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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献铎:听赊旗镇修建寨墙的历史-看那段残存古寨的消失

 乡土大河南 2023-01-02 发布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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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   

听赊旗镇修建寨墙的历史-

看那段残存古寨的消失



作者 | 曾献铎

原创 | 乡土中原

赊旗有座春秋楼,半截顶到天里头要想烧了春秋楼、除非被子蘸桐油,这两句朗朗上口、便于记忆的顺口溜,一是形容了春秋楼的高度。二是道出了春秋楼被火烧的主要情节。

清代诗人王孟倜的五古《赊旗店》,展示了赊旗店遭到破坏后的惨状;“荒鸡喔喔鸣,客子作哺食。驱车入寒楸,村落惨无色。廛肆鲜完舍,瓦石纷揭砾。焦土渐成轨,,已复长荆棘。叩门索旅饭, 佣保走逃贼”。
被子蘸桐油把“春秋楼”烧了,这是山陕会馆建筑史上的一次顿挫,也是赊旗镇商业经济发展的一次重创。
赊旗镇为防备捻军,杆匪的青砖寨墙修起来了。但他所修的发起人是谁,还有时间,建寨资金等,都来自所谓的历史资料、传说、日记……;对于笔者来说,信服度很低。
幸运的是,早几年南阳市建设路与仲景路交叉口一工地出土了一通《南阳太守博公政绩碑》,这通碑用蒲山的大青石刻成,通高2.2米,宽0.76米,是同治十三年九月(1875年),赊旗镇绅士和民众为前任南阳知府,傅寿彤所立。

府衙工作人员讲述德政碑故事 李萍/摄

此碑经社旗县x×局的张春岭局长整理碑文并加句读等研究。又经毕业于河南大学文学院,开封古都学会常务理事等职务的宁富海老师白话文的译释:“咸丰十一年(1861年)、知府傅寿彤刚到南阳就来赊旗镇召集父老商议修筑砦垣防御,没几个月砦就修好了……

涉及筑寨资金有:……不如清楚明白公布抽取厘金数额,定好规距相互遵守,其中的六成充作军饷,剩下的都给镇上充公作为修筑砦垣的经费来源……
笔者在南阳府衙博物馆看到这通由赊旗镇全体绅民刻在石板上的碑文时,发出由衷的感慨,用石刻方式传留赊旗镇的民族文化,实在可以说是一个百代流芳的创举。
咸丰十一年(1861年),赊旗镇寨墙全部修建完成,围长十八里,高三丈五、厚两丈五、顶面宽一丈三。寨墙的修建,挡着了那些匪来如梳、兵来如篦,反反复复的战乱和匪患, 寨墙修得虽谈不上富丽堂皇,但是由于其做工严谨,浑厚大气,自修成后不仅为当地起到了军事防护之功,又起到了面对寨外赵,潘二河的防洪作用。更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次土匪趟过潘河水来攻寨时,潘河突发洪水,两千多名杆匪均被洪水冲跑淹死。
到了民国年间,因镇内商会内部出现问题,利弊难返、四分五裂。导致张国正、王泰杆匪两次由东门攻入赊旗镇,造成不小损失。轻眼又到抗日战争时期、日寇飞机轰炸赊旗镇。市民四处出寨逃避轰炸这种避乱的做法,赊旗镇市民们有个专门的说法,叫“跑反”。跑,远离、反、反贼。躲,躲捻军,躲日本人,镇内市民们口头语叫“跑老日”,“跑竿(匪)”、“跑反”。
为便于市民四处出寨逃避轰炸,国民党镇政府就号召市民拆毁寨垣,仅留下寨墙下之土基作为防洪堤。当拆到现潘河岸畔(水门口南约200多米)防洪堤之外侧向东南方时,有管事人分咐将近约三十米的这砖墙保留了下来。
发现这段墙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中期,约十三四岁时,我承担了家中饮用水的任务。上河挑水用的是分别是十斤,五斤各一的黑釉瓷四鼻酒坛。从十八间道胡同出来一直向东上寨墙,再从那段青砖墙东南的边沿,下(上)立陡的坡崖时,才发现了这段青砖墙。因多年的土寨墙都是草皮护坡,所有的芭茅到夏秋季能长到三米多高,一般从寨墙上行走的人们是很难发现的。
一九七五年八月五日,因连续特大暴雨,致使潘河洪水急速暴涨。我从水门口上寨墙,河上洪水离寨墙顶部多说仅有约一米。河对岸的河心庄洪水白茫茫的一大片,看着一座座的房屋随着冒股烟(多是土坯墙)就没了。庄上很多学生在水门口内的太平街、榆园街等租赁房子,而且还有家长陪同做饭的也都站在寨墙上,看着自己家的房子被洪水冲的瞬间什么也没有了。齐哭乱叫的呼喊声使我终生难忘。
我又向南行走了约200米到了那段古寨墙处,这段砖寨墙,是由北到南,到此又向东的拐弯处。洪水的浪头冲击在这段砖墙上又向东流去。此时我的脚下好象有些颤动的感觉,脑海内即刻承现出了“这段砖墙承受不了这排山倒海般的撞击……“决口了”,我也被洪水冲跑了”。赶快回家吧!一旦真的决口了,是谁也挽救不了赊旗镇内的生命,财产的。还好,洪水逐渐消退了。
几天后,我又来到这段砖寨墙前,抚摸着他、看着他,如今虽然是一段不足二十米的断壁颓垣,但依然能够看到当年的气势。“跑老日”时,十八里的青砖寨墙的青砖都拆除了,为什么要保留这段砖墙。经过这场洪水,我才明白,当时提出保留这段砖墙的人,才是真正胸怀百姓之人,历史终会把他写成奇迹。
社旗的土寨墙,要改建为城墙(1965年11月13日设立社旗县、县级为城墙)并动工多天了。
2016年7月6号下午3点时,我专题跑到赊旗镇水门口南,向东拐弯处那段古砖寨墙前。还好,没有拆除,但拆掉也是早晚之时,想把这段古寨墙准确的丈量一下,可没带度量衡器。只得用大禹治水时期,是以人身体的某个部分来命名的,就以人体两臂左右伸直的长度(笔者一庹4.5尺)。我站在此处的护坡顶部水泥板上,一庹一庹地,共有十一庹(十七米长),外加向北漫延约七米长的断壁残垣,共有二十多米。其净高度(不含残缺部份)约2.7米。青砖,我也只有张开大拇指和中指来按拃来丈量了,青砖长一拃另五指(35cm),厚四指(7cm),宽,因不忍破坏原型结构,无法丈量。但整体都是这一种青砖,无发现有十八斤砖和其它类型的青砖。
随着又顺着新建的城墙一路观看,忽看见一彩色告示板面,便很幸运地把他记了下来。
告示:赊店×城墙恢复工程,××南43.5米至×x街。
长1100米,底宽7.25米,顶宽5.1米、高6.15米。
总投资:2154万元.。
工期:120天
2020年底我回赊旗又到那段古砖寨墙处,遗憾的是:古砖墙扒了。
扒了之后,在原古寨墙向南约十几米处,用那百多年前遗存的青砖砌了一道墙,后边又用其他砖,凑着新建的城墙,砌成了一个方池子,里面填上可能是原寨墙上的土,又种棵树。这修建的算什么?九十岁老太打除皱针,效果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我在赊旗镇时,就经常站在这段断臂颓垣的古砖墙上极目远望,便有种悠然自得,飘飘欲仙之感的同时,也伴有让人肃然起敬、凛然不可犯的庄严感。他像一位历经史事的老人,在向世人诉说着赊旗这座古镇的辉煌和沧桑。
历史本身就是残破的,看废墟的意思就在于,我们要用知识和文化重新复原早已消失的时空。
废墟需要保护,但应该是维持现状,而不是破坏性保护。这种崭新的拆建,反而把原来的历史信息掩埋破坏了!
如若这段残破的古寨墙被保护起来了,让游客们在这历史的废墟中巡游,不是更有一番风味。
这段咸丰十一年(1861年)期间就有的青砖寨墙,历经了同治、光绪、宣统,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的2017年,共156年。可扒了,不存在了。
他虽属于残寨废墟,但历史废墟的价值就在于他残缺的历史信息带给人们的深沉体验感。

作者简介

曾献铎,赊旗镇豆腐街人,现居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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