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片、印刷品进行描绘,起始于陈丹青旅美生活的后几年,这些照片、印刷品刊印着美术史中的经典形象,往往古典与现代的艺术并置。 陈丹青并非对着经典“临摹”,而是在对经典形象的承载物“写生”,将现成的图像重新融入至手工性的绘画之中,赋予机械制造的产品以人工性的“光晕”。本杰明说,机器复制时代的艺术改变了大众与艺术的关系,众多的复制品取代了原件独一无二的绝对价值。陈丹青以“图像写生”的创作方式,巧妙地化解了图像与绘画紧张对立的关系。 《画室》是陈丹青“图像写生”系列的早期作品,随意摆放的单张照片看似无所联系,但仔细观看就会发现,它们实则都呈现着同一主题,即西方艺术史的经典题材“裸女”。从古希腊时期的人体雕塑到印象派大师雷诺瓦笔下的浴女,再到莫迪里阿尼简括的人体线条,用绘画来“复制”这些熟悉事物的“复制品”,使事物在这种重复行为中变得陌生,而陌生感拉开了观者记忆的距离,促使原本“停滞”的形象新鲜生动起来,仿佛经典的“重生”,让既有形象作品再次成为新的珍贵“手稿”。 回溯陈丹青的创作历程,他自小便对静物题材情有独钟,15岁时画了生平中的第一张西红柿静物画,与其1998年后“画册写生”系列的构思一脉相承,《女鞋古今》,是艺术家精心策划的一场来自传统和当代的对话。画作中并排放置了两双清代“元宝底”式的小脚莲履,与一双丝绸质地的现代尖头女鞋,透过三者在大小、外观上的视觉对比,除影射裹小脚的历史传统被破除之外,也对审美文化的嬗变作出了剖析。在传统女鞋上,精致的刺绣、兰质蕙心的花纹装饰,无不呈现古典美的情怀,及个人物品和情感的时代印记。再看新鞋,绸缎的质地透露着独特的江南韵味,而其内侧的黑色商标也似暗示着鞋子作为商品被生产的时代语境。本是私物之鞋,在陈丹青的对照设置中,注入了更多美学和历史的语境。 中央美术学院油画教授冯法祀曾评价陈丹青的画令人爱看,耐人寻味,是用他的高超的写实手法,真实地表现了浓厚的生活气息,达到令人百看不厌的境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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