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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财务上有“损益表”，它是反映公司在一定时期内实现利润或发生亏损的财务报表。这里说的“损益”是做人的道理，也即人生观。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为学日益”是为了追求学问，知识会日益增长。“为道日损”，要损什么呢？先看古人的注解： 河上公章句：“'为学日益’，学谓政教礼乐之学也。日益者，情欲文饰日以益多，'为道日损’，道谓自然之道也。日损者，情欲文饰日以消损。”他说的“日损”是少做表面功夫。 王弼注：“务欲进其所能，益其所习。务欲反虚无也。”他的意思是必须尽其所能地学习，必须返回到虚无。看现代名人的解释： 余秋雨翻译：“学得越多，为道越少。”并且认为：“老子的想法是，人们少学一点不要紧，少而又少，反而能进入'无为’状态，接近大道。这是他的'无为’思想在学习上的体现。……他希望人们不要花那么多精力到处去听课，而应该明白真正的老师在天上，在自然，在自己心中。”（余秋雨：《老子通释》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1年，第144-146页。）说老子反对学习，不合文意。 南怀瑾说：“'为学日益’，什么叫学问？学问是靠知识、读书、经验，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起来的。……'为道日损’，学道与做学问相反，是要丢掉，'日损’就是一天丢一点，明天再丢一点，什么都要放下丢掉。”（南怀瑾：《老子他说》续集 东方出版社，2010年，第134-135页。） 陈鼓应今译：“求学一天比一天增加（知见），求道一天比一天减少（智巧）。”并引述：“'为学’是求外在的经验知识，经验知识愈累积愈增多。'为道’是摒除偏执妄见、开阔心胸视野以把握事物的本根，提升主体的精神境界。”（陈鼓应：《老子今注今译》 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251-252页。）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是相对而言的。为了求学，为了做学问，知识应该日益增长，逐渐增加；为了修道，必须做到虚无，那就要清静无为，逐渐减少欲望。 “为学日益”，不仅是讲学习的好处，还提示了学习的方法。读书学习，开卷有益，不谋求一步登天。所以要静下心来，慢慢学习，日积月累，知识就会一天天地日益增长。 老子从小就爱学习，常把老师问得无所适从。十二三岁在老师的推荐下就到东周都城——洛阳，独自就学了。“为学日益”是老子的切身体会，求学能不断增长知识，知识改变命运。老子的父亲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就战死了，是他母亲把他拉扯大的。凭着他的渊博知识和智慧才能做到周朝的高官。所以，老子不可能反对求学。 “为道日损”是讲修道，如何做人，也是老子的人生观。“为道”为何要“日损”？损什么？道的一大特征就是“无”，或曰“空”，或曰“虚”。要做到空、虚、无，就要损，而且要天天损，损之又损。损什么呢？损欲望、损私心、损负担。日损，就是要逐步减少，天天减少，减少到最少。修道的人就要放下思想包袱，减轻负担，清心寡欲。 庄子主张的“坐忘”就是“为道日损”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坐忘，不但忘掉了仁义礼乐等社会规矩，甚至连自己的身体、思想、聪明才智都统统忘掉了。 当然，这是一种理想境界，现实中做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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