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海伦的颜色 2022-12-21 发布于浙江

 作者简介 

///

文迪,二十年前从东北农村独自来到上海打拼,现在就职于一日资公司。非常好学,要强。

我是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家乡在东北平原的吉林扶余,正如一首歌唱的那样:”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大豆和高粱。”

18岁之前,家里到县城的直径30公里的距离是我全部的活动范围。

对比我现在生活的南方,才体会到我家乡的四季分明。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和冬季的严寒也造就了北方人粗犷豪放以及坚毅的性格。

Greater

Snow

过了立冬,东北的气温就直接到了零下,拉开了天寒地冻的序幕。

90年代,物质相对比较贫乏。学校取暖,烧的都是学生们家里带来的玉米芯。

我上小学,班上30名学生,每人轮班一天带2麻袋的玉米芯。对于小小的我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因为父亲在单位上班,虽然也种地,但是这个东西实在是少,而且家到学校2公里的距离,于是母亲叫村里其他人帮忙带去的,上学往往就迟到。

教室里用砖头搭起一个炉子,铝制的烟囱,通过整个教室伸出窗外。室外的雪没到膝盖,到了下课的时候,孩子们都拿着扫把,扫出一条路来,然后就是操场上用雪做游戏,开始撒欢。

等到我去县城上高中的时候,开始集体锅炉取暖了。因为冬天天气干燥,空气流通差,只要有一个感冒的,其余50多个同学几乎都会不同程度的感染。

对于农村人来说,小雪节气一过,正经猫冬就开始了。村里的劳动力都闲起来,带着家眷,走亲戚,拜访老人,年轻人结婚的日子,几乎都是在这个时间完成的。

20世纪末的北方,农民依然种粮为主,天气冷了之后,就会把粮食,主要是玉米,大豆卖给国家。

卖了粮食,每家每户都有余钱的。留出下一年的开销,多余的钱就存起来。

我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在百余户的小村里,还是数一数二的。父母勤劳能干,几年的时间,家里矮小的土坯房就换成了三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自然也就成为村里人羡慕的对象。

父亲是老三届的毕业生,当时在村里是顶级文化人,能写一手好字。春节临近,村里一半以上的春联都出自父亲之手。

最常见的场景,就是冬天的清晨,村子中央的水塘结冰了,冒起白茫茫雾气。早起的男人们,带着皮帽子,披着厚厚的棉袄,叼着旱烟,三五个站在村中央 唯一机器房,研磨米面的小房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身后,各家的烟囱开始冒着白烟,那是勤劳的家庭主妇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每家房前屋后都种着白杨树,光秃秃的枝条上镶嵌着一道道白边,太阳光一照,马上变成了金色,调皮的孩子,抱着树干摇一下,或者用脚踹一下,满树的银花纷纷飘落,落在了路人的脖子里,肩膀上。偶尔惊动了树上鸟窝里的乌鸦,叫着飞向田边去了。

因为北方的冬天日短夜长,人们一日三餐并做二餐。早餐自然吃的晚了一些,大概9:00之前,晚餐也是在傍晚太阳落山4:30左右吧。

冬天更美的是满月的夜。深蓝色的天空中挂满了闪闪的星星,一轮明月高悬,在白色雪地上印出人影来。因为严寒,冬雪不会化开的,屋顶上,道路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印着深蓝色 的夜空,皎洁的月光,和农家窗户里面温暖的灯光,就算是最出色的画匠都不能勾勒出这一份美。我喜欢这份冬夜的美。就算多年之后,我离开家乡,来到南方繁华的都市,多么丰富便捷的物质生活,仍旧改变不了我对家乡冬夜的眷恋。

几年前,我有机会回去了一次生我养我的小村。父母虽然都已经搬离了这里,但是老房子还在。遗憾的不是冬天的季节回去的。

那是一个初夏,风尘仆仆的我几经周转,回到了家乡。原来泥泞的土路都铺上了红色砖头,虽然凹凸不平,但是至少雨天不会泥土满天飞。

村里变化很大,水塘已经不在,填埋之后建造了房子。村口的老榆树还在。弯弯曲曲的枝干,见证村里的人事变迁。村中央的打米机房还在,几经变更易主,也都换上了新机器。空置房多了起来,村里的人,大都不想再种地,有的随着下一代进城帮忙照顾第三代,有的干脆把地承包给别人,举家搬去城市成为打工一族。平凡的小村,是城镇化人口流动的见证。

社会资源的丰富,高速发展的经济,的确是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大大开拓了人们的眼界,但是各种纷繁的信息,也促生了人民急功近利的思想。好高骛远,不脚踏实地,想着赚快钱的不切实际想法越来越多。也间接的听到了村里人搬去城市之后的种种遭遇。

独自在上海的我,偶尔午夜沉思,如果不是物质上的需求,我更愿意回到从前那个质朴,祥和的小村。

谢谢支持,你若喜欢我的文章,请点击下面:赞“和“在看”,并分享!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