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凌:厚圃你好,小说集《契阔》读完了,我对《喜娇》这个小说很好奇,想问几个问题请回复:
1、这个小说发表过吗?发表在哪里?
2、这个公公和儿媳的婚姻事件是有原型吗?发生在哪里?
厚圃:《喜娇》曾参加台湾联合文学奖比赛,以一分之差得了中篇组的第二名,后发表于《小说月报原创版》(2010年第5期)。小说公公与儿媳结婚,是我编出来的,我曾考虑过是否合理,后来上网搜索,发现真有几桩这样的新闻。谢谢你的思考。
艾凌:嗯,不论怎样稀少,个体的存在具有人性的合理性。 之前我想这个小说是否发表于海外,或者没发表,看来进入二十一世纪,大陆刊物特别是官刊具有一定的包容性了,特别是发表这个小说的《小说月报原创版》,难得。中国式婚姻遵循的原则是中国婚姻法和中国伦理道德,公公和儿媳结合不被社会公德良俗接受,当然是婚姻自由。但是这个小说的发表很不一般,对于传统伦理与舆论是挑战。喜娇的离开是对传统舆论的逃离吗?
厚圃:喜娇的离去可以说是告别过去,告别愚昧落后的旧世俗旧传统,无论从事业或者精神上都掀起人生新的一页。你说得没错,其实作品最有价值之处还在于对婚姻伦理的探讨,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这也是作者叙述的难点所在,要写得自然而然、让读者心安理得地接受,并不容易。这个小说比较可惜,当时没有引起较大的关注。
艾凌:你突破了难点,因为我读的时候尽管从伦理上难接受,但在心 理上是接受的,因为是两情相悦。如你所言,当时没有引起较大的关注,有点可惜,不过这样超越所谓公序良俗的,被主流不接纳的小说在当时能发表在主流官刊《小说月报原创版》,也是目前中国官方刊物相对于过去舆论话语权向前迈进的一小步。当时没有引起关注,有很多原因,可能大部分人还不能接受,这个小说的价值在于婚姻自由在伦理和人性层面值得探索。
厚圃: 我倒是觉得读者未必会注意到伦理上的问题,多数停留于猎奇这一层面上。当然,里面的语言可能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一些作家朋友倒是常被里面的语言所吸引。
艾凌:我刚开始读这篇小说的时候,是想最后是不是会出现因为孩子们的反对,喜娇妈妈和爷爷的婚事就此搁下,留个空白,你的结尾让我读小说的感觉生发了好奇。在我的印象里你传统思想厚实,是具有古典气质的人,这个是我最早读你的小说《契阔》的感觉,还有你的书画,头像,多体现传统元素:水墨画,牛,和尚,寺庙,棱角分明的力量型古代男人等。还有我在向你提问这个小说的时候,用了“好奇” 二字,更多是处于伦理熏染,还有就是好奇《小说月报原创版》当时用稿时有没有提到修改结局或者含蓄一点的结局?我好奇的是,是不是你反对修改保持原稿?不论怎样,这个小说让我对你有了颠覆性的认识,你能打破主流思想的伦理纲常,站在人性的立场表达自己的思想。这至少是官刊作家少有人做到的,你做到了。我很欣赏这点。
厚圃:谢谢,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他的多面性,何况一个所谓的作家,更应当不断地寻求变化,无论思想精神上或者行为方式上。谁也不愿意不断重复自己。我目前在创作一部六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写的是清代,但是写法却是比较潮的,希望有一天你能读到它。另外,当时我只感觉《小说月报原创版》受众较广,在我家门口的书报亭都有卖,就在网上搜索他们的投稿邮箱发过去。说老实话,当时倒没想到这个情节会影响它的发表。我觉得只要意识形态上不触碰底线就好。后来那边的韩新枝联系我,就发出来了。
艾凌:一个小说遇到一个有机缘的编辑和杂志,一个好的小说没有被主流价值淹没,一个作者保持了自己独立的个性与思想,很欣慰。我读这个小说有太多好奇,因为这是我读《契阔》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所以很好奇。在读小说的时候,我已经避开不读某些作家的作品了,有太多迎合主流、舆论或者政治或者刊物的因素在里头。可怕的迎合。我反感这种造作的小说。
厚圃:我的理解是,一个作家一定要坚持自我,越是众声喧哗越要冷静下来,走自己认为对的路。这样你才能跟别人区别开来,这样你才是你,而不是别人。也许只有这样,反而能够摸到艺术的边边,若是人云亦云,争风吃醋成天幻想着“得宠”,最终只能扭曲自己,毁灭自己仅有的那点才华。
艾凌:的确如此。越众声喧哗越冷静,坚持走自己认为对的路,触摸真正的艺术。感谢你的分享。希望读到你更有探索思想的作品。
2016-3-11
原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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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凌:赵爱玲,中学高级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厚圃:作家,画家,出版文学作品多部,获多种小说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