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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那些年代,那些通信

 慈航的园子 2022-11-18 发布于广东

   电脑有永恒的记忆力,使用QQ一晃就18年了。想当初,用QQ邮箱和亲友、博友、老师、同学、学生、编辑等互动邮件非常频繁,感到非常便捷,书信自然减少了许多。后来增加短信互通信息,之后校园内没有邮筒,自己也懒得去跑邮局,书信也几乎不写了,大量使用微信后,电话也少打了。

   信息时代,交流工具的改进有利有弊,利大于弊。十多年前,逢年过节,亲朋之间往往互发电子贺卡、短信,这些谁存留下来呢,谁会再看呢?三十年前,逢年过节,亲朋之间喜欢互发明信片问候。四十多年前,亲朋之间远距离的交流多半是书信往来,赶急的话就用电报。我至今珍藏着一些发黄的书信和明信片,一年半载也会找出来顺便随便翻翻。那上面流淌着岁月的痕迹,依然是那样的清晰可辨。

   大学时代,在外地求学,每个月我至少给父母写一封信汇报自己的学习、生活情况,这是自己的规定动作。我花父母的血汗钱,应该有所交代。因为父母不识字,所以每次请人代写回信,我还是期待着,管理班级信件报纸的生活委员手里拿着一叠信件中有我的一封。虽然我很羡慕大多数同学父母的亲笔回信,那流露的真情是不打折扣,不参水的。记得有一年寒假回家,我在父亲装账本的抽屉里发现我写的一封信,展开一看,看到泪水模糊了的字迹,我想是父母亲喜悦的泪水打湿的,心里莫名的温暖和感动。

   大学毕业后,我当上了中学教师、班主任。有些学生参军或在外地打工,遇到困惑时,写信向我求援。记得有一次,有一位高二就去参军的学生到新兵连后,面对吃苦有当逃兵的想法,我赶紧回信,大意是说:你以前是中学生,逃学可以算不上什么大事,至多批评教育,是纪律问题;今天你是军人,当逃兵的话就会受到军法处置,是违法问题。学生听进我的劝告和鼓励,新兵连训练结束后,他还当上了班长。那时要是有手机该有多好啊!

   后来,我走上大学讲台,当过一段时间班主任。那时,校团委每年放寒暑假前发给班主任一叠信封,要求学生在信封上写上邮政编码、家庭住址和收信人的姓名(通常是父母亲),要求班主任把成绩报告单寄给学生家长。我发现大多数学生不知道家乡的邮政编码,家庭住址也不具体,有的干脆写其他同学的收信地址。原来,他们从不给家里写信的,其时学生还未使用手机,用电话卡,缺钱就向家里打电话。面对这种情况,我希望同学们每个月写一封家书,这是理所当然的。同学们说我OUT”啦!我说,你们现在和父母打电话会录音吗?不会吧!你们经过深思熟虑地写信,父母也深情地回复,等你们退休后,再来细看这些过往的信件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可是,无论怎么劝告,能够写家书的同学不多。

   我至今不会忘记一位网友——北京医生卢世璟先生和我交往的经历。卢老先生2018211日凌晨在北京仙逝,享年95岁。虽然老人家已经作古,他依然活在我的心中,谈笑风生。

   我们最初是通过书信往来的。卢老博古达今,认真细致,慈爱乐观,他每封信都写得特别长,好像他在你旁边娓娓道来,因此,要求我回信必须在五千字以上。卢老有时要求我对某本文学书、某件事、某个作家、某个文艺现象、某个教育问题等谈谈看法。卢老逼得我写信成了一种学习手段,有时记不准,还得查阅资料;来来往往的书信交往使我们的交情和友情越来越深厚,思想相似包容,我深刻体验不拘年岁的差异而交情深厚的朋友成为忘年交,以致我的妻子戏说我“你北京的爷来信啦!”

   有一年暑假,父亲生病,母亲被摩托车撞伤,我回家照顾了一个多月。乡下,没有电脑,也没有专职邮递员,我只好用手机和卢老短信交流。他老人家开始抱怨,写字发短信太慢,一个月熟练以后,他感觉比书信来得快、好,于是尝试用QQ邮箱与我通信往来。为了掌握发电子邮件技术,卢老不惜向他推销的年轻人买保健品,条件是必须教会他使用QQ邮箱。2015年暑假,我们家族一行七人去北京游玩,卢老听说,早做准备,腾出一间空房间给我居住,说:“白天随你怎么去玩,我唯一要求晚上回来教我一小时电脑。”由于他住在昌平,我们是团体行动,住在东南角,距离太远,我食言了,至今后悔没有见到老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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