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辚辚，马萧萧，将士出征胆气豪，路岖风吹更兼雪，犹记长津剑与刀。一名志愿军烈士后人，历经19载的艰难创作，为您讲述超出了人类想象力的长津湖战役真相。】 【版权所有，转载请私信，违者必究】 9月25日当天，夜幕降临汉城的时候，陆战1师在所有的方向都停止了攻击。 此时的陆战1师，伤亡越来越多。可以居高临下阚制汉城市中心的两个高地，只拿下了106高地，距离市中心最近的南山高地，依旧控制在人民军手中。负责南山方向的陆战5团命令3营继续攻击，但遭到了营长塔普雷特的抗命。 塔普雷特指挥的陆战5团3营，仁川登陆时不仅第一个占领了月尾岛，还在师侦察连偷渡汉江失败后，第一个打过汉江，此时，又再次率先攻进了汉城市区。 可枪打出头鸟。陆战5团3营这样的战绩，也带来了十分严重的伤亡，而急需的弹药和食品，却还在汉江南岸的公路上。 见急于争得头功的团长默里，不顾一切命令3营连夜攻击南山，一向瞧不起默里的塔普雷特直言道：“默，你可以上送我去军事法庭，但我很难接受你不顾现实的指令。” 塔普雷特虽只是一名营长，但军衔与团长一样都是中校，所以在陆战5团里，只有他可以称呼“默”，而默里也直呼塔普雷特叫“雷”。 默里好言相劝到：“3营是陆战5团的一批黑马，雷，拿出你仁川登陆的信心与勇气来。” 塔普雷特回答说：“我的3营从来不缺自己的信心与勇气！那试问，盟军司令部的信心与勇气在哪里？让麦金利山号开进汉江来，我和我的士兵们才会相信！” 这时的史密斯，已经将陆战1师指挥所，移到了汉江北岸的一处高地上。 而前线传来的106高地和南山方向的消息，让他不得不调整了战术。 首先，陆战5团、7团固守现有阵地。因为一旦夜间进入市区巷战，飞机和远程大炮将失去了任何作用，陆战队的伤亡将急剧增加。同时，他命令陆战1团，尽快自永登浦渡过汉江，加速靠近汉城市区的东南。 突然，前方的阵地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史密斯已经预料到的人民军反击，于夜里8时8分提前开始了。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是陆战队自创建以来的至理名言。于是，史密斯再次急电阿尔蒙德催促弹药和食品，并下定了决心：9月26日凌晨1时45分，陆战1师将不惜一切代价，冒死发起全线夜战攻击。 两个小时后，正当陆战1师还在汉城与崔庸健指挥的人民军，以及工人纠察队厮杀混战浴时，史密斯接到了凯泽转达的第10军的命令：立即赶到汉浦机场的军部，参加一个麦克阿瑟将军出席的记者招待会。 一听是记者招待会，史密斯马上明白，这将要是提前宣布占领还在激战的汉城了。 此时的汉浦机场，麦克阿瑟的副官波克，已经起草好了联合国军占领了汉城的第9号公报。 史密斯走进十分华丽的军部后，姗姗来迟的麦克阿瑟也出现众人面前。 麦克阿瑟没有照本宣科，瞄了一眼公报，脱稿说道：“大韩民国首都汉城，再次掌握在了我军手中。包括韩军17团和我陆战1师、步兵7师的联合国军，已经完全解放了这座城市。” 麦克阿瑟说罢转身离去，登上飞机飞回了东京日本。 见史密斯也要离开，查尔斯和希金斯等记者上前纷纷提问起来。 陆战5团、7团在什么位置？陆战1团第一个攻占了月尾岛的塔普莱特营现在哪里？陆战1师的伤亡怎么样？ 史密斯看了一眼阿尔蒙德，顺水推舟地说：“我只知道陆战1师勇敢的士兵们，还在汉城市区与北朝鲜人浴血奋战。更详细的战况，阿尔蒙德将军会告诉大家。” 阿尔蒙德一时骑虎难下，冒出了一句“北朝鲜的军队正在逃离汉城”，也悻悻地走出了会场。 希金斯走到僻静处，打开包里的收音机，里面响起了朝鲜平壤电台的播报：“在汉城，人民军正在进行一场殊死战斗，他们将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麦克阿瑟提前宣布占领汉城，将攻击主力的陆战1师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这令史密斯苦笑不得，只好再次电令各团，不顾伤亡加大攻击力度。 此时，陆战1团3营刚刚抵近汉城市区的东南，营长里奇中校便接到了团长普勒的电令：“3营作为1团的先头营，立即准备打一场夜战。” 因为敌情不明，里奇有些犹豫，于是亮明了自己的态度：“夜战？上校，我强烈反对。” 那边的普勒瞪着一双杏仁眼吼道：“反对无效，马上攻击。” 里奇见抗议无效，于是叫来兵器连连长西蒙斯少校，立即实施炮火打击。 西蒙斯问：“炮击的目标是什么？” 里奇不耐烦地说：“没有什么具体目标。就是猛烈发射炮火，一直向前攻击。” 此前，西蒙斯进入市区边缘时，只知道西侧前出的南山有塔普莱特的3营正在混战，于是派出了一支小分队正面侦察前方。而如果现在马上开炮，那将误伤自己的人。 西蒙斯抗议道：“万一炮火落到了侦察小分队的他头上，怎么办？” 里奇无可奈何地说：“那就是他们的运气了。” “这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命令！”西蒙斯骂归骂，还是带领火器连进入了射击位置。 这时，步话兵瓦尔加斯报告说：“侦查分队发现了重要目标。” 顺着瓦尔加斯手指的方向，西蒙斯发现人民军的交叉火力，正严密保护着一座有围墙的建筑——人民军西海岸防御总指挥崔庸健的指挥所。 异常密集的火力，匆忙进出的人影，让西蒙斯立即判明，这一定是人民军的汉城指挥部。 突然，前方响起了苏式T-39坦克特有的声音，后面紧跟着约有两个连的人民军步兵。 此时的西蒙斯，还一时无法知道，这是崔庸健能调动的人民最后的反击力量了。 瓦尔加斯刚要呼叫炮手开火，突然，一发炮弹将其击毙。西蒙斯摸起还留有瓦尔加斯体温的步话机，急忙朝营长 里奇大声呼叫说：“敌人率先反击了，一个营的T-39坦克，还有大量的步兵，我们措手不及了！” 里奇突然说了一句：“感谢上帝！” 西蒙斯愤怒了，说：“中校，你他妈的说的什么醉话！” 里奇也扯高了嗓门：“感谢上帝！你他妈的听不明白吗？” “去他妈的，这个愚蠢头顶的狗屁命令！”西蒙斯摔掉步话机，拔腿跑向了炮兵阵地。 这时，T-39坦克已经冲到了二百米处，见81毫米迫击炮无法有效射击，西蒙斯大声呼喊道：“火箭筒，开火！” 一名火箭手说：“火箭弹用完了，排长带人去接弹药了。” “都死吧！去，把无后坐力炮架起来，准备平射！”西蒙斯骂完，又跑到弹壳成堆的重机枪位置，命令机枪手专打T-39坦克的观察孔的位置。 重机枪的密集火力，一时让无法观察的T-39坦克，失去了火炮打击的准头。 西蒙斯高兴地对机枪手说：“对！你打得很好！就这么干。” 这时，无后坐力炮架了起来。西蒙斯又跑过去，对炮手说：“你只有一次机会，T－34一露头你就打，若是第一次打不中，它就会灭掉我们。” 炮手说：“看到它了！” 西蒙斯吼道：“开炮！” 一声炮响，领头的第一辆T－34坦克戛然而止。 而炮手接连打出的第二发炮弹，竟神出鬼没地在身后爆炸。 一声炸响过后，蓬头垢面的西蒙斯爬起来，朝炮手骂道：“活见鬼，你在向谁开炮？” 这时，火箭排排长带着弹药跑了上来。长达一个小时的火箭弹射击，将人民军的T－34坦克全部击毁，后面的步兵也撤了回去。 等西蒙斯起身望去，前方一片沉静，那座建筑周围的交叉火力也消失了。 突然，下士科林带领的侦察小分队返了回来。 原来，科林进入市区后，刚刚靠近那座有围墙的建筑，便招来了T－34坦克和人民军的反击，直到跑进一座桥下躲过一劫，这才用步话机朝已经阵亡的瓦尔加斯报告。 科林突然问西蒙斯：“少校，你为什么不炮击那座有围墙的建筑？那里面一定有大人物。” “扯蛋！难道你一个下士，也要对我下进攻的命令？”科林被西蒙斯骂傻了，呆立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此时，已是9月26日的清晨。右臂负伤的崔庸健带领剩下的少数人民军，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朝汉城的东北方向突围而去。 这天的拂晓，陆战1团长普勒一早也被阿尔蒙德教训了一顿。 阿尔蒙德问：“报告你现在所处的位置？” 普勒回答说：“我现在的位置，用肉眼可以看到国会大厦了。” 阿尔蒙又问：“昨天一夜，陆战1团前进了多少？” 普勒还是回答说：“我说过了，我现在能够用肉眼看到国会大厦了。” 阿尔蒙德火了：“那我命令你，继续攻击，直至占领国会大厦！” 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普勒，立即驱车到了3营。 见到睡眼惺忪的里奇，普勒鼓着杏仁般的眼珠子问：“你最好向我展示一下，你昨晚夜战的战果，军需官说，你的火器连连续要了三次弹药。” 这时，眼睛布满血丝的西蒙斯径直闯进门来，将手中的战报递给了普勒：“仅火器连的一个机枪组，一晚上就打了三万发子弹。击毁七辆苏式T－34坦克，击毙北朝鲜人四百一十人，击伤的无法统计。” 普勒脸色一变，满是喜悦地说：“西蒙斯少校，你的进攻卓有成效。” 西蒙斯突然大声喊道：“狗屁的进攻命令！什么进攻卓有成效？昨晚一夜，我的火器连没有前进半步！” 说完，西蒙斯摔门而去。 9月28日，联合国军占领汉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世界，而汉城市区的枪声依然此起彼伏。 临近中午，攻击到国会大厦前的陆战5团3营，被街道上电车路障挡住了去路，而陆战队员伤亡又在不断增加。 躲在隐蔽处的营长塔普莱特，急忙用步话喊来了三辆M26潘兴坦克，三发90毫米加农炮一阵弹齐射后，电车随即被炸成了几截。 突然，废墟里站起两名人民军战士，各自抱着一个炸药包，朝领头的M26潘兴坦克冲来。 坦克里的机枪骤然响起，冲在前面的人民军战士中弹倒下。后面的人民军战士卧倒后，立刻又站了起来，继续朝M26潘兴坦克的死角扑去。 这时，一梭子机枪子弹扫过来，击中了后面人民军战士的双腿。人民军战士跪倒在地的瞬间，胸部和头部又接连中弹。 一发子弹恰好打掉了人民军战士的帽子，这才露出了其浓密的秀发。原来，这是一名人民军的女战士。 看着倒下去的人民军女战士，塔普莱特和身边的士兵，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这时，一辆靠近国会大厦的坦克倒了几步，然后猛地撞开了紧闭的大门。一群陆战队员，紧跟其后冲了进去。 当塔普雷特让人在广场上升起美国星条旗时，国会大厦里的枪声已经停息。 走出来的陆战队员们，有的披着一整张老虎皮，有的头戴朝鲜古代武士的头盔，更多人的胸前，则别着各种珍奇的徽章，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 一名陆战队员说：“喂，这是金用过的虎皮？” 另一名陆战队员好像挺明白，说：“瞎扯，金在平壤，应该是李承晚用过的。” “找不到虎皮，李承晚会哭鼻子的。” “哭鼻子？李承晚不会的，我们拿走什么他都不会哭，只要给了他整个朝鲜半岛。” 这时，第10军少校联络官的吉普车戛然而止。 步兵少校拿着一面联合国旗，交待塔普莱特，立即取下美国的星条旗，换上联合国的旗子。 见塔普莱特不为所动，步兵少校强调说，仁川登陆是联合国军的行动。 塔普雷特反问道：“联合国军的行动？仁川登陆除了海军的陆战队员，我压根没见过什么别的军队。” 步兵少校又提醒说，挂什么旗这是国际事件，非同小可。等士兵再次换上了联合国旗后，步兵小校又想带走扯下 来的北朝鲜国旗，说是阿尔蒙德将军要这面旗。 塔普雷特道：“这面旗子，它只属于我们陆战队！” 步兵少校悻悻地离去后，有人担心这会得罪军长阿尔蒙德，另一名士兵则说：“我们陆战队没有军，只有师，听他个鸟叫。” 当天下午4时，陆战1团占领了苏联汉城领事馆。8分钟后，陆战7团也占领了国会大厦附近的原美国领事馆。 这时，史密斯下了一道命令，将还有枪声的地方以及俘虏，全部交给韩军17团，各团固守自己现有的位置。 入夜，不时响起的枪声，朝鲜女人的呼喊声，充斥着燃烧的颤栗的汉城。 9月29日早晨，麦克阿瑟从东京飞临汉浦机场，主持在国会大厦国民议会厅举行的盛大的汉城收复仪式。 除了史密斯、副师长克雷格和陆战1团团长普勒，陆战1师参加仪式的，还有普勒的两名卫兵——神枪手塞尔和贾菲。 塞尔和贾菲的任务是去汉浦机场护送麦克阿瑟。早晨出发前，团长普勒交待说：“记住，寸步不离，不能让他在陆战队的防区被杀死，这是一个政治任务。” 当塞尔和贾菲自机场接上麦克阿瑟，又形影不离地将其送进国会大厦时，李承晚也抵达了大厦广场。 李承晚跨出车门，抬头看了看窗户破碎的国会大厦，还有被弹火熏黑了铜圆顶，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李承晚刚走进国会大厦，普勒的吉普车也来到了大门口，而一名步兵宪兵少校却拦住了吉普车。 看着身穿皱巴巴的作战服、胡子拉碴的普勒，宪兵少校说道：“只有本部的汽车，才能进入国会大厦的大门。” 普勒眯缝起那杏般的眼睛，说：“少校，这个地方是陆战队的不动产，是陆战队冒死攻占了这个该死的地方的。” 宪兵少校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上面的命令，上校。我不能放您过去。” 普勒起身抓住挡风玻璃，说：“上面给我的命令是我一定要进去。” 宪兵少校坚持说：“今天不行，麦克阿瑟将军和李承晚总统，也都要在此下车。” 普勒火了，说：“少校，如果你想滥用职权，你应该在陆战1师冒着枪林弹雨进攻汉城时就到这里来，而不是现在。” 突然，司机一脚油门，吉普车吼叫着穿过了国会大厦的外门。 宪兵少校急忙跳到一边，大叫道：“等你从里面出来，我再收拾你。” 议会厅的挂钟指向12点时，麦克阿瑟和李承晚手挽着手，缓步走上了主席台。 麦克阿瑟将两枚银星勋章颁发给了阿尔蒙德和沃克，然后情绪激动地说： “蒙仁慈的上帝的恩赐，我们的军队——在人类最大希望与鼓舞的旗帜下英勇奋战的军队——联合国军，已经解放了朝鲜的这座古都，它已经从共产主义的专制统治下获得了自由，她的人民再次获得机会实现他们关于生活的信念，即坚持把个人自由和个人尊严放在首位的不变的信念……” 这时，已经被炮火震松了的玻璃，突然从高高的天窗上雨点般落下。 下面的军官们，除了史密斯、克雷格和普勒，其余的人赶紧戴上了身前早已摆好的钢盔。主席台上的麦克阿瑟和李承晚，也拒绝了侍从急忙送来的钢盔。 光着脑袋的麦克阿瑟，继续说道：“李总统，我很高兴能代表联合国军司令部，把你的政府所在地归还予你。在这里，你可以更好地完成宪法赋予你的责任。” 此时的麦克阿瑟，双眼已经噙满了泪水。 李承晚也泪流满面，用当年被日本人打断过的手紧紧握住麦克阿瑟说：“将军，我们崇敬您！我们像热爱民族救星一样热爱您！语言无法表达我以及朝鲜人民，对您永不减退的感激之情！” 台下的普勒悄声嘟囔道：“这是一场话剧，李老头只是一个被请来的演员。” 史密斯分明听清了普勒的话，但却像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待续） 作者简介：王安民，笔名戈未央，山东青岛莱西人，毕业于山东省青年干部学院，曾荣立石油会战个人三等功两次；非虚构领域作家，代表作《踏不灭的薪火》，由国家图书馆永久收藏，据此拍摄的纪录片《将军校长——李仙洲》和《山东流亡学生记》，列入大陆对台湾文化交流项目。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