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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智编译 导语： 随着普京签署“局部动员令”以及通过公投方式吞并乌东四省，俄乌冲突的未来走向了新的不确定性。本文在宏观层面讨论了乌克兰及其伙伴国对于俄乌冲突存在的三个基本阵营，即“坚定支持”、“不参与”和“中间路径”。作者认为，随着俄乌局势的迅速升级，西方的最终选择愈发呈现战略清晰的时刻——要么确保乌克兰取得胜利，要么接受乌克兰失败的后果，没有政治妥协，也没有退路。一方面，俄罗斯的局部动员限制了达成协议的剩余政治空间，且和平谈判对阻止俄在当前冲突中使用核武器收效甚微；另一方面，俄乌冲突也令各国担忧强国以核威胁和武力方式侵犯他国领土主权的手段合法化，从而形成扩散效应，危害现有国际秩序的稳定。因此，在未来的俄乌冲突走向中，美国及其盟友将可能更多偏向第一阵营——支持乌克兰，直至其胜利。 本文编译自兰德（RAND）评论，作者是Raphael S. Cohen 和 Gian Gentile。文章略有删改，仅供读者思考，与公众号立场无关。 自九月份乌克兰军方开启哈尔科夫反攻以来，俄罗斯的“局部动员”，以及乌东四省的公投结果，都为这场冲突制造了新的不确定性。然而，俄罗斯坚定而迅速的行动也让乌克兰及其战略伙伴清晰意识到，没有任何与俄国和平谈判路径的存在。从长远来看，对于一向以“秩序”为国际规制基础的西方各国而言，只有乌克兰全面胜利才是这场冲突唯一可接受的结果。 从宏观层面来看，自冲突开始以来，围绕乌克兰的战略辩论大多围绕三个基本阵营展开。第一个阵营——“支持乌克兰，直到乌克兰获胜”。这是拜登政府所采用的，并得到了国会两党多数议员以及大部分美国公众支持。尽管在过去几个月里，关于乌克兰需要的武器种类和运输速度一直存在争论，但对于乌克兰的支持态度，以及为乌克兰提供必要军事资金以抵御和击退俄罗斯的做法，一直是不变的，恢复乌克兰主权的最终目标也是如此。  第二个阵营采取与此相反的“不参与”态度。这个阵营由信奉“美国优先”的民族主义者、反战进步人士以及对华强硬人士组成，他们认为支持乌克兰根本不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乌克兰的主权与美国无关。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以来，这一观点在很大程度上被推向了政治光谱的极端。 第三种选择介于前两种阵营之间呼吁外交调停，更具政治意义。这个阵营谴责俄罗斯的行为并赞扬乌克兰人的勇敢，但同时又担心冲突升级，尤其是俄罗斯使用核武器。这一阵营的成员包括亨利·基辛格和《纽约时报》的编委会。迄今为止他们一直在努力寻求外交解决的可能方法，并希望以“战略审慎”的名义实现和平谈判。即使在过去7个月中，俄乌冲突的强度不断升级，但仍然有声音呼吁美国促成双方达成和平协议。 然而，即使俄罗斯进一步扩大军事行动，“达成协议”的可能仍然微乎其微。这种做法的主要支持者过去是，现在仍然是冲突双方之外的人。民调显示，绝大多数乌克兰人反对任何形式的领土让步。同样，俄罗斯的民意调查也显示大部分民众支持继续战斗。但由于俄政府可能会对调查结果进行干涉，此类数据结果的可靠性存疑，尤其是现在俄罗斯在战场上遭遇重大挫折，且更广泛的军事动员使得许多俄罗斯人被迫卷入冲突一线。但是，即使俄罗斯公众对这场冲突的支持有所下降，克里姆林宫仍一如既往地保持强硬立场。  现在，随着俄罗斯展开“部分动员”并通过公投的形式吞并乌东四省，和平谈判的前景几乎已完全消散。通过公投的形式，俄罗斯吞并了乌克兰东部的大片领土，这一举动在实质上限制了其就边界问题进行谈判的能力，除非俄罗斯想把它现在声称属于自己的领土拱手让出。俄罗斯可以向乌克兰提出停止敌对行动，但仅此而已。由于乌克兰已经排除了向俄罗斯做出领土让步的可能性，而且不太可能相信俄罗斯的任何不侵略承诺，未来的任何谈判几乎都将破灭。 俄罗斯的部分动员也限制了达成协议的剩余政治空间。在宣布进行部分军事动员后，普京态度坚决，称西方的目标是削弱、分化并最终摧毁俄罗斯，所以这是决定俄罗斯生死存亡的时刻。而在击退俄罗斯军队，并展开反攻行动以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声望也达到了空前的水平。因此，几乎没有理由相信俄乌领导人有意愿达成协议。 退一步讲，即使有可能达成和平协议，也不清楚其是否能符合美国和乌克兰其他伙伴的战略利益。当前，国际舆论的潮流正在转向反对俄罗斯。俄罗斯的乌东公投非但没有赋予其吞并领土合法性，反而连俄罗斯名义上的伙伴都对此持批评态度。印度抨击了俄罗斯的行为，中国对此表示担忧，就连朝鲜也否认向俄罗斯出售武器。如果俄罗斯继续固守并兑现其核威胁，它只会加深自己的孤立。  此外，即使能通过和平谈判暂时结束冲突，长期的和平也难以得到保证。俄罗斯在2014年的克里米亚公投或许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暴力活动在几个月后逐渐平息，世界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但冲突本身从未结束，最终以一种更加暴力的形式爆发出来。如果通过谈判达成的和平最终被证明是虚幻的，那么达成协议只会让俄罗斯有时间重新整顿并在未来某个日子卷土重来。虽然俄罗斯损失了数万名军人，但协议达成后的缓冲期将使俄罗斯军队得到喘息与重建的时间。到那时，俄罗斯的威胁将再度来临，特别是如果俄罗斯对于本次冲突的结果愤愤不平并打算报复的话。 除了无力防范俄罗斯在未来的报复外，推动和平谈判对阻止俄罗斯当前在冲突中使用核武器也毫无帮助。当然，如果乌克兰及其伙伴同意俄罗斯的要求，那么俄罗斯可能暂时没有理由按下按钮，但这并不妨碍俄罗斯在未来更有利的地缘政治环境中不断提高要求。除非美国及其盟友想对俄罗斯的核讹诈长期置之不理，否则现在达成协议收效甚微。 最重要的是，俄乌冲突的走向不再仅仅关乎乌克兰的存亡，同时关系到各国是否愿意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中——强国可以通过武力吞并领土，然后以核威胁迫使对方屈服。这一手段如果被合法化，将迅速扩散至世界各地，影响遍及亚洲、中东等冲突地区。 最终，美国及其合作伙伴在乌克兰问题上似乎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确保乌克兰取得胜利，要么让乌克兰接受失败的后果。这之间似乎没有中间道路，没有宽宏大量的政治妥协，也没有轻松的退路。而且，即使能达成这样的协议，和平也可能是短暂的，并将阻碍乌克兰及其他地区的稳定。俄罗斯的动员、吞并和核威胁意味着乌克兰及其支持者可能面临漫长而艰难的黑暗时期。而比这种黑暗更可怕的，是欧美各国匆忙提前退出而导致的混乱与无序状态。 编译：张乐词 编务：薛砚泽 责编：张 丁 图片来源：网 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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