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博雅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从远处飘回,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 大白兔还不是奶糖 萤火虫从天空飞回树上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传来饭菜的香 你把书本签好名字,关掉电视 帮我把书包背上 你还在我身旁 今天是我生日,本想写点文字来纪念些什么。提笔又放下,总觉词不达意,索性就不写了。 老主任也打来电话,祝我生日快乐。 这篇文章的标题叫“半敬苍生半敬佛”。说来惭愧,我虽信佛,却少有佛缘。 信佛之于我,更像是一种寄托。 但对禅语,却有的喜欢。或者是喜欢作者的故弄玄虚、或者是喜欢文字的形式美、或者是勾起我一点回忆、也或许是让我有所感悟,更或许,就是无聊而聊之。 姑且这么想吧! + 一 去年年底,科里新来了一位老爷子,70岁,膀胱癌晚期。 老爷子副部级退休,子女也有些钱,找了上级部门,住在了我们科的单间病房。 老爷子头发花白,戴着银边眼镜,身形瘦弱却板正,一进来就很不好意思地感谢我们特地安排病房。为了方便照顾,阿姨,也就是他的老伴,也跟着住了下来。 老爷子是位知识分子,温文尔雅,对医生和护士都很客气,但因为长期抗肿瘤治疗,他太虚弱了,所以除了吃药喝水,也不怎么动,就那样安安静静地或坐或躺着。 因为瘦,为了防止褥疮,我们给他垫了气垫床。 阿姨60多岁,江南女子,虽已不年轻,但言行举止处处散发着东方女性特有的典雅美,所谓“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是也。 照顾病人是很辛苦的。我们建议找个护工协助她,阿姨说老爷子习惯于她的照顾。她打饭给老爷子吃,都是挑软且易消化的饭菜,同时兼顾营养搭配。她帮老爷子擦洗身体,换洗衣服,按摩手脚,也会协助护士给老爷子做各种治疗。 老两口挺喜欢我们。虽然身体不济,但每次查房,老爷子都会回应我们的关心;阿姨则会把椅子搬过来给查房医生坐,自己站在角落里认真倾听。他们俩也会说些年轻时的趣事,以及在家里的小孙子。 那天,忙完手头的工作,已是晚上七点多,查看了一遍我管的病人,准备下班。路过老爷子病房,病房门半开,他大概看到我经过,用了些力气打招呼。我听见后,后退两步,进到病房里。 房间灯并没有亮,透过楼道微弱的光,我看到他靠在床头,手机里放着佛乐。 “怎么不开灯?”我走到床边问。 “我现在样子不太好看,太瘦啦,怕开灯吓到别人。”他声音虚弱,但很清晰。 “阿姨呢?”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我问到。他朝洗手间方向努努嘴,我这才听到卫生间有洗衣服的声音。 “眼神不错啊,我换了衣服,走那么快,您都能看出是我?”我打趣道。 “可不是嘛,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火眼金睛?” 老爷子因为肿瘤转移到肝脏,胆道有些梗阻,巩膜已经染黄。我一时尴尬,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围。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窘境,自己圆起场来:“小学到大学,我总是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看书,这样都没近视,估计是基因好。” 我才顺着他的话说下来:“那就是了,您从小就这么喜欢看书,真是好习惯。” “读书明理嘛。德随量进,量由识长。” 老爷子轻声细语,胜却铿锵有力。 “没错,您现在就很好。乐观、平和,您要保持信心,会有奇迹发生的。” 他眼里有了光。 我突然觉得无比惋惜,他周身散发出温润之感,完全没有晚期患者的那种暮气沉沉。 “您会好起来的,至少会稳定下来,人间美景那么多,我们都不能辜负,对吧?” 他似乎很受感动,缓缓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拉着我的手。 他的手很凉,手指微微颤抖,我将另一只手抚在他的手掌上,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也将自己带入了一下,突觉心下悲凉。 求生欲是一种本能,即使现在医疗圈有数不清的黑雾笼罩,但在生命的岔路口,人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向陌生的医生寻求帮助和慰籍。 老爷子身体太差了,经受不住任何抗肿瘤治疗,住院也只是用些营养液和止疼药,好让他不那么难过。 阿姨也没有显得很痛苦,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病不好,所以也有了心理准备。 我曾经问过她,说老爷子时间可能不多了,问她怎么打算,最后的时间是留在医院还是回到家里? 阿姨有些犹豫地说到:“他现在状态不太好,我也不知道能否带他回家。如果回到家,一旦出现什么情况我肯定处理不了,到时候还得来医院。但我们又怕老是这么住着给你们添麻烦。” 我很理解阿姨的意思,也非常感谢她能在这时候还为我们着想。 于是我告诉她说:“老爷子病情确实不好,状态不理想,不太适合回家休养。如果你们有老人必须在家走的习俗,那么到最后的时候就赶紧回家;如果想在医院走,那一直住着就行,不用担心我们。” “我们尽量让老爷子这段时间少受些苦,活得舒服些。” 阿姨点了点头,说:“谢谢,谢谢,如果他不行了,我还是想让他在医院,让他用着药,感觉我们并没有放弃他。” “只要别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听到这句话,我内心还是很温暖的,觉得做再多也值得。 医生职业的本质就是敬畏生命。你若信任相托,我必竭尽全力,即使延长分秒,再多金钱也无法衡量;你若选择放弃,我亦遵从命运,一切交给天意,山高水长。 毕竟,人生总有不可抗拒的终点,每个人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我想说的是:对于晚期肿瘤患者,如果已经不适合进行抗肿瘤治疗,如果家属愿意,那就积极的进行止疼、营养等对症治疗,让病人尽可能舒服些。 这样其实也可以延长生存时间,虽然有限,但足够撑起我们告别的时间。 + 二 这个故事发生在六年前。 科里来了一位胖阿姨,20年前做过肾癌手术,这次体检又发现了对侧肾脏有问题,考虑再次手术。 因为20年前的手术是老主任做的,于是这次,她依然选择了我们医院,想请老主任给她治疗。 “阿姨,老主任他……他退休了”,我犹豫了一下说道。 “您愿意让我们现在的主任试试吗?老主任把技术都传给了现在的主任,一样好。”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你们应该再返聘他几年,他技术好,人品也好,当年我的肿瘤大,跟肠子连在一起,好多医院都说切不干净不给我手术,只有老主任答应给我做。你不知道啊,我的肠子分离了七个小时才分离干净。我相安无事20年,都是托他的福啊。” 老主任,算是我们科的泰斗,开创了科里无数个里程碑式的第一。退休后也闲不下来,一直在几家大医院出门诊,兼或去下级医院指导手术。 人缘极好。 一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总是头疼,拍了核磁,医生考虑鼻咽癌。 我赶紧联系了301医院耳鼻喉的朋友,看完片子,说肿瘤比较晚期,让我要有心理准备。 那时其实刚入冬,并没有那么冷,但我却感到刺骨的寒,眼泪也流了下来。 说来话长,我跟老主任认识十数年,他既是我的恩师,更是我的长辈:他带我做了我人生第一台手术,对我的照顾可能比我父亲还要多。 朋友马上给安排了住院,取活检,做病理,最终确诊为淋巴瘤。 不好不坏的结果。 淋巴瘤的主要治疗方案就是化疗,化疗有效率很高,五年生存率也很喜人,但这有个前提,就是针对于年轻人而言。对于老年或高龄患者,化疗药物剂量上不去,效果会差很多。这个数值大概不到20%。 老主任很自律,军人出身的他,不吸烟、不喝酒,作息极其规律,身体指标比我还好。我们都想不明白,他那么健康,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 开始化疗。那年,他73岁。好在他平素身体好,安全度过前两个化疗周期。 老主任这辈子做了无数手术,拯救过无数患者。说是老主任,其实也主要是指年龄。在他那个年代行医,医生还是很清贫的。 从来到这个医院,就一直住着医院分配的家属楼,从开始一居室的筒子楼慢慢熬到三居室的教授楼。像他这个级别的老专家,专心学术之余并没有投资眼光,至今只有那一套房。 他有退休金,返聘还有些钱,所以他不穷,但肯定也不富。 各科室的同事听说了老主任生病的消息,很多人问能不能搞个捐款。 我跟工会提了一句,工会没有反对,算是默许,但也不能摆到明面上。毕竟一旦撕开了口子,以后需要工会组织捐款的人会很多。 医院所有人都知道老主任喜欢我,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 这真的是一项艰苦的任务————最终几百人参与,总共募捐到30万。 + 三 有一天值夜班,收到急诊科电话。 原来是本院呼吸科一副主任的儿子出了车祸,颅脑损伤、脾脏破裂,同时合并骨盆骨折,骨折端恰巧把尿道切断了。 脾脏会导致大出血,我赶到的时候,普外科同事已经将脾脏切除,血算是止住了。 脑外科同事也已经做了脑血管栓塞和开窗减压术,防止脑出血量过大及引发致命的脑疝。 但在进一步颅脑手术之前,需要把尿路通道打开。这就是把我叫来的原因,完成尿道会师术。 Tips: 尿道会师术:尿道损伤患者,经膀胱和尿道外口分别置入尿道探杆,使二者会师并引出导尿管,通过牵引导尿管以恢复尿道连续性的手术操作。 说得简单一些,就是通过尿道会师术把断裂的尿道接起来,以保证尿液能够正常排出。 任何大型手术都需要留置导尿管,尿道畅通后,术中补液、补血、补水才能正常进行。 可以说,尿路通畅是所有手术能够正常进行的前提。 孩子情况很危急,跟同事碰完头,决定两个手术同时进行。神外在上面开颅,我在下面做会师。 车祸很惨烈,腹腔一团糟。好不容易找到膀胱,切开,尿液马上涌了出来,跟腹腔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吸血器吸干净、探杆进入前尿道、手指进入后尿道牵引、套导尿管、牵出导尿管、注水、缝合膀胱…… 神外的兄弟则开颅,清除血块,缝合血管…… 折腾完,已是半夜。 把孩子推进ICU,我跟神外医生坐在手术室的地上休息。俩人均已满身大汗,有些虚脱。 神外医生是我师兄,比我高三届,瞎聊了一会儿。 “×主任(就是我们医院的呼吸内科医生,车祸孩子的父亲)挺不容易的,老婆原来是碎石中心护士,后来离婚了。离婚后×主任就自己带着孩子。” “他俩为啥离婚啊?” “因为钱呗。×主任很正直,没有灰色收入。老婆嫌他穷,后来被一个有钱的病人给撩走了……” “后来呢?” “后来那有钱人也没跟她结婚,人家就是玩玩。这不,女的后悔了,想复婚……” “那复婚没有?” “我去,你丫咋这么八卦?没看出来啊?”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 沉默片刻,师兄突然问:“兄弟,L主任(老主任)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吧,前面扛了两次化疗,肿瘤缩小不少。但这次化疗不太顺利,前几天并发了败血症,后来又是真菌感染,花了不少钱。” “关键是,年龄大了,化疗剂量上不去,所以每次都要加个什么妥尤,一个疗程十几万,自费。” “达雷妥尤。”师兄脱口而出。 “我去,你一个神外医生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太特么牛了。我都记不住。”我崇拜道。 他苦笑了一下:“兄弟,麻烦你替我给老主任捐500吧,我回头微信转给你。” 从手术室出来,我去了趟血液科,找到值班大夫,打算了解一下老主任病情和治疗情况。 同事打开电子系统,我找到了老主任的名字。突然发现挨着他名字的上面,是肾内科老主任的名字———得了白血病。 血液科同事说,他俩工号挨着,现在病房也挨着。 “每人一个单间。其实挺感谢院领导的,你也知道,我们科单间病房太紧张了,即便如此,院里还是对两位老主任尽了最大的方便。” 跟血液科同事聊了一会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临走前,我说:“谢谢你啊,隔行如隔山,我是真不懂血液科的事儿。不过我师兄,咱们院神内的W医生就特别优秀,他对你们这个自费药达雷妥尤可熟悉了。” “对啊,他当然熟悉了,他父亲得了跟老主任一模一样的病,连用药都一样。”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我知道从去年开始,他儿子就一直在北京儿童医院住院,没想到他父亲也得了如此严重的疾病,他都没跟我讲过啊! 我进而想到,他那么困难,还给老主任捐了500,收都收了,也没法退呀。 回到病区。虽然这500块钱让我心理很不是滋味,但已经忙了一晚上,第二天还得上班,困意来袭,很快进入了补觉状态。 第二天,下了班,跟同事约了去吃饭。刚到饭店,电话就响了,一看,是昨晚车祸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我那个内科同事,赶忙接起来。 “喂,哥们,我儿子上午就醒了,恢复得非常好,刚才把气管插管都拔了。我估计你白天很忙,就没打扰你。现在忍不住想跟你说一声,太感谢你们了。” 客气了两句,挂掉电话,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下来了,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 四 老主任打来电话,祝我生日快乐。 其实从他知道我生日那天开始,每年的这一天,祝福从没断过。 说实话,自从母亲去世后,我有意将这个日子逐渐淡忘。生我之人已去,我的生日又有几分意义呢? 父亲是从来不记得我生日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当然,他也记不住自己的生日。 这世间的事儿最是纷扬复杂,爱恨生死都难预料。在我境遇逐渐好转时母亲突然离去,子欲养亲不待的执念会在我心里加深。有时,这深深的执念太痛,走在路上,连风都是酸涩的。 细细想来,于狂歌浩热之际寒,情至深则不寿。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老主任治疗效果非常好,虽然花了很多钱,也遭了普通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罪,但结果是美好的,真是幸事一件。 时至今日,治愈已满六年。 尤记得老主任化疗前一天的下午,他给我打电话,说:“小徐,以后我可能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身体了。”说完就哭了起来。 那时,我母亲也刚诊断为晚期肺癌,我不敢告知老主任,一是怕他分心,二是怕他担心我扛不下去。所以听到这句话,我也彷徨无助,悲从心起,不知如何安慰他,更不知如何安慰自己。 索性俩人一起哭。 记得有一天,我从ICU会诊回来,楼道有一对母女抱头痛哭。见我走来,又压低声音小声哭泣。 医院里,尤其是ICU门口,有人哭太正常不过了。父母哭子女,晚辈哭长辈。 女孩穿着校服,大概初中年纪。母亲穿着尚可,但也掩盖不住的一脸沧桑。俩人就紧紧拥抱在一起,努力压抑自己的声音。 等电梯的功夫,我在想,这是怎样的家庭,她们经历了什么? 是病情加重了?还是宣告了死亡?亦或是钱不够? 来不及多想,电梯就到了,我回到病房,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干。但母女俩相拥而泣的场景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懂事的人,连哭都不愿意打扰别人。 于是,下班后,我给ICU同事发消息,问她怎么回事。 同事说:早上我跟她们说病人醒了,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结果俩人哭成那样。 + 五 写在文末。 前两篇文章发表后,文后有两个读者给出了这样的留言: 睁眼: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作者,因为他(她)优雅地绕开了“治病救人”的核心,却大谈特谈“同情心”,本末倒置!是否可以拿出来治愈的病例晒晒呢?是否可以谈谈病人在吃不进东西的时候,为何还要坚持上手术呢?为何我们有精准的疾病营养治疗的方案,却又置之不理??? 见初如若生人: 人都会死的,戓三五个月,戓三五十年!你的笔下,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给一种失落又愤悲的感觉!你知道你的文章主要是谁看吗?得癌的和家属!你能不能写点积极向上,医患共同努力超越五年,超越十年的例子?戓许你没有这样的案例!细数与癌共舞生存十年以上的战友,无一不是比一般医生更专业要深刻的抗癌知识,那个不是历经九死一生闯过来的!我是一名36岁的acc患者,我是你的忠实看众!我没有对你不友好!我只是每次看你的作品,总有一股悲伤塞于胸口,这并不利于我的康复…… 这两条留言,我压根就没当回事。不管我怎么写,出发点是什么,总会有境遇不同的人会从自己的出发点给予不同的评价,这是很正常的。如果只有向好的评论,那只能说明我自己出问题了。 但是我的好朋友们,都在为我鸣不平。为了他们,我来做一些解释。 第一,我是泌尿外科医生,肿瘤方向。外科是干什么的?就是手术!如果不能手术,不管是因为晚期不能手术,还是病人身体不能耐受手术,外科都会直接推给肿瘤内科。外科医生是不会管这类病人的。不能手术我还管个毛线啊? 第二,那为什么还有很多泌尿外科医生在为不能手术的晚期患者努力奔走呢?很简单,国内,缺乏专门搞泌尿肿瘤的肿瘤内科医生,两只手掌就能数过来。据我所知,北京全市范围内,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有肾癌黑色素瘤科,这也是国内唯一的一个专门把晚期泌尿肿瘤设立成一个科室的医院;另一家是中山大学肿瘤医院,仅仅有史艳侠教授和安欣教授在兼职搞。 第三,我手里确实没有超过十年的晚期患者,很简单,今年是我正式参加工作的第八年。别说十年,如果除去肾癌和前列腺癌,超过五年的都很少。为什么这么少?是我不够努力吗?是病人不够努力吗?都不是!疾病就在那里,可用的上市药物也在那里。有没有效果,主要看命;但能用哪些药物以及能否用更新的药物,就是看病人及家属的钱包。有多少钱,活多长时间,这就是现实。 第四,我们中心,拿肾癌来讲,早期肾癌手术治愈率>96%,这类患者做完手术就会回家,基本不会复发,大概率永远也不会再踏入我们科半步。而我需要关心的,是剩下的4%怎么办?并且,我所在的医院,无论是医院综合实力,还是泌尿外科专科实力,均为国内top3以内。你觉得会有什么你们这些没有医学背景的吃瓜群众能想到而我们医院各级医生会想不到的? 第五,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不管是网上咨询的还是现实中来我诊室的病人,非常大的比例,都是已经被医院和家属放弃的人。他们的病情很复杂,可用的药物极少,心理敏感又脆弱,面对这样的人,我心理压力很大。好在他们的心理预期很低,哪怕再多活几个月,都会很感激。如果我不做这件事情,你让他们怎么办? 第六,分别回复上面两位网友及与他们有相同想法的人。 睁眼:你能不能不要在我一个专业医生面前一本正经讨论如何治疗?我给你讲解专业问题,你是能听懂还是想教我怎么手术?我这是情感伦理文,主要想讲一些道理,比如如何与医生相处,如何关心病人,如何做好临终关怀。这不是科普文,更不是论文。 见初如若生人:不利于你的康复,就少看吧。好好休息,安心养病。希望几十年后,你还能怼我。这可能是我最开心的事。 为什么有的人总觉得自己很牛逼? 三天不学习,我已经超越了我自己; 三周不学习,我怎么能和这帮人为伍? 三月不学习,我该是这个城市这个领域最有发言权的了; 三年不学习,在中国,在这方面,这些专家都是傻逼吗? 我得去学习了, 又感觉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牛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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