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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再活一下试试

 昵称46638367 2022-12-11 发布于湖南

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
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
——史铁生《我与地坛》

没有读过史铁生。原因简单,因为他是一个残疾人,而我,回避苦难。最近读了,写得真好啊,难以言表的好。

文字悠悠然来,又悠悠然去,但心底的悸动却一阵一阵地涌来,像海浪一般。残疾人的细腻激发出无限的感受力。

近些年沉浸在理性世界,好久没有读到过这样的语言了,感觉天地都静了,又动了。平静,萦绕却不纷繁,迷惑,又解开迷惑,动着,又似不动。那感觉,像海上的浪潮,也像天边的流云,牵挂,神往,却又捉摸不透。于是更想捉摸下去了。

沉浸其中。疫情、通货、工作,乱心之事,都不见了,文字的世界里是另外一片天地。你说它和生活无关?不不,它就是生活啊。文字就是生活,就是一切。

自从读过余华的《活着》之后,我见苦难二字就绕道走。文学作品里,苦难孕育强者。可是,干嘛要考验内心的承受力呢?我能不能沉浸在乌托邦的世界里呢。抛开那些我们不喜欢的字眼,无差别的人类,我是否能承受生活的死水与荒芜。

一个小朋友告诉我,她六岁起就开始见识灾难了。哦?这些年水灾疫情,的确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每个人的生活,也操纵了我的心情,可这算是灾难吗。

当我看到林语堂丧女的惨痛,当我看到李一冰深陷冤狱悲愤创作,当我看到史铁生面对残疾痛苦失落,当我看到很多大师大起大落辗转流离的人生历程。任何一种苦难都不是我能承受的!但从中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要读苏东坡,为什要读史铁生。为什么我们要经历。是因为有一天,我们也要成为强者。

不是剑拔弩张的强,而是那种允许任何事情发生的内心容量。

感性的文字让人不自觉的沉沦,反复咀嚼代入共情,陪着轮椅上的生命彷徨挣扎。快乐与希望,痛苦与绝望在,在心头轮番碾过。我竟然也渴望着它的扩张,就像平静的海浪丝丝入扣地涨起,然后以最从容的姿态将情绪吞噬。

这么感性的作者是如何成为生活的强者的?明明理性让人强大,可史铁生却在这日复一日的感性世界里,在这静默与波涛汹涌之间,成为了一个强者。

我听见他说——既然死亡一定会来到,再活一下试试?他说苦难稀疏平常,何不再试试?

试试?真好!这就是答案!经历心情的千沟万壑之后,换种轻盈的方式前行,未必不能走得更远。即使不远,未必没有风景。他不是遇见希米小姐了吗?人间值得一试。


什么不试一试呢?起起落落本是常态,谁的生活不是悲了喜喜了再悲?时间的洪流,不会为谁的欢喜而停驻,也不会因为谁的畏惧而离开,没人问你心情如何,我们根本不重要,我们的悲喜不重要,我们的惧怕不重要。我们终要被一切席卷。

在这之前,或者在这之时,哪怕在这之后。我可不可以像史铁生那样——走下去试试?经历一下试试?老下去试试?试试热爱?试试敬畏?试试探索?还有那些无法承受不敢面对的的,承受一下试试?别问那么多,只管试?

我们试试吧!在一次次的尝试下,我们会成为这尘世间最眷恋的情人,是看透了这稍纵即逝的真相才如此眷恋吗?是因其短暂而热爱吗?还是因为苦难?苦难和欲望,终究是同一种事物。

我们终究要在别人的故事里,完成自我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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