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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你且慢慢地下 □于德明 清晨，空气里就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早饭后，父亲突然喊着“下雨了”。坐在屋子里，戴着眼镜，我怎么看，也看不到雨丝。 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啊哈，感觉到雨丝了。呵，这是2020年的第一场春雨，我且尽情地享用这份愉悦吧。 雨丝细细的，密密的，有几分绵软，如牛毛一般。她轻轻地落在额头上、手背上、皮肤上，仿佛多情的手臂，轻轻抚过。 雨丝虽然带着几丝凉意，但已经不再那么寒冷，一缕缕淡淡的暖意，悄悄地渗到心底。春天！正向我们走来了！默默地念叨着，我慢慢地仰起脸，像纯情的少女那样，任雨丝肆意地亲吻脸颊。 犹如顽皮的孩子，她们在皮肤上，轻轻细细地跳跃。只是还没来得及留下痕迹，便悄然消逝。好在她们集群而来，似夏夜明灭雀跃的星星，一会儿这儿落一点，一会儿那儿落一点，我的脸颊成了凉意的星空。 院落中间晒衣铁丝上，坠着一行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枚枚盈盈欲滴，宛如蕴蓄着的眼泪，给人无限的遐想。轻轻触动铁丝，水珠争先恐后地落下，眼前闪烁起一串晶莹的亮光。 三五成群的麻雀，顺着墙头扑跌到院子里，蹦跳着，啄食地上散落的谷粒。它们边啄食，边转动着小脑袋，机警地四下张望着，那模样甚是可爱。 我悄悄地挪移脚步，还没怎么动，它们就扑棱一下子，又飞上了墙头。唉，这些胆小的家伙！拿起扫帚，打扫院落。地上微微有些湿润，经过沐浴的尘土犹如睡熟了一样，任我使劲地闹腾，它们也不泛起一丝灰尘。 院外的樱桃树，静静地伫立在雨中，浑身上下都挂满了雨滴。那些雨丝汇聚的雨珠，顽皮地，在紫褐色的枝干上戏耍，捉迷藏。 光秃的枝条上，挑着几枚芽苞，正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乳汁。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粉墨登场了。竹林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烟雾。秀颀的竹竿卫士般，安详地挺立着。他们是生命色彩最坚实的守望者，时刻都在展示着希望的亮色。春雨洗礼过的竹叶，此时又多了些许青绿色。 几只乒乓球大小的山雀，在竹林里穿梭飞行，时不时欢快地鸣唱几声。偶尔触碰到竹竿，便洒落一地晶莹的珍珠。竹林边那些往日里葳蕤的乔木，文静地站着，是在回味辉煌的岁月吗？ 竹林外边的村庄，犹如挽着轻纱的姑娘，朦朦胧胧，欲现又隐，但鸡犬之声，都穿越烟雾，一阵阵地飘进耳畔。 田野里，青青的麦苗，蒙着灰白的颜色，雨滴顺着麦叶的纹理，滚动着，钻进了土地的怀抱。 不远处的山峰，已经看不见了，乳白色的浓雾，把他们团团包围，我们之间，似乎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也只能凭着记忆，来勾勒他们或立，或站的形象了。 云遮雾罩里，爱唱歌的画眉，一个个亮开了歌喉，啾啾地唱着。也许在为春天而歌，也许在互相争论——怎样开启春天的奋进曲吧！ 雨沙沙地下着，我沿着田间小路，慢慢地走着。春天的序曲，已经奏响。也许明天，或是后天，满园的春色，就会铺满视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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