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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血和鸡汤,超量使用后患多

 枫渡 2022-12-02 发布于广东

鸟语


白月澹澹照小园,
老眼见花观更真。
故人心头谪仙子,
长安市上卖松人。
苍茫风雅余两袖,
落拓江湖又一春。
且掬流水洗流年,
此心未敢教染尘。
注:可以走神,不可走肾。

人话


刘君问我近来缘何对新文化运动颇多微辞,难道有鄙薄之意?

复之曰,非是微辞,更非鄙薄,而是深思,是反思。我对新文化运动中的诸贤达,皆甚为敬佩,与学问、思想无关,唯敬其信,他们是真的相信自己所作所为可以救亡图存一挽天倾。正是因为这一个“信”字,他们风骨凛然、阳刚丰沛、星光烁烁。我有所鄙薄者,无信之人也,彼类读书越多,知识越丰,其心愈险,其行愈辟,其言愈伪,其害愈烈。

五四之后,旧制尽去。其时虽无规矩,得三千年文脉之余荫,尤有信念,其行有方。今人内无信外无矩,无方向无约束,不知其可,依本能行事,一派空心,俨然巨婴,有知识有技能,却没有文化。

文化者,以文“化”人也,是让人变得更文明更优雅。若变得更野蛮更鄙陋,是蛮化,以蛮“化”兽!冠新为名,奉变为能,漫漫百年,结果如何?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稍有激越,其情可悯,但绝不能成为常态。长期激荡不休,有伤民德,可致人心凉薄、苟且、侥幸,乃至残忍、狡诈,甚至以相互倾轧为能事乐事。

颇为巧合,近日与多位友人论及“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一语,略有所得,录之如下:

如此非常之语,陈寅恪先生说得,平常之凡众说不得。陈先生有大修为,学问精深、人格健全、精神完足,已是无适无莫,惟义与比,他用此语是诫勉自身往更高处去,而凡众用此语大抵是作为躲避责任、放纵自己的遮羞布,或是一碗娱人误人的老火鸡汤。试问之,今时高挚此语为旗帜者,所要之独立可是人格?所求之自由可是精神?

以陈先生之能,言独立尚且限于“人格”,谈自由尚且落于“精神”。妄人佞贼要的是什么?他们要独立的不是人格,而是权力;要自由的不是精神,而是身体,更准确说是欲望。他们要的是“天下独尊,随心所欲”!

何谓“独立”?必先有“立”。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有其一乎?立身立业立家,三必备有其一乎?脚根尚且立不住,何谈独立?向父母要钱要资源要人脉的时候,缘何不谈独立?

何谓“自由”?诸事由自。可曾识得自己?此身何来?将归何处?念头起于何方?百事安于何地?身与心、己与群如何调和?律己时大谈自由,律他时缘何不谈?己身的自由怎能建立在他人的不自由之上?

先谈自立,再学陈先生为时未晚。何以自立?答曰,学!学成人,学成事。世间诸多“学”,始于效仿,终于觉醒。效圣贤,不得尚能成为君子,有大人格;仿禽兽,纵是形神兼备,又能如何?

我有一肚子的不合时宜,且零散记之:

一、没有强大的信念自我规范,就只能依靠外在的规矩来约束,才不至于游荡一生荒废一生。规矩就是渡人的舟,是指月的手,是助力,而不是绳索。

二、规矩,愿意守者,三千条也不觉得多;不愿意守者,半条都觉得束缚太甚。

三、没有人愿意守的规矩,那就是埋在泥里销磨的枯骨。

四、旧时儒家规矩多,为的是磨练心性。心性一事,说到底无非忠信二字,忠者正心,信者信念,择一正途虽千万人吾自往矣,虽历万难犹能坚定地走下去。

五、磨练是件辛苦事,远不如鸡血、鸡汤令人愉悦。鸡血有燃烧的快感,鸡汤有滋润的顺滑。

六、鸡血耗肾,打多了,容易发虚;鸡汤蒙心,喝多了,容易油腻。

七、给自己贴上某种标签,跟某个人群站在一起,是一条捷径,而且安全。

八、我总坚持着一个原则——论事不诛心,辩言不击身。这样,很不讨喜。

九、自由是有说“不”的能力和可以不选择的权利。

十、“宁为真小人,不做伪君子。”说这话的,要不率真可爱,要不落拓无奈。隐藏在这份可爱与无奈底下的却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专门断人慧根,只是说者往往茫然而不自知。

十一、难道我们不应该努力成为真君子吗?

十二、大人总是伛偻着腰,一是必须身负重担,二是惯于俯就卑下。小人总是趾高气扬,一是习惯仰首观人面,二是腹中无物足下轻。

十三、长大,真的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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