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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肖正安老师二、三事

 wyfx100 2022-12-05 发布于浙江

屈指算来,肖正安老师离开我们就快8年了(肖老生于1928年,逝世于20119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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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不是他的研究生,也不是他的徒弟,也无缘在临床上亲随他诊疗,我对他的印象仅仅限于中医儿科学的课堂上。但就是在那区区54个学时里,他竟然给我,给我们全体同学留下深刻印象。

一、两次勘误

一般老师讲课,总是介绍自己的辉煌。什么摸脉摸出死相,一看舌头和面容便知道患者寒热虚实,加减一味中药将几十年沉疴治愈,发明某一药对治百般诸疾,发表的论文与论著对中医贡献如何大等等。少有老师讲自己的失败,讲自己的不足。

所以,当肖正安老师走进教室,让大家拿出他主编的《中医儿科学》,不是炫耀业绩,而是让大家勘误时,很多同学接受不了。

大约用了5分钟,当我们一一将几十处错漏改完,肖老师一脸的严肃才稍微有些松弛。

原来,自编教材是他领导几位年青老师和研究生们利用假期总结、讨论、分工、撰写、统稿,印刷完成的。为了学生新学期能够用上教材,他们争分夺秒,夜以继日的工作。他甚至用了一个那个年月的时髦用词“深圳速度”来形容。编写完毕时,他累倒了,没有时间和精力进行最后一校。新学期备课,他发现有那么多错漏。为此,肖老自我检讨,请求我们原谅。说给我们添麻烦了。

其实,不仅自己编写油印的教材,就是出版社统编的教材现在哪有没有错误的?但少有作者象肖老一样自责与内疚。

由于肖老中医功底深厚,长期临床,天天会诊,因而他的中医儿科学课程最接地气。他所举的案例吸引着我们,他的这本教材成为我们大家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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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个学时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最后一堂课结束时,肖老让同学们特别注意。大家都高度集中,握着笔,准备记录下他要讲的每一句话或每一个字。大家以为他要“勾重点”,即为整个学期的重点内容作一个总结,以备考试所用。哪知道,他让学生注意的竟然是再一次勘误。

第一堂课是他开学前泛读教材发现的错漏。通过一学期教学,他再次发现他过去不曾发现的5处错漏。让学生们再次修改。

一位老师能够如此对待学术,对待自己的著作,这种精神是值得学习的。

仔细,仔细,再仔细,做好每一件事,将所做的事做完美,是我从肖老两次勘误中获得的最大收益。

二、凌晨4点退烧

肖老师治外感发热很有一套。一般发热,几剂中药都拿得下来。

他对退烧特别自信。

一次,一位妈妈带孩子看病。孩子上午来的,当时烧到38.8C

妈妈很着急,问什么时候能退烧。他认真分析病情后告诉妈妈“今天退不了,晚上会更烧。明天凌晨4点左右退烧”。

吃晚饭的时候,孩子一点食欲都没有,体温上了39C。妈妈急得不行,打电话(那个年代,有电话的人家不一般)问要不要再来看看。肖老师说没有必要,再次告诉妈妈凌晨4点能退烧。

晚上10点,孩子寒战高热。体温达到40C。妈妈实在忍受不了,又打电话问需不需要去医院急诊。肖老叫继续喂药,并嘱其冷敷涌泉和桥弓。妈妈半信半疑。孩子爸爸抢过电话叫嚷:“我的儿子出现问题,你要负全责”

肖老不动声色。平静地说“请相信我的中药和我的诊断。孩子寒包火,寒战之后就会出汗。火郁发之。凌晨4点左右会退烧!”

凌晨2点,孩子还在烧,而且烦躁不安。这次孩子爸爸打的电话。再次问孩子会不会出问题。肖老一点也不慌乱,嘱孩子他爸摸摸孩子背心和胸部,问有没有湿漉漉的感觉。爸爸说有些粘手。肖老认为那是正气抗邪,逐其外出之征。他更加肯定地说“会退烧”。为了宽慰孩子父母,他说他也不睡觉,就守在电话机旁。

凌晨4点,电话没有响起。

其实,那天晚上,肖老也整夜未眠。因为,那是一个那个年代有电话的人,是领导人家呀!万一真出什么事情,可不只是他肖正安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成都中医学院(成都中医药大学前身)发展的大事情!况且,孩子高烧受罪,家长受到折磨,他肖正安的心也不好受。虽然,一般孩子都能退烧,但总有个别退不下来。万一孩子是那个退不下来烧的呢?

第二天一早,肖老主动打电话过去问候。

孩子果然凌晨4点汗出、热退、身静。一直睡到他打电话过去都还没有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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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在课堂上讲述完这个病例后,有几点总结:

1.发烧时,一定要补充水。水以治火。在他看来,米汤是最好的滋补剂。既能补水,又能养胃。他说,这是他从白虎汤中悟出的心得(著名的退烧良方白虎汤的组成为石膏、知母、甘草,加粳米的撮)

2.发汗在退烧过程中有重大意义。但以微汗出为佳。忌发汗太过。

3.发烧的规律符合《内经》疾病“旦慧、昼安、夕加、夜甚”的规律。千万不要因为白天不烧而麻痹大意。

4.千万不要学习他的这次冒险。不要把话说绝。要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肖老师的这个病例,有些机缘。但机缘是建立在深厚的中医功底,建立在对发热和对小孩体质的正确把握基础之上的。没有对中医,对方药,对自己的自信,是不可能在患儿家长的催促与威胁之下还能稳如泰山的。

这个病例对我影响很大。对于今天我们形成小儿推拿退烧的规范有借鉴意义。

让我说一声,真心地感谢您--肖老!

三、学好中医不会穷

那个年代,改革开放刚刚几年,交通不方便,物流周转困难。三转一响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才在普通家庭中普及小汽车只有高官和极为富裕的人家才有。一般人都将出门有汽车坐看成奢侈。汽车司机就因为掌控方向盘,能够捣腾各地货物就成为了大家崇拜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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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肖老对我们说:“我没有车,也买不起车,但我要用车,只是口头上说一下就行。不信,你问门卫,是不是每天都有小车接我?“。的确,因为他医术高超,疗效很好,药还很便宜,深得成都百姓称道。大家公认他为成都著名四大小儿(王小儿静安、熊小儿梦周、寇小儿煜光之一。几乎天天有小车接他出诊。他勉励同学们说:”富裕如何?高官如何?病了,死了,都是一场空。你们要学好中医,学好救死扶伤的本领。别人治不了,你治得了。你就不愁吃,不愁穿,就会富裕起来“

记得,听了他的这番话,有同学开起玩笑,唱到: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汽车也是会有的!“

肖老师的这番话,一直激励着我们。让我们学好本领,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灵动的大脑去总结,去发掘,去创新,去改变我们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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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提示:

11月1-3号将在成都召开肖正安老师学术经验交流及小儿推拿技法与经验交流大会。全国许多著名儿科专家和肖正安老师的弟子都将参会并作专题发言。欢迎各位同仁参加!

欲参会者亦可在秘书王尉18781960910和蒲娟18200155745处登记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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