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我知道接着一片乌有

你就只用你的眼睛来给我干杯
我就用我的眼睛来相酬
或者就留下一个亲吻在杯边上
我就不会向杯里找酒
by  琼森


之一
不确定与否
我似乎去了海棠湾
听过黑人乐队
厌恶吃三文鱼
现在回想起来
一些腥臭的东西
始终在海上竖起白帆
那是鲸鱼吗
褐色脊背
远处海的颜色
接近黑暗
令人不安的空虚
我会磨磨蹭蹭
月亮布满了老人斑
距离与陆地越来越远
她歌唱起海洋
黑色的面颊深不可测

之二
所以班车载着我一人
可以沿着东海大道直行
这疲倦的小城
电话铃声不时响起
但我无动于衷
瞧着街道上的人
就剩下一副枯萎的面具
黄昏把什么东西锁在了外面
墓地要求更安静
哀悼数不清仿佛天空的星星
世界是几片羽毛
飞翔的消亡的都是熟睡的
天已经黑了
金枪鱼被堵在了半途
我始终找不到原来的入口
花园不知为什么
突然难以描摹
之三
午后无事发生
也没有什么人四处游荡
隔壁工厂的废墟正在生长
并非是那些原有的荆棘和凌霄
许多被占据的痛苦根本无法稀释
时间总是在歧路与老女人搭讪
因为什么都要结束，废墟发现了自己
深邃月光里，一碗热腾腾的羊汤
足够多的芫荽蒜苗，大颗粒胡椒
舒曼钢琴也是转瞬即逝，工厂的废墟
物超所值打包出售，精灵们挂在铁丝网
我在夜色人静大雨滂沱的时候
颓废反反复复，逝者如斯夫
柿子红透了像路灯去掉了灰色外罩
蚂蚁从窗台攀越进入杀戮结束的厨房
似乎都活着回到了当下，多么无趣
残月挂角，你可以听到咚咚的跑步声
在此之后许多漂浮起来的事物所剩无几
我所能回忆的一切，正静候着梦想



之四
梦见了青莲居士的王国
酒坛子酒碗和苍蝇一起庆祝
在唐朝深沉的午睡里
醉酒以后至少有条捷径
我开始用麻木不仁的心灵
模拟鳟鱼游动于山峦浑浊不堪的小溪
甚至整夜整夜地滞留十八楼露台
观看几只猫狗打情骂俏
永恒大概就是它们的氛围
泥土歌唱蚂蚁，蚂蚁歌唱王国
诗人的王国已经龌龊不堪
而匆匆结束的未必是所知的那些
摇曳的金色火焰，女人继续争风吃醋
蔚蓝色尽头有一只蔚蓝色的眼睛
邪恶是否足够邪恶，诸如此类问题
常常困扰着我，但寒冬可以发生在任何地方
想象一下，什么能及时赶到呢?不偏不倚的
好像只有你描述不了的那些东西
比如我与情人热吻，有一种特别的快乐
接着渺小的灵魂陷入奄奄一息的孤独
本篇图片
朱逸舟 Zhu yizhou 作品
选自艺术家个展《一个人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