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争争老师 爷爷属猴,却有着牛的沉稳。沉稳如牛,是足下耕耘的土地造就。就连最该感性疯狂的爱情,在爷爷这里,也不曾掀起骇人的浪。我没有见过奶奶,可我也拥有爱我的奶奶。爷爷奶奶是重组家庭。乡村很美,孩提的我却有着不同的感受。遍布植被,春天里是广阔的平整,夏日里碧绿如海,秋日转换金黄,冬日茫茫土灰。四季多彩的变化,在当时我的眼里只能解读为:夜里的空旷,夜幕的鬼祟。我小时,怕鬼。“哦···哦···”呢喃细语,伴着手掌有节奏的拍抚,奶奶总是这样哄着我入眠,我习惯性侧躺,细细的胳膊绕过奶奶的脖颈,轻轻捏住她温暖的耳垂;梦里又遇见大海,眉头紧锁的我不曾睁眼,尿急的我已被奶奶抱起,“嘘···嘘···”疲倦的口哨换我一夜安眠。上学后的我还跟爷爷奶奶住,我们家就在学校一旁的高台上。奶奶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明白什么叫步步生花。可那一双巧手,却让我脚下生爱。这爱很可爱——千层底的厚实,黑色绒布的绵软,一方木凳一低头,指尖翻飞,色彩切换,片片绿荷红莲生、三两鸣蛙或柳垂。明明我没见过亲奶奶,可她为何这般疼爱我这陌生的骨血?后来奶奶离开了家,回到自己曾经的家。那时的我已稍稍懂事,可奶奶的决定却在我懂事的认知里找不到任何支撑。家里我有了一个小妹,爷爷的年事渐高,而顶梁柱的父亲却身体异样。听说这是爷爷奶奶商议后的结果——他们并未离婚。奇怪的是,父亲身体异样的那几年,爷爷也离开了家,在距离奶奶家附近的一家养殖场淘来一个闲职。养活六口之家的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里只养活着四个人,后来身体渐渐好转,爷爷回来了,可奶奶至今没有。直至爷爷的彻底离开,他们都没有离婚!母亲也属猴,却实打实母老虎一只。抓住人生的甜,抵御人生的苦,不狠点,又怎能?母亲是姊妹中嫁的最远的。她和父亲的相识,源于重组家庭的奶奶。母亲是奶奶的侄女,而父亲是爷爷的儿子。他们是70年代里,浪漫的一见钟情,用当下时兴的话术:老爸是长腿欧巴,而老妈是典型的颜控!不过老妈颜控的一点不自私,因为她总是想方设法去放大老爸的美。在我看来,老妈有点心大,也不怕······要知道自恋爱起,娘家人就持反对意见,母亲却猛虎出笼般,就盯上了父亲这只猎物。我想母亲该是强大且自信的,否则父亲的美怎会在她的加持下被发挥的淋漓:你负责赚钱貌美,我负责家里农活;你负责穿衣打扮,我负责缝纫裁剪;你负责油头后背,我负责妆发补给。不过,我总感觉父亲怕着母亲。那年临近年关,包工头拖了款项,一向脊梁高高的父亲也发了愁,尤其家里亲戚孩子大学,讨要前些年盖新房的欠款。父亲母亲为此起了争执,父亲刚要提起嗓门,母亲一板凳鸦雀无声。其实父亲人高马大,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而那几年的母亲也算窈窕!我和妹妹未曾见证他们太多的甜蜜,却清楚经历了母亲的苦楚。父亲的骤然离世,母亲哑了嗓子,也沉闷了生活。那时的我很害怕。因为总有个别人会向母亲提及改嫁的事,要知道,寡妇改嫁,不托儿不带女是唯一的选择。当时一家子只有母亲是外姓人,让一个外姓人在这个毫无根基的村子里,挣出一家人的活路来,太难了。得亏,受了伤的老虎,还是老虎。父亲走了,但家没有散。毕竟这一儿一女拼得出那个一直人高马大的男人!妹妹是真的猴子。猴子搬包谷的故事,大人小孩都知道——所以,家里三只猴,只有她的爱情,我不甚苟同。妹妹是单亲妈妈一枚。离婚时,戏剧般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只能说我爱极了小侄子的降临。对于在离婚后选择生下孩子的妹妹,这一点我心生敬意也甚是感恩,因为多年来,家里送走了太多至亲。对于小侄子也属猴这件事,我隐隐不悦。合着现在的一家子,只余我这一条蛇。好在蛇的机敏冷静,总能让我沉寂出些许的东西:多希望,小外甥这只小猴子,将来在自己的爱情面前,千万不要只是一只猴子。笔者:争争老师 绿皮火车里,数米间隔荷叶大小的风扇轰隆着,夹杂着孩提的哭声,农民工的说笑,疲惫老人的鼾声,和乘务员最后一次的叫卖,“瓜子、香蕉、矿泉水!”15岁的小李厌恶学业,他乡流浪,此行目的地:山西太原。这是小李第一次离家,周遭一切的不易还不足动摇他的雀跃与激动,只见他豆大的汗水擦落发间,脖子却转轴般没有定向,扫视着外界的新奇,尽管此时窗外已然墨黑一片,但远处城镇偶然的灯火却始总能让他双眸明亮。终于火车到站。一步踏出。“咕噜”一声,小李拍拍肚皮,才想起上一顿饭还是离家的饺子。不过外出钱财不多,还需谨慎,小李欣喜于自己的成长,来到了车站外一家便民超市。小李没有迟疑,随手拿起一袋面包,转身便去结账,突然,“呼啦”一阵阵脆响,只见一排包装精美的商品倒了一地,小李来不及多想,弯腰伸臂,一个扶起,再一个扶起。满是歉意的声音还未出口,老板已赫然在侧,径直拿起一盒,微微一晃,“长眼睛干嘛呢,全碎了”老伴怒目圆睁,先声夺人,“怎么赔!”小李虽说个头挺高,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此情此景何曾遇到过,瞬时呆立哑在了那里,心里却泛起嘀咕:我应该没有碰到它们啊?老伴见状也不作迟疑,一手抓过小李的衣领,拽向店铺内一个隔间,“别杵着,影响生意!”这迅猛的力道不仅让小李回魂,且在害怕时急中生智,“哥,我外地来打工的。”小李学起大人的客套,“身上压根没多钱,除去车票就剩这二三十块,你要就拿去,不要就报警处理吧!”小李其实挺精明,也察觉到了这场意外来的莫名,于是反将一军,笃定了:他怕警察!刚还气势汹汹的老板,面色铁青,“滚滚滚,赶紧滚,出门当心着点儿。”言语间不知是无奈还是威吓。小李顺势逃离。小李用80元租到了一间民房,空荡荡只有床板一张,又用脸皮在房东那蹭来一个免费的烧水壶。幸而有它,半个月过去了,工作没找到,身上仅有的钱也没了,烧壶热水,饿了就大口大口的喝吧。终于临近月底,小李看出房东并非好说话的主儿。加之自己抠抠搜搜的行径早已在房东那现了眼,此时少年突如其来的自尊让他再无法开口讨情。归置了自己的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就是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索性头也不回地走了。此刻城中村甚是喧嚣,街边各色小吃的摊位已经摆上,操着不同口音的人穿梭其间,小李身处喧嚣内心却如夜冰凉。鼻尖萦绕地饭菜香,怎么也填不饱空空地皮囊。小李走出街口,瘫坐在一旁的石凳,想起退学时的果敢离家时的信誓旦旦,脸火辣辣疼,像是被生活狠狠甩了一记耳光。小李耷拉着脑袋,视线却定格在不远处霓虹灯下的一幕:一个衣着破烂,头发打着绺的少年,他没有生气的跪在街角一隅,身前一个透明的圆形餐盒,里面散落着一毛五毛的纸币或钢镚,他的腰杆不曾挺直,尤其是当路过行人给予施舍时,他更是殷勤的叩头致谢。小李心头一梗,他努力睁大双眼,尽管看不清少年真实的模样,但却又真实地看到了自己。身体不觉颤抖,双拳紧握,奔着路过的一位大哥疾步走去,“哥,借你电话一用!”小李眼神灼热,语法考究,可语气有点吓人,不似求助更像是命令。闻声的大哥先是一愣,之后满脸狐疑,不过倒也没为难小李,递过手机,看着小李快速拨下号码,没有避讳,相当坦荡,“妈,我错了。我混不下去了。我身无分文。我要钱。我要回家。我要读书。”“小伙子,不错嘛!”拿回手机的大哥没有立马离开,“看样子,也饿了吧,给,刚买的火烧!”缓过神的小李这才意识到刚才语气的强硬,“大···大哥···”小李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可大哥又开了口,“小伙子,不错嘛!都说活着得有奔头,可这奔头在哪?要我说,奔头就是看好脚下,留意当下,对了——就继续,错了——回头么!” 感谢关注与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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