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你好。
这是「八次危机」的第79篇推送;
这儿本不为找寻读者,我便是自己的读者。倘若你哪天来了,无论瞥见我的浅薄,还是看见我的矫情,又或是看到我的疲惫,都不重要。
是笔在怅然中生花,是花反抗着必然的旅程。迎风挂帆、浪里行船,人生一世,唯有前行罢了。希望你也是。
祝好。
视频只有六七秒,男子,年龄不详,楼,他所跳下的那层与地面,约莫六七层。
视频只有六七秒,男子,年龄大概在18到28之间。那层楼和地面相距的高度,是身体在时针拨转里坠落的距离。视频只有六七秒,惠琛的手很快就缩回去了,他的眼睛定定的,微微一丝神情,略有深意。仿佛暗示我"说点啥"。对话很快由我的抛砖引玉开始了。这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我该记一下。此刻却是忘了具体说了什么。我:这大抵后面还是要被送医院救了去,死不死,活不活的,他以后是否会满是悔恨,落得一身不便,自讨伤残。
这可能是当时我聊天时,主要意思的落脚点,30岁的你,看20岁的你,总是会不同的吧。还是经历太少了,这么不可逆的坠楼致残,如何回应以后的那个自己呢。
惠琛:他就这么选择了跳下去。一定在那个时刻下了很大的决心吧。只是,他对他的父母来说意味着什么呢。这人间要是末世已至,又或就他一人,也就罢了。他,是他爸妈的什么呢。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的不清不楚。现在回想,我的意思是大概他跳下去还死不了,他还要处理今日之选择和未来自己之间的对话关系;惠琛大抵是说,一场自我坠楼关乎的当事者和爸妈永远无法割舍纽带,使当父母的内心空了很大很大的一块。死,于我,有着遥远的距离,是个仅限于轻浅的汉字和它的拼音。我能读会念,能拼会写。如此而已。
从我记忆中的爷爷,一场哭丧?那日的老屋中,子女儿媳哭喊的不少,我们一群孙子孙女在门外旁厅,没有声张没有对谈,可能也有不知世事的孩子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我确是没有记忆了。大抵我是在挑选记忆,静谧来自不知所言。肃穆源于我已看不清所有人的神情。我唯一觉得真切的,可能是看到了太多次,奶奶一只笃定的眼睛,另一只呆滞有伤,过年围坐膝下又不知说什么的孙子孙女营造了一种氛围。这样的场景,很多次没有一次失手地,加重了我内心极大的悲悯和落空。于是我的记忆中的奶奶, 仿佛在那次哭丧中,有了最确切的神情和喑哑,无声又震彻了我的心灵。
从那以后,道听途说的,跟我爸妈和我的家庭有点关系的,父老乡亲,隔三差五地,时不时地,总的走掉一两个。死亡,除了今天铺天盖地的矫情化、粗浅化的文案,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一个先来云云。在我心里,他还具有极强悍的悲剧审美和神秘色彩。
我越来越觉得,诗人带着他们那些天才傍身的短暂生命,似流星划过尘世,去往很远的地方去了。而世俗和忍耐,给了我们还有太多的保护。
只是这些没有什么天分的生命,所经受的来自于何处的折磨?是来自于一时的气不过和没喘上来还是如何呢。毋宁说,他们是最悲哀的,只是水洼里一滴水滴,没有名字。死亡加在他们身上的,是我的担忧,他或许还死不彻底的生命还有明天自我质问的无所应,是惠琛的想象,他的父母是何幅模样和啥么处境。是旁人的短暂的谈资和迅速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