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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煌经方 | 2022国际经方大会学习连载(四十四)

 经方人生 2022-12-16 发布于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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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绍 //

大家好,我是来自澳大利亚西悉尼大学的朱小纾教授,也是北京中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特别感谢南京国际经方大会和黄煌教授对我的邀请。

我于1979年在南京中医药大学开始了我中医本科的学习生涯,之后又在那完成了硕士学位的学习,黄煌老师是我的导师。黄老师也是我今后生命当中、我的职业生涯当中非常崇拜的偶像。

我跟大家分享的题目是《走在学习经方的路上 -- 反观目前流行的中医临床诊治认知模式》。这是受着黃教授的影响,我反思了目前流行的中医临床诊治认知模式,谈一谈我在长期教学中的一些体会。

我面对的学生是没有中国文化基础的,更谈不上有中国文字的基础。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有了一些想法,其实这些想法也没有什么特别,但确实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觉得无论是在教学还是临床,我们都有必要做认知层面的修正,并做出新的提倡。

01

为何经方

那么为什么用经方?我觉得这个可能都不要我来说,大家都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跟大家分享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案例。这个案例来自于我的师姐,也是我非常尊重的老师,中国科学研究院的史欣德教授。

赫某,女,49岁。2022年6月29日初诊。体型中等,面色润泽。症状:眼睛干热,眼睑偏红,易醒,夜醒三次。白带多,不黄,用妇科白带丸无效果,已半月余。平素特别怕空调,尤其胃的部位怕冷,畏食冷物,食之胃脘不适,喜好滚烫食物和汤水。舌暗红、胖、中根部腻,脉左寸尺偏弱关脉旺、右脉细重按无力。史教授处了侯氏黑散。此次药后变化:口感特别好,人舒服多了,身体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服药第一天夜寐熟无中断,眼睛已不热,白带无。第三天服药自觉药饮可口,喝欲再饮。

在这则病案中可以看到患者的症状很多,几乎一身上下都有症状。而这样的状况不是一天形成的。这是个慢长的过程,期间她肯定也求诊过很多医生,但是效果都不是特别好。到史欣德教授这里时,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但是服用了史教授给的这张方子,患者当天晚上就能一觉睡到天亮。这张方子其实不好喝的,病人却说非常好喝。除了主要症状,患者的兼有症状也改善了。所以用一句英语来讲,就是“It's amazing.(难以想象!)”真的是有这样的灵丹妙药啊,像是施了魔法一样的。

02

辨证方法

一般来讲,我们看到这样的病人,常规的思维模式无非就是辨病、辨证。辨证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八纲辨证、气血津液辨证、脏腑辨证、经络辨证,这些辨证方法可能都要用,但也常常用的效果可能不好,也有可能根本用不起来。

比如像这个病案用以上的辨证方法就特别的吃力,但改一个思路和方法去做辨别,比如直接辨方,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这个案例症状那么多,辨病辨证都很难,可是辨方的话就容易了。

史教授用了一张不太常用的方子 -- 侯氏黑散。

这张方子用在这个病人身上特别合适。以方测证来说,可以看到病人头面部的症状,同时还跟胃部的一些症状有关系。这张方的主治特别简单,“治大风,四治烦重,心中恶寒不足者。”特别得简单。

针对这样的病症,患者胃里面特别怕寒,怕寒到什么地步?要吃滚烫的食物。而这张方子里面有辛温的药物,比如干姜、桂枝、细辛等,去寒效果特别好。那就是这个方子对病症来讲特别对证。

所以从这可以看出来,有一张好方子就省掉很多麻烦。这种病案对我们是一个启发,就是现代临床中我们一味地追求辨证论治,可能效果并不好,一个是可能用不上,或者没办法用。

再有一点,就是我们教材上举例的这些辨证的证型,又不可能穷尽临床上所有的症状和证型,所以常常会让我们感觉到力不从心。如果安于现状,也就是只辨证论治的话,可能效果是真的是不好。

那么黄煌教授特别倡导的经方治疗,临床的一些办法,在我看来就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出路。

那么能够深刻理解和运用经方的认知方法,我认为是给中医注入了再生的活力。我特别喜欢黄教授说的这句话:一味草有证,是药物;无证,是植物。几味药有证是方,无证是一堆药。

有学生偷懒不愿意背方剂,觉得几个药堆在一起就行了。其实不是的,经方是经过千百年锤炼的精华,所以我们倾注自己的短短的、不过百的一生都不足以去创造新的超越经方的方剂,这些方剂是经过几千年的多少万人的实践下来的结果,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捷径。

03

项目介绍

我们如何能够在西方从事一些经方的活动呢?这里有一个挺有意思的研究课题跟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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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介绍一下课题研究团队的成员。左二是昆士兰大学医学院的妇产科教授,她在临床上遇到很多妇女怀孕后有严重的恶阻(即恶心呕吐),出现了电解质平衡的紊乱,病人都是特别要挂急诊治疗。这些问题让她感到十分棘手,因为采用西医的处理方式,效果常常不是很好。

她有两位中医朋友,其中的Greg Bantick先生是一位资深的中医师,另外一位是Mark Gearing中医师。这两位中医师都是黄煌教授的学生也是粉丝,是经方忠实的追随者。

这两位中医师跟妇产科教授说:我们中医有方法,我们很愿意来做这个工作。

教授欣然同意,提议用科研的方式来诠释中医古代的精华智慧。

我作为从事中医研究的工作者很有幸被邀请参加到这个项目当中。我也邀请了我的两位同事参加,一位是David Lin博士,是我们健康学院负责Public Health的老师。还有一位年轻的同事孙玉婷博士,她是中药和方剂老师。

实施具体研究的是在我们中医专业学习的罗建平同学,当然罗建平同学只负责这个项目非常小的一部分。

请大家看一下我们的规划,我们的规划还是挺大、挺复杂的。

课题名称是:恶阻。具体包括综述,做两个调研,一个预实验,一个临床的实际观察,最后是一个比较正式的双盲实验。

通过系统评价,我们让罗建平同学主要查阅文献,找出经方或者是中药对恶阻有效的证明。经过初步查阅,大概有26篇已经发表过的相关论文;另外,查找有没有一些文献讲到治疗恶阻中现代有没有方法;同时看一下,中医有没有在治疗恶阻方面有临床治疗准则;在中医方面,看哪些经方可以用在治疗恶阻。这些内容将形成一个小论文,我们也希望这个论文能够发表。

同时我们还要请研究人员去做调研设计。其中一项是了解一下有恶阻经历的怀孕妇女,让她们来评价目前的治疗效果好不好。第二个调研,看一下医院里的医生对采用中医治疗有什么看法。

也就是说,我们从病人和医生两个不同的角度来说明。并且让他们来呼吁,使用不同的方法来解决恶阻这个问题,以利于促成使用经方。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在西方世界若要证明你的方法是有用的,你要做很多的基础工作,把自己的background work做好。

然后接下来就可以帮助我们去设计一个双盲实验的方法。这个双盲试验的方法设计完了以后,我们还不能立马实施。我们还会请临床医生,比如Greg或者是Mark,还有其他的医生放在临床上看,这些我们设计出来的经方的方法和证型用的效果怎么样。我们叫observation of this study。

在之后,再要完成两步。第一步是一个小的预实验,这是真正的预试验。预实验做完了以后,才能做一个全方位的双盲对照实验。这是一个多家的、多中心的双盲实验。

整个项目需要七八年,是一个漫长的时间,但是我们也挺乐观,我们也憧憬这样一个研究的过程。我们希望这样能够给在西方推进使用中药,不是单味中药,而是一个方剂,且不光是一个简单的方剂,而是经方。在科学证据的基础上去引进,这是我们在西方让经方能够生存的唯一一种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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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介绍一下中国-澳大利亚中医药中心。这个中医药中心做了很多的中医推广工作。这个机构西悉尼大学和北京中医药大学合办的一个平台,这个属于2014年中澳自贸协议当中的一个协议,也是唯一一个跟中医教育有关的一个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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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这个协定的指导下,我们成立了这个中心,是在我们的大学校区,我们有做教育、科研、临床,还有社团的一些工作。如果大家想跟我们联系的话,这是我们网上的一些联系细节。

好的,感谢大家听我讲这个经历的分享。再次预祝2022年南京国际经方大会圆满完成。

谢谢大家。

 敏求轩说  

妇女怀孕期间表现出的犯恶心、易呕吐,被称为孕吐或恶阻。大部分孕妇会在怀孕初期有明显的早孕反应,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呕吐。呕吐的时间长短因个人体质不同而有不同。即使是同一孕妇,也会因为不同的孕期而表现出不同的症状。

目前市面上没有有效抑制孕吐的西医药剂。大部分专家也不建议孕妇利用药物抑制孕吐,因为这些药物常常是导致畸形胎儿的罪魁祸首。

但仲景经方中,就有不少方剂治恶阻有效。比如,大、小半夏汤,小半夏加茯苓汤,五苓散等等。当然,与其他疾病一样,对孕吐的诊断也是需要“方-病-人”的综合诊治,以保证安全与有效。在这个领域,中医的确大有作为。

十月中旬,在夜以继夜地观看国际经方大会讲座时,朱小纾教授课件的封面照片让我眼前一亮,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明明可以凭颜值,偏偏要凭实力。不愧是黄煌教授的高徒啊,认真、求实、仁爱、热情。这样的教授我想来一打。

项目组中的成员有Greg Bantick医师,我之前的学习笔记中整理过他在本次大会的讲座分享,[ 黄煌经方 | 2022国际经方大会学习连载(三十八)]。而另外一位成员也是黄煌教授的博士生Mark Gearing医生,之后也将有他的讲座记录。可谓强强联手,令人不由得期待万分。

衷心祝愿这个项目早日顺利完成。让更多的人知道,中医的伟大不是一个传说,它是实实在在的,它一直仁慈且忠实地护佑着人类的卫生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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