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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文:西北行第十三集《夜行风口乌拉泊 凄风苦雨返乌市》

 星火文苑 2022-12-02 发布于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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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行第十三集《夜行风口乌拉泊 凄风苦雨返乌市》
作者/王喜文


上一回说到我们三人和杨建国在乌鲁木齐南站依依惜别。接下来由这个宁夏娃带着我们坐了几站公交车,下了车后,由于时间太晚没有直达乌拉泊的班车,我们只好下车步行。
这几天在整理西北行时,有一首歌《我来人间一趟》深深地打动了我。如果心中没有受过伤,没有流浪过是写不出这发自肺腑的歌词的。歌词真正地写出了所有异地漂泊打工人的心声。“我望着天空愈发地迷茫,不知道未来究竟在何方。一辈子匆匆忙忙虚度着时光,所谓的诗与远方还只是奢望。我随着人潮四处在漂荡,心中的话却不知和谁讲……”



 此时我不由得把心靠近了四川人,相反却疏远了宁夏娃,因为我与四川人属于同样的命运,宁夏娃把我们带走,是福是祸只有他心里清楚。
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闪烁着点点繁星,四周漆黑一片,我们摸索着前行。一路上,我们边走边谈,夜里起风了,一阵阵怪风呼啸着发出“呜呜”怪叫,风里夹杂着沙子,吹得人睁不开眼,脸上被风吹打得又冷又疼,由于我们离开了市区,没有树木、建筑物挡风,所以风沙特别大,乌拉泊是新疆的一个著名风口,我算领略了什么叫风口。我们边走边谈,从谈话中我发现这个宁夏娃有许多可疑之处,说话前言不照后语自相矛盾,一会儿说他是回族,一会儿又称自己是汉族,他说下了公交车走一里路就到达乌拉泊,可是我们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估计应该离乌市有三四公里了还未到地方。我心里暗叫“糟糕,非上当不可。”我悄悄地把心里话告诉了四川老乡,四川老乡是一个称号,无论那个地方的人都可称作老乡,表示亲切。四川年轻人对我说:“咱别怕,咱俩一条心,活行就干,不行就走,量他奈何不得,我们见机行事。” 



风越刮越大,天黑得像锅底,伸手不见五指,抬头不见月牙,群山起伏之中,远处有零零落落的几盏灯一闪一闪依稀地露出微光,脚下几乎看不清楚道路。路边微微可以看见村庄的轮廓,远处传来一阵阵“汪汪”的叫声,让人想起柳宗元的诗“风雪夜归人”,让人仿佛觉得自己在做着一场噩梦,风很大,刮得我们东倒西歪,我们几乎无法行走,我们只好手拉着手并肩前行,简直怕那猛烈的风一下把我们吹得无影无踪。大约又走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到一个村落,那宁夏娃走进商店,商店老板亲热地和他打着招呼,他拿了几包方便面,给我们分吃了。在商店不远处,有一个偏僻的院落,宁夏娃刚想把我们引进去,不料,他又不知何因却把我俩领向南方一座半山坡处有灯火的地方,说带我们到先到工地看看。半夜三更的看什么工地呀。我看他一连串诡异行为,判断出来他绝对是骗了我们,他绝不是刚从宁夏来乌市十几天的人,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熟悉这儿的人和环境。
快到工地时,他的态度猛地发生变化,丝毫不再掩饰自己,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态度粗野强暴,显得非常强硬,途中差点和四川人吵起来,因为他不顾我们一路疲惫、饥饿,竟然痴心妄想让我们今夜就直接去工地干活。


 

人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机器,我和四川人商量好,绝不可能今夜上班,哪怕是一夜100元。我们愤愤不平深一脚浅一脚地到达了工地,我们便感到了环境是何等恶劣,哪有他吹嘘的高楼大厦,那是一个偏僻的穷山沟,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坡顶,是几间小平房。我们进了屋,正中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边还有几个人散落地坐着。他们得知我们来这里干活,就客气地招待我俩喝茶、吃馕(一种维吾尔族人常吃的食物)。我们吃着时,从屋外走进来几个冻得哆哆嗦嗦的民工,他们纷纷叫嚷冷得受不住,而且风沙吹得眼睛也睁不开,他们的头发乱蓬蓬的样子狼狈之极。我本来就不愿呆在这地方,再看这几个从工地上班归来的人窘迫样子,我和四川老乡都知是上当了,一起叫嚷嚷非离开不可。那位中年干部模样的人问我们来行李放在哪里?我俩说:“你们不是管吃管住吗?我们哪里有什么行李。”中年人说:“管吃管住是提供住房,谁会给你们被子?”我说:“那个带我们来的娃说好包住,有被褥,我们俩什么也没有,不信你问他。”那四川汉子也大声说:“千真万确,并且干一天活,发一天钱,是现钱。”
“胡闹!简直是胡扯!这娃竟敢这样说话,咱这是国家正式厂矿,要实事求是,不能欺骗人家,你们可以走了,马上派车送你们走!”老汉气得拍案而起,震得茶杯的水四溅。
我一听老汉的话正中下怀,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真想不到他还是个仗义执言的人。有他在保管我们能走出虎口。我朝四川汉递了眼神,我俩紧紧握下手,他心领神会,还得用激将法再烧一把。我们的遭遇真可谓是“夜闯乌拉泊,大闹黑风岭”,既然那小子骗我们,何不干脆来个火上加油添枝加叶在老汉面前奏他龟儿子一本。果真,我们的话发生作用,老汉义愤填膺地说:“他这个小兔崽子,他以前也是在这干活,后来……”旁边的一位妇女打断了他的话:“别提以前了。”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那个宁夏娃肯定也与他们有极复杂的关系。门哐当一下被踹开,从外边跳进宁夏娃,他凶巴巴地指着四川老乡破口大骂,骂他忘恩负义,骂他自找上门还胡说八道。四川人也不甘示弱回骂起来,年轻人都是火爆脾气,那宁夏娃纵身一跃,拿起案上的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高高举起,大声叫嚣“老子今天非把你毙了不可!”一边吼着一边恶狠狠地扑过来。“住手!这是你打架的地方吗?放下刀子!”老汉大声厉喝。
我知今晚只要有那老汉在,这架不可能打起来。便也劝道:“有话好商量,工作谈不成咱交情在,千万不可动手。”那宁夏娃的刀也被屋内的中年妇女拦住了。不过他像一只困兽一样不甘示弱地仍在喘着粗气咆哮着。当然我刚出校门还真未见过情景,更确切说自己也参与这刀光剑影的阵势中,心中未免有三分胆怯,可是身边有四川年轻人在,我也不怕许多。


 

在老汉的强力制止下,终于没有爆发一场血腥冲突。最后我们被安排坐上一辆往乌市拉石头的汽车,那位老汉护送着我们坐上了车,看着我们出山,此时已经夜里一点钟了。走着,走着,天下了雨,透过车窗向外看,远处是黑黑的一片,最后我们到了乌市,下了车。雨虽不大,但足以把你淋湿,我们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远在异乡为生计奔波,无家可归。乌市的夜晚气温本来就低,何况又是小雨天,我俩路宿何处,这寒冷的雨啊,把流浪儿的命运逼得更惨,就边路夜宿柏油马路的权利也被剥夺了。乌市处处是高楼大厦,不像乡村可以随处找一片躲风雨的破房,我不禁想起关汉卿说的“为善的受贫穷命更短,作恶的享宝贵又寿延,天哪,你错堪贤愚枉作天,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只落得两泪涟涟。”
最后我俩躲在一个有前檐的台阶上,两人背贴着背互相取暖,这一夜冷得很,蜷缩着根本无法入睡,刺骨的寒风无情地吹来,而我还担心夜里巡视的民警将发现把我们抓到派出所,然后遣返回去。自己在外边受多少苦都能承受,却不愿让家人知晓。我与四川汉谈话互相倾诉一下,从谈话中得知他身上带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啊,我心中暗吃一惊,怪不得他在乌拉泊吵架时敢那么凶,原来他早有准备。哎,这就是生生死死的江湖,一不留心,谁也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我性格温和心地善良,尽管磨难,却也是福报,没有过激的言行给自己惹出是非。我俩就这样在这个繁华的乌市,凄苦地待了一夜。因为我身无分文,我也不用害怕,得知他身上有匕首时候,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心有余悸的,尽管他不会伤害我,可和一个身上带有凶器的人背贴着背,多少还是有的不舒服的,有一种伴君如伴虎感觉。 



东方泛着鱼肚白天空,微微露出红晕,一抹霞光偷偷从云层中努力地透射出来。一大早,我们来到火车南站,经过多天的奔波,我们几乎把乌市走了个遍,用不着看地图就已经熟悉乌市了,什么珠江路,钱瑭江路、长江路、友好路,月明楼等都熟知了。回到火车南站,我掏出邹巴巴的钱买了两个镶,我俩一人一个。我也感激他的勇气,如果没有他,自己简直不知会怎样处理这棘手的问题。我们都孤苦伶仃,就这样俩人把手紧紧握一起,彼此说声“保重”,然后各奔前程,一生中再也不会相逢,往事仅仅留在我和他的记忆之中,也许他会忘记,也许他还记得,都无所谓了。但这个镜头却永远让我难忘,仿佛如同昨日。
我一场虚惊又回到乌市,究竟还会找到杨建国,顺利找到工作吗?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简介



王喜文  笔名:梦幻。河南省汝阳县陶营镇第一初级中学教师,在学校担任博雅文学社社长职务。汝阳县作家协会会员,汝阳县山北诗歌协会会长。喜爱文学,擅长诗歌。部分作品散见于百度、腾讯等各大网站。愿以文会友,结识更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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