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腌制雪里蕻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又到了一年腌雪里蕻的季节。 星期天阿姨电话，说有一些很嫩的雪里蕻，问我是否要。 每年，阿姨都会帮着张罗一些雪里蕻，这次，当然也愉快地接受。 腌制雪里蕻，对于很多远离土地的人来说，似乎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对于自己，因为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小时候，家里或村上每年都会看到腌制雪里蕻的场景。耳濡目染，虽年少时没有学也没有尝试过亲自腌制雪里蕻，然记忆深处，那些画面，未曾远离。 最近几年，每当秋冬之交，腌制雪里蕻，也成为种选择。 腌制雪里蕻，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首先，你得有耐心。将收获的雪里蕻，晾晒在阳光下。几个太阳之后，挂在竹杆或是平铺在竹匾里的雪里蕻都已经被晒干了水分，看上虽然还是绿绿的，可分明身材已经瘦小了很多，那些干瘪的叶片，也早已失去了从地头刚回来时新鲜的样子。 这时，你就可以洗雪里蕻。 将雪里蕻从竹杆或是匾里一棵棵地收起来，放在篮子或盆。在水池里，在流水中，一棵棵清洗。或许是雪里蕻吸收太多光照丧失了太多的水分，当它们再次遇见水，似乎又恢复了原有生命的活力。在清水中，沾着尘垢着泥的雪里蕻，瞬间变成了一棵棵绿色的出水“芙蓉”，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雪里蕻特有的清香！ 将清洗好的雪里蕻再次放在阳光下晾晒。等温暖的阳光将沾在它身上的水分都吸干之时，腌制雪里蕻也就到了真正开始的时候。 准备好盆、盐。将一把把雪里蕻放在盆里，倒上盐，用双手，使劲地揉搓雪里蕻，以便让那盐分，渗进雪里蕻的枝叶。或许是盐的作用，或许是腌制雪里蕻必经地程序，顿时，被雪里蕻那带着盐分的香气所包围。这味道，是泥土的味道，是乡野的味道，是自然的味道，是童年生活里，秋收冬藏的味道…… 等所有的雪里蕻用盐都揉搓好，码在缸里，上面，还要压一块大大的石头，再把腌制的缸用塑料薄膜包扎好，放在一边。等时间一天天过去，缸里腌制的雪里蕻，在盐的作用下，不知哪一天被透出的水慢慢地浸没。十天半个月左右，雪里蕻就“熟”了。 雪里蕻“成熟”的季节，一般总是冬天正盛之时。这个时候，从缸里掏出雪里蕻，在清水里洗净，美厨们，往往会做出很多有关雪里蕻的美食。 最平常普通的雪里蕻做法，那就是还原它腌菜面目的清炒雪里蕻。 在我们家，爸爸将洗好腌雪里蕻切成段之后，加入雪白的被切成片的大蒜茎爆炒。在爆炒的过程中，爸爸还会适时地放入糖、加入水。或许是作料的功力，或许是火候的耐心，爸爸做的清炒雪里蕻，总有着肥糯软香的特点。 记得读师范时，我和妹妹周末回家，星期天回学校时，每个人的包里，都会有一搪瓷杯爸爸做的清炒雪里蕻。而哪个没有回家的周末，如果有可能，爸爸也会为我和妹妹送来每人一杯的清炒雪里蕻。这一搪瓷杯清炒雪里蕻，往往成为我和妹妹早、中、晚三餐的当家菜。特别是中餐和晚餐，因着有了这雪里蕻，在食堂，我和妹妹会少买一个菜或者干脆不再买食堂的菜，就着雪里蕻下饭。在喧嚣的食堂，这简单的清炒雪里蕻，让我们非旦没有丝毫酸涩贫寒之感，相反因着它带着家的味道，带着爸爸爱的味道，让我们备感富贵与满足！ 雪里蕻，在熟悉的食谱里，还有雪里蕻炒冬笋，雪里蕻烧小鲫鱼等做法。 小时候，冬笋在我们家是稀罕物，让它与雪里蕻搭配，也只有在招待客人之时，把它当作一个主菜才会出现。而雪里蕻烧小鲫鱼，家里也会偶尔做。而在农家，冬天做小鲫鱼，最好的“伴侣”不是雪里蕻，而是萝卜。不过，不管是萝卜还是雪里蕻，与小鲫鱼一起下锅，隔天再吃，都已被包裹着鱼冻，也就都带上了鱼的味道…… 时光悠悠，我的腌制雪里蕻，很大程度上，为了回味，更为了追寻。所以，虽然居室里添置了大小不同腌制雪里蕻的缸。然只是象征性腌制一点雪里蕻，也就只能将揉搓好的雪里蕻码在玻璃密封罐。 将密封罐放于北窗台之时，希望呼呼的北风，给密封罐内的雪里蕻以一个适宜“成熟”的环境。好让，这传统的菜品，又一年丰富冬日的餐桌，又一次抚慰乡野人的味蕾！ 20221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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