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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釜山行》僵尸片的新高度

 没羞没臊看电影 2022-11-05 发布于浙江

曾有人说《釜山行》会是韩版的《僵尸世界大战》,可看完之后我们才发现前者已经甩出后者几公里远。《釜山行》不是打僵尸升级,而是在特效之外以僵尸片的形式拷问着极端状况下的人心与人性,其现实批判力度更是中国电影人汗颜。




僵尸最可怕的是什么

僵尸片这个类型可能世界范围内的电影生产国都或多或少有所涉猎的。美国的乔治罗梅罗,英国的西蒙佩吉,香港的刘观伟,都算是各自地域文化中玩转僵尸类型的高手。但从某种角度来讲,以上三位各有侧重。血腥、搞笑和动作喜剧,是主打风格,而至于人性深度的探究则始终差一口气,毕竟这种主流的娱乐类型使得僵尸成为一个娱乐载体。好在美剧《行尸走肉》填补了人性探讨这一空白。


僵尸最可怕的是什么?相信每个观众都会有自己的见地。但基本上大致可分为:很难打死、行动快、变异迅猛、嗜血、毫无人性、传染性强这么几类。可如果大家仔细想想,或许会发现僵尸最恐怖的却是人性的裂变。试想自己的家人、朋友或者邻居突然变成丧尸开始撕咬自己,你该怎么办?面对亲人的突变你如何拯救?至亲至爱的人开始攻击自己你是否要反击?要消除隐患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对方,你能下得去手么?昨天还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今天就突然变成毫无人性的丧尸,这时的你你该何去何从?从身体上消灭对方难,从心理上抹去对方更难。干掉自己的父母、夫妻、儿女和朋友,谁下得去手?




《釜山行》有去无回

《釜山行》在很多方面都不可避免向欧美僵尸片学习借鉴。从开头的道路封锁生化防疫,到货车司机撞死的一头鹿,熟悉类型片的观众都能猜测出这些不祥的预兆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恐慌。紧接着主人公出现,简单的背景介绍之后各方人马出现在即将开往釜山的列车上。新闻报道、街头疾驰的消防车、电话沟通中的各种信息,都从侧面表现出一种弥漫于全社会的不安情绪。而列车开动前一刻被扑倒的月台工作人员,则拉开了本次屠杀的序幕。

本片中的僵尸传染速度与《僵尸世界大战》非常接近。感染者擅长奔跑和撕咬,受感染者被咬后短短数秒时间内就会成为新的僵尸,丧失人性也在瞬间。如此快的传播速度,又在一列封闭的列车上,其制造的恐慌势必成几何倍数增长。而之后的僵尸部队站台追杀,停靠站尸群追杀等,则表现出今天韩国商业电影越发成熟的拍摄技术和手段。相比《僵尸世界大战》以色列丧尸围城一段,紧张之余更有人性关怀,技高一筹。



人性光辉跳出僵尸片范畴

本片的成功,在于通过僵尸袭击事件勾勒出芸芸众生市井百态。身份高低贵贱无非是职位和金钱的多少,但放在极端大环境下都只有一条命,这仅有的一条命该怎么付出就成为全片的着眼点。纵观全片几位主角都得以很好的刻画。从孔武有力的大叔,怀孕的妻子,带孩子去釜山找妈妈的都市白领,一对一厢情愿的“小情侣”,两个上年纪的婆婆,一个卑微的乞丐,以及那个总是坑别人却总能逃出生天的中年混蛋,从台词到剧情设置都非常到位。除了大量的打斗动作和特效之外,见缝插针得表现每个角色的性格特色,在细微之处表现人类情感的博大与卑微,堪称今年最出色的一部。

影片中的闪光点绝不仅限于主人公身上。孔武有力的糙汉,年轻热情的棒球部学生、尽职尽责的列车驾驶员、哪怕开篇部分那个被上层人士极度看不上眼的乞丐,都随着剧情的发展而表现出友善、正直、光明的一面。与之相对应的,是沉默且自私的大多数人,面对危险来临首先选择了逃避,然后是躲藏,面对曾经同伴的求助选择了回避,甚至抵触。求生的本能之下,愿意为大家抗争者是高尚的,选择逃避是正常的,那本片的最遭人恨的上层人士无数次陷他人于死地的做法则是最无耻和混蛋的。

影片中有3处道德拷问直指人心。第1处是大家脱险后小朋友给老奶奶让座。主人公心疼孩子所以偷偷告诉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孩子并没有说大道理,而是低声说,自己奶奶就腿疼。老吾老的思想让父亲愧疚。联想到之前主人公电话中听到母亲变为僵尸,前后对比令人印象深刻。


第2处是棒球蛇学生冲入11号车厢面对昔日队友时的茫然失措,在月台上他就亲眼看到好友变成丧尸,可在这封闭的环境下如何舍得用球棒击打对方呢?毕竟他们在刚才还是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朋友同学。而最后他抱着即将变为僵尸的“女友”久久不愿离开,也是同样的难以抉择。

第3处是15号车厢的人全力抵制生还者进入,面对门外的活人,他们选择了逃避,为了自身安危甚至不惜绑架女学生并砸碎其电话。在棒球部男生砸碎玻璃后,在第二道门竟然被他们奋力阻拦,也正是这一行为让老姐妹俩阴阳两隔,妹妹对人性彻底看透,并打开车门放进来僵尸。

在这一段中,拯救众人,拯救乞丐,拯救妇孺,拯救同伴,一气呵成,紧张刺激。观众不仅看到了预想当中的动作场面,更看到了预料之外的人性鞭挞。这时候我突然想到网络上曾盛传的一句名言:不要试图考验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

怂恿列车员堵住生还者道路的上流人士固然可恨,那么保持沉默并帮助他阻拦的人更具现实批判力度。老婆婆看到自己的姐姐一步步变为僵尸,从心底产生了对人的厌恶。相比那边车厢的僵尸,这边车厢里相互排挤相互坑害的正常人又好到哪里去呢?为了自己活命不惜诬陷别人被僵尸咬过,面的僵尸软弱不堪可面对同类却贸然动武,这就是活人的世界?相比之下倒是那边的僵尸更团结。



玩细节玩出深度

拍恐怖剑走偏锋

从《汉江怪物》开始,韩国的类型片就开始走出了美式题材的框架,并逐渐摸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借助商业片的模式套入社会道德的审视,依托民主的力量探究社会公益与普通人的良知。《釜山行》中上流人士借对乞丐的评价教育小女孩,却反被小女孩将军,小女孩对父亲太过自私的反感,都是很巧妙的表现而非刻板的说教。这对于天天鼓吹正能量的我国电影来说确实存在相当大的差距。

此外,韩国的恐怖惊悚类型秉承了欧美国家抓住政府猛黑的精神,再度将社会矛盾,恐怖事件源头指向了政府的麻痹,纵容和不作为。本片中僵尸病毒的来源甚至是主人公所在企业的好心之举,这种玩笑开得太狠以至于男主人公自己都反应不过来。


政府有问题,民众自身也有问题,全方位的剖析梳理,给活着的观众一个反思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自傲的大韩民国在大银幕上通过自己批判去发掘问题,不失为一种明智的办法。一则体现出电影市场的繁荣与宽松,二则对权贵阶层大肆批判,三则强调社会价值与道德建设。连环计这样玩不得不让我们佩服,韩国人的类型片模式已然成型。




煽情不是靠眼泪,而是靠故事

作为僵尸片,本片不仅出色的完成了惊悚和动作戏,并且在适当的环节加入了催泪戏份。孕妇与丈夫的诀别,棒球部少年与女友的依依不舍,老姐妹俩的最后凝视,男主人公变异前对女儿的回忆,都恰到好处表现出韩国影人对观众眼泪的良好把控。结合他们一贯的社会批判与儿女情长,我们实在无力抵抗这种精准而致命的煽情。

作为2016年最大的惊喜,《釜山行》没有辜负观众的期待。让动作惊悚成为亲情爱情与善良正义的铺垫,着实值得中国的电影人好好反思。商业片的情感元素运用如此之好,导演延尚昊成功压制了同一档期的朴赞郁与罗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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