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师讲作文》每周五连载 看同学们的作文时,我常常有这样一种感觉:很多文章中,作者分明已明确了自己要写的材料和主题,字词句的基本功也很扎实,但偏偏写出来的句子读上去就是觉得“不够漂亮”“差一口气”,有一种干巴巴的感觉。 比如下面这一段: 在我老家的边上,有一条小河,我刚出生时,它就已经在那里了,它伴随着我长大。 我记忆深处,奶奶常在这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里洗菜,淘米;爷爷也常常在这里钓鱼,当我小的时候,我每每蹲在河东,看着鱼儿自由地游动,我就非常地(的)开心,我也将河边种的茭白采起,交给爷爷奶奶,这样一道美味的佳肴就这样诞生了…… 很多同学觉得这就是所谓“没有文采”,而原因则是因为自己没有积累足够的好词好句,或者没有读足够多的美文美篇。 今天万老师要告诉大家的是,问题的关键不在“文采”或者“字词的积累”。文采,本身就是一种抽象而模糊的说法,而“字词的积累”虽然没错,但若不能确保写作时能合理地使用,也是事倍功半的。 问题的关键,说得“扎心”一点,就是——作者在写作时“太懒了”,不愿意动脑去细细描摹一个场景,习惯性地偷懒,用一些笼统的、概括的语言去写作,缺乏具体的叙述与描写,所以语言平淡无味、毫无生气。 这或许不是作者故意为之,毕竟人都是喜欢偷懒的。事实上,写作确实一件“高强度的脑力活动”,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作家对甜食情有独钟的原因,因为甜品可以快速补充能量,帮助大脑“高速运转”。 那么,怎么样才能避免“用一些笼统的、概括的语言去写作”呢?这就要求我们写作时,要力求将事物写得可闻、可睹、可摸、可感,最好是可以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能直接想象出画面或情景。回忆一下你第一次看小说着迷时的感觉,就能理解了。 比如: 树林里非常非常安静。 这句话就是笼统的、概括的。 树林里很安静,只听见风的声音,和树叶的沙沙声。 这样写,就具体多了,但感觉不够,还是有些笼统。看看屠格涅夫是怎么写的吧: 四周是那么的宁静,你能听见一百米外松鼠在枯枝上跳来跳去,断枝掉下来,先微微地勾住另外的树枝,然后落到松软的草面上——永远地掉在那儿,静静地等着腐烂。 再举一个例子。很多同学的作文中,都会写“妈妈的白发”,大多数是这样写的: 灯光下,我竟然发现了妈妈的白发,她真的是为我操碎了心! 这就是概括而笼统的写法,也就是上文所说“偷懒”“不愿意动脑”的写法,它导致的结果轻则语言没有魅力,重则令读者怀疑文章的真实性,给人虚假的感觉。 如果我们能“迫使”自己回忆起发现妈妈白发时的情景,努力将它描绘给读者,就能写成这样: 我轻轻从妈妈衣襟上拣起一根头发,银白银白的,是一种褪去活力的颜色。放在手心里,它似乎还带着体温,有一些粗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凑近看它时,能闻到一股厨房里的味道。 通过细腻、真实的描写,妈妈辛苦操劳的形象就被体现出来了。 回到文章最初举的例子,在对“记忆中的小河”进行改写之后,作者提交了第二稿。你能发现作者是如何修改原稿中笼统、概括的地方的吗? 距离我老家屋旁朝东不到百米,有一条河流淌在记忆中,潺潺地流过我的童年。 在大人眼中,那条河太小了,不足以被人专门起一个名字,因此我们也只管它叫“小河”。在年幼的我心中,那条河却很大,因为它覆盖了生活的所有。 奶奶常在清澈见底的水波里洗菜、淘米;爷爷也常在上游处钓那些细长细长、闪着好看鳞光的小白鱼。它还承载着我每个下午的时光:我蹲在河东,放纸船、抓螺、捞蝌蚪……玩厌了,就帮奶奶去拔河边种的茭白。把茭白放入水盆,剥去绿色的外壳,露出白白的身体,闻着有一股溪水的甜。爷爷会用小刀削去根部的一丝丝红色,要不了多久,茭白就炒好了被端上桌。那滋味,比到了城里后吃过的所有茭白都鲜嫩、清香。 结 语 语言平淡无味并不可怕,既不是因为好词好句积累不足,也不是由于“没有文采、没有天赋”,很多情况下,只是因为作者偷懒,不愿动脑,去化笼统、概括的描述为具体、细致的描绘。如果我们能“逼自己一把”,养成力求将事物写得可闻、可睹、可摸、可感的习惯,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能直接想象出画面,你就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语言竟然可以有那么大的进步,文章也可以写得那么精彩! 下期预告:万老师讲作文 (54) | 让段与段『手拉手』——段落间的过渡技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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