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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几次窗外的雨，始终淅淅沥沥，犹豫，迟疑，最后计划着赶七点半的黄金场。 算准时间到影院，才知黄金场不知何时提前到19:20。 好了，十分钟之差，电影没看成，失落。 孩子闹腾着哈根达斯，我们在香港名城四处瞎荡，一下子没了主心骨。 二楼电梯口正准备往地下一楼超市去时，无意间瞧见家绿色军营系列服装铺。橱窗里立着几对亲子装、情侣装模特。 站在电梯口发呆，我想象着穿上它们在原野奔跑的模样。孩子拉我走近细瞧。很喜欢的棉布质上衣，军营色彩。可居然包臀裙——开电动车穿包臀裙？极为不便的。愈加小失落。 世间之事，便是如此遗憾。你心里喜欢的，实际上此刻已未必适合。 忽然觉得，人生百年，不过如此，沧海桑田，寥寥之间。遇到一件事物，喜欢，就享受它；不喜欢，就避开它；避不开，就改变它；若改不了，又接不下，就只能自我处理，放下吧。 错过一场电影，不如意一件衣裳，不愉快很容易就放下，其它呢，也能轻易就放下么？ 在超市里无聊着。 似乎看到家里那个特殊拖把上能相搭的布头。 我用手丈量着大小、长度，感觉应该合适。二十五块。 家里那个特殊拖把，很多年前一场商品展销会上执意买下的。那拖把的价格，当时就几乎敌我近半个月工资。我拿在手上试用时，感觉拖地特干净，省力。 果然，买回后，一用就许多年，直到拖把头上的布条完全掉了毛。 可惜的是，当时没执意另买下几条搭配的拖把布头。某人嫌贵：拖地而已，以后换条好毛巾，买个新拖把也就这布头这多钱…… 那会推销员也解说：布头用坏了，可以换普通毛巾的。 是换过其它毛巾，可总没原配好使，一直找不着配套的布头，便搁置了。期间，家里陆续买过好几个其它类型的拖把，总没原来这好用。 特别有一次，几乎以为买下一个差不多功效的，价格还只是多年前那个的三分之一。某人嘚瑟了好几次：瞧吧，你当年那个就是买贵了…… 小半年不到，新拖把杆就断了。奢侈品真是有奢侈品的价值。 原来那种地拖的布头摩擦力与普通毛巾不一样，要不怎么能比寻常拖把拖得更干净更省力呢？最重要的是，它的耐用度早超过这几年陆续买下的那些寻常拖把费用总和。 不过，大部分人总是很奇怪的思维——一下子掏许多钱买个可有可无的奢侈品总不舍得。那些无意间用在低廉物品上的价目总和，早已超过却从不自知。 不是想鼓励或提倡就用奢侈品。只是觉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人，应该学着把时间与精力极致用到好处。 这凡事，想省钱就得多费力费时，想不多出力少花时间，就得多付出金钱或脑力。世间有多少不费任何就能称心之事儿啊？上苍不会让所有轻巧，那么容易都集中到一个人事上。 买到相搭的拖把布头，开始感觉这个错失了一场电影一套美衣的雨夜也略舒服起来。 既已出行，干脆略拐点路，去禾木鞋店修修鞋？ 脚下的细跟紫单鞋，某个晴日买时，兴高采烈感叹了好一番：从来鞋子只黑白，这是第一次有第三个色彩。 好了，天天穿脚下，居然还百搭。没有遇上它之前，我只以为黑白色的鞋子才是百搭的。瞧吧，生活处处是学问。没有尝试的东西，千万莫要轻易就下死定论。 两个月的天天，鞋跟很快被磨损得厉害，左脚跟底露出鞋钉。这几天走在单位那破水泥路面上，发出的声音“咯噔，咯噔”格外清脆，实在有点招摇。 我是禾木鞋店的常客。不止因为禾木店里鞋子款式较时尚，价位也适中，不必讨价还价。 还有一个很温馨的原因是：禾木鞋店老板自己添置了修鞋机，只要是禾木店里卖出的鞋子，不论穿多久，多旧，多破都无偿无条件修理，直到顾客自己不要为止。 我光着脚坐在小店中间的软凳上等候老板修鞋，营业员瞅准时机问我看看新款有没有想试试的，正有此意。 孩子跟在营业员身后挑我相中的鞋子，转头屁颠屁颠推荐她的选择：“妈妈，我觉得这个蛮好看的！你也试试……”早已忘记没看电影的不快。 柜台里头的鞋老板抬起头：“你的右脚更费鞋呢，我给你加厚了一点点，一开始穿上可能会觉得有点高低，过两天习惯就不会了。免得每次换鞋跟总换一个……” 我欢喜那处事用心的人。冲老板自己亲自修鞋，就成他家鞋店老顾客了。几年下来，瞧着店里也请上早晚两三拨子营业员。可只要遇上老板在店里，都会给我免去买新鞋时的三五零头，或是送双袜子什么的小礼物。 这个小小县城，就这样宜居。 像禾木店老板一样的小本生意人，像我一样领微薄薪水的上班族，我们既挣不了发财钱，也不会解决不了温饱穿暖问题。许许多多我们这样的普通市民，心底都有一缕柔情，有一种很容易满足的感动，汇成小城的老招牌、老顾客。 我们会憧憬更灿烂一点的美丽梦境，也向往还能为个别梦想怦然心动。为一块能拖地的布头、一双心仪的旧鞋，旧物成新，依旧发挥余热，我们心底总留得住久违的感动，慢慢升腾，积攒欢喜。 希望，与感动，都是生命的最强音。这世间所有的重要与不重要，最终只是取决一份心情。快乐与幸福，始终就只在我们自己手心握着呢。 （原稿《在小城，快乐握在自己手心》于2014-6-16） （图片皆由珍儿手机摄于广丰洋口文博会） 更多小城故事链接直达： 1、满城尽是流星雨 5、玉堂里：茹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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