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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女，33岁 患者于5年前开始出现双手遇冷或凉水刺激后发白，以冬季为著。6月前因受凉后出现发热、咳嗽、头痛、鼻塞、流涕、全身肌肉疼痛等症，自服感冒药无效。继而颜面部出现片状红斑，双下肢浮肿，同时全身肌肉疼痛加重，随后在某医院住院治疗。入院诊断为系统性红斑狼疮、狼疮性肾炎、狼疮性脑病、贫血。经治疗好转后出院，但继服用甲基强的松龙及糖皮质激素。后因病情加重来诊。  时见咳嗽，胸闷，疲乏，面部红斑，全身肌肉关节疼痛，双下肢浮肿，舌红少苔，边有齿痕，脉沉细无力。查红细胞3.07×1012/L，血红蛋白80g/L，血沉100mm/h，尿蛋白（++）；IgG、IgA、C反应蛋白（CRP）、类风湿因子（RF）均为阳性。胸片示：少量胸腔积液；彩超示：心包积液（少量）。 中医辨证属风湿内舍，酿热成毒，营卫失调，血脉瘀滞，脾肾虚损。治宜补肾益气，清热解毒，祛瘀通络，调和营卫。 处方：淫羊藿、仙茅、黄芪、茯苓、紫草、白花蛇舌草、败酱草、半枝莲、板蓝根、当归、赤芍、丹参、制乳香、没药、桂枝、白芍、鸡血藤，日一剂，水煎服。  服药30剂后，诸症消除。为巩固疗效，以上方加桑寄生、补骨脂、巴戟天、制附子、红参，去紫草、板蓝根、制乳香、没药，继续服用。2个月后检查各项指标，均已正常，半年后随访，诸症再无复发。  国医大师周信有狼疮宁复汤 【组方】淫羊藿、桑寄生、补骨脂、巴戟天、黄芪、紫草、白花蛇舌草、半枝莲、板蓝根、当归、赤芍、丹参、桂枝、白芍、鸡血藤、乌梢蛇、全蝎 【歌诀】 藿天脂芪桑寄生， 紫莲舌草藤蓝根； 桂枝二芍当归承， 蛇蝎丹参狼疮宁。 【用法】水煎服，日一剂。头煎二煎药液相混，早、中、晚分三次服用。  系统性红斑狼疮 根据系统性红斑狼疮（SLE）的蝶形红斑、盘状红斑、光敏感等临床症状表现，可对应中医文献中记载的“阴阳毒”、“鬼脸疮”、“蝴蝶丹”、“马樱丹”等。 《金匮要略．百病狐惑阴阳毒病脉证治第三》中提到：“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锦纹，咽喉痛”，“阴毒之为病，面目青，身痛如被杖，咽喉痛”等记载与SLE的皮疹、关节痛、发热、出血等症状相似。 近代医家根据红斑狼疮面部特有的蝴蝶形红斑在《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确定为“红蝴蝶疮”的新病名。  究其病因病机，现代医家多认为是以先天禀赋不足为基础，复感外来六淫、毒邪，致肝肾阴虚、脾肾阳虚为本，热毒瘀血为标的本虚标实之病症。整个病程因虚致实，因实致虚，互为因果，使病情迁延反复，缠绵难愈。 周老亦是将此归为本虚标实之证，认为其病机乃人体正气不足，尤以肾、脾亏虚为主，感受风、湿之邪而发病。 风湿内舍，酿热成毒，热毒结于血分可致血脉瘀滞，瘀滞的气血再与邪毒相合，外伤皮肌筋骨，内伤五脏六腑。再者邪热之毒灼伤营血，营阴被灼，损及卫阳，卫失调摄，则营卫不和。  邪毒闭阻于皮肤血络，则出现红斑、皮疹、溃疡等；闭阻于肌肉筋骨，则见肌肉、关节酸痛或肿胀；若闭阻五脏，轻则气短乏力、纳少便溏、身发寒热，重则心慌胸痹、气喘干咳、腰痛、浮肿、腹满胁痛、夜寐多惊等。 总之，本病虚、瘀、毒三者并存，且互为因果。脾肾亏虚，则邪毒易于蕴结；热毒内蕴，伤阴耗血，阻滞气机，影响升降，则脾肾更亏；邪毒结于血分，“热更不泄，搏血为瘀”，血脉瘀滞，失其濡养，留而为患。 不荣不通，气机不调，血脉不畅，则疼痛多发，病变多样。故虚、瘀、毒三者互为影响，终成本虚标实，虚实夹杂之证。但发病初期是以邪毒内蕴、血气瘀阻之邪实为主，后期则以五脏气血亏虚之正虚为要。  治法治则 周老根据SLE脾肾亏虚、瘀毒内蕴、营卫不和的病机特点及本虚标实的病性，提出治疗本病应标本同治、攻补兼施、病证结合，在辨病的基础上进行辨证治疗的基本治则。 SLE患者临床表现差异较大，可因心、脾、肺、肾等不同脏腑的损害，而表现为不同的症候群，即中医的证。如邪毒伤心则出现胸闷气短、心悸胸痹，甚则影响神明，出现失眠多梦、癫痫妄想诸症；邪毒伤脾则有厌食呕吐、腹痛腹泻等症。 但周老认为治病必求本，对于SLE来说，其致病之本即病因病机相同，诸证均是因风、湿之邪侵犯脾肾虚弱之体，风湿酿热，致瘀致毒，邪毒流窜于不同脏腑所致。故治疗本病应病证结合，在辨病的基础上进行辨证治疗。 结合SLE的病因病机及自己多年临床经验，周老总结出治疗本病应补肾益气，清热解毒，祛瘀通络，调和营卫四法并用，拟狼疮宁复汤为基本方，辨证用治于风湿之邪侵犯脾肾，久则酿热，致瘀生毒，邪毒流窜脏腑所致之SLE。 狼疮宁复汤 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景岳全书·虚损》曰：“五脏所伤，穷必归肾”。故狼疮宁复汤中用淫羊藿、桑寄生、补骨脂、巴戟天四药，以补肾固本，鼓舞正气。 黄芪补益脾肺，既能顾护后天之本又能调节肌表腠理。张元素《珍珠囊》中云：“黄芪甘温纯阳，其用有五：补诸虚不足，一也；益元气，二也；壮脾胃，三也；去肌热，四也；排脓止痛，活血生血，内托阴疽，为疮家圣药，五也”。现代药理研究表明黄芪能增强体液免疫、细胞免疫和非特异性免疫功能，还能调节免疫及诱生干扰素。 紫草、白花蛇舌草、半枝莲、板蓝根清热解毒；当归、赤芍、丹参补血活血，祛瘀通络；桂枝、白芍调和营卫；鸡血藤、乌梢蛇、全蝎祛湿除风。  诸药合用，共奏补肾益气、清热解毒、祛瘀通络、调和营卫之功，使祛邪而不伤正，扶正补虚而不恋邪。体现了“复方多法、综合运用、整体调节”的思想。 在临证用药时，需注意随证加减，阳虚者加制附片；阴虚者加鳖甲、枸杞子、女贞子；体虚乏力者加红参、白术；血瘀甚者加制乳香、制没药、三七；肌表红斑重者加白芷、防风、蝉衣；肢节痛甚者酌加制附片、羌活、独活、细辛、元胡；浮肿者加猪苓、茯苓、泽泻；精神症状严重者加酸枣仁、远志。 此外，还应分期论治，发作期以祛邪为主，重用清解化瘀之药；缓解期则要着重扶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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