宽待么？
▲ 女王在今年初“白金禧年”的发文中阐明卡米拉将会成为王后。▲ 今早离开Balmoral庄园的卡米拉，同样神色哀切。至于女王最偏爱的儿子安德鲁，或许也是她最记挂的存在。▲ 这位卷入“性侵案“的王子（我们也写过，点这里），被太多人唾弃，却又是那个不管犯了多少错都被允许坐在她身边的儿子，甚至在菲利普亲王追思会上陪着她一同乘车抵达会场，搀扶她入内。此举被看作是伊丽莎白作为女王的力挺和作为母亲的唯一一次任性。但随着她的离开，被剥夺了军衔和王室赞助人身份的安德鲁，再无回归可能。还有孙子哈里，那个最晚到达送别奶奶，第二天又最早离开，只待了12个小时的孙子。▲ 早上8点28，他被拍到离开Balmoral登上了返回伦敦的飞机。他和他的太太跟亲爸、亲哥之间那无法调和的矛盾、嫌隙又该何去何从呢？▲这天下午，哈里被拍到前往温莎与梅根汇合，无名指的婚戒闪耀。
随着女王的离世，全英国和所有英联邦国家进入了10天的哀悼期。▲ 后续的日程包括游行、官方悼念（图源：每日邮报）。想来会安排得事无巨细，毕竟策划重大葬礼的艺术，也是某种国家能力的体现。媒体猜测最后的葬礼将于9月19日（星期一）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之后女王将会被埋葬在温莎圣乔治教堂的乔治六世纪念堂里，而菲利普亲王的棺木将会从皇家金库搬来纪念堂与女王会合，一同长眠地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