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戏名误导观众:“不唱全本戏,根本不该贴全本戏名”

 cxag 2022-11-07 发布于辽宁
 “人生天地之间,岂无有名字的道理!”这是《奇双会》赵宠的两句话,我借来用一用。

 本来,人总得有名(除非救济捐款的无名氏没名,其实人家也有名,不过是施恩不望报的意思),戏更得有名,戏要没名,那多别扭,假如甲问乙:“老兄,昨天听的甚么戏?”乙答:这个太好了,有一个白胡子老头,拿了一把刀,后来又出来一个大花脸,好像还有个小媳妇领着一个小孩,大花脸真唱一气,回头小孩进去了,又出来一个丑,把老头踢了一个跟头……”甲:“哦……”

 其实他一句也不明白,这要是有个戏名,一问一答,何必费这么大的事呢?
 
 戏名的构造不同,有以事命名的,如《四郎探母》《卖马》,有以人命名的如《玉堂春》《武文华》,有以物命名的如《宝莲灯》《乌盆计》……一时不胜枚举,总之是这个意思。

图片
程砚秋、王泊生之《宝莲灯》

 其中有几种戏名,却不太合理,先说《打侄上坟》这的戏吧,本是《状元谱》中的两段小节目,打侄是打侄,上坟是上坟,完全不能放在一起论的,而楞要把他放在一起,所以就被许多人理解为“侄子不上坟祭祖,而被叔父或伯父责打着才上坟去了”猛看去似乎很对,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打侄不是因为不上坟才打,上坟也不是因为挨打才上的坟,乃是一种目录的戏名,把观众给闹糊涂了。其他如《举鼎观画》《打棍出箱》等,同是犯这个毛病。

 再说《宝莲灯》这的戏,时下演者,多由五子闹学起,至打堂止,有时候甚至于就由刘彦昌上念“乌鸦喜鹊同噪”起,至扯至王桂英膝行而下止,这种演法,距离宝莲灯的事实太远了,虽然说剧中有“忘却了三圣母送红灯……”这一句,可是观众不听他还明白,一听他更透着纳闷,再一说甚么“想你我夫妻,当初路过芒砀山,倘被蟒蛀吞吃腹内……”这一来观众真有点迷糊了。

图片
马连良、叶盛兰之《打侄上坟》
 
 如果这时有个投机的人(可不是时迁)在第二日贴出“准演增添首尾全部《宝莲灯》”,我想这时头一天的观众,至少有多一半要来买票,解一解昨天的闷葫芦吧!这类戏也不少,就是前面说的《状元谱》也是这样的,所以我说:“不唱全本的戏,根本不应当用全本的戏名”

 薛八出,从前多称做《红鬃烈马》,一自程砚秋公演以来,即更其名为《王宝钏》(因旦角挂头牌之故),继之王玉蓉、侯玉兰亦称《王宝钏》,后来谭富英亦演此剧,定名《薛平贵》(因老生挂头牌之故),奚啸伯、李盛藻……拥护这个戏名,所以他们也称《薛平贵》,现在这出戏就好比墙头草,那边风硬就随那边倒。

图片
谭富英、张君秋之《武家坡》

 尚小云在前些日子亦贴演此戏,而戏名为《王宝钏与薛平贵》,我看这电影化骑墙而中立的戏名,倒是王小姐与薛先生都不得罪!
 
 某一回,某坤角演《挑帘裁衣》,而戏报上贴的是《潘金莲》,被某先生看见了,就大嚷道:“这是淫戏,在前清都禁止过,我们青年人真不可看!”第二天,某先生看报上写“李万春之全本《武松》”,乐的跳起来说:“这真是带有英雄气的大武戏,我们青年人不可不看呀!”究其实,这《武松》就是他昨天自己目为淫戏的《潘金莲》的更名呀!

图片
李万春之《武松》
 
 请看这某先生被戏名支使的多糊涂!所以我说“戏名对于观众的影响不小哇!”

(《十日戏剧》第2卷第29期)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