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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 /忆流年

 忆流年zxy 2023-01-03 发布于陕西

     整个城市都在发烧、咳嗽。退烧药成了稀缺品。
     发了烧的人拼命想退烧,没发烧的盼着发烧,长时间不发烧的人陷入了焦虑之中。专家坦言,不建议大家集体“阳”。抗疫三年,国家把新冠肺炎拖成了上呼吸道感染,忽然间一放开,很多人变得无所适从。
      人们似乎都不耐烦了,潜意识里认为只有尽快感染,跟病毒做个了断,才能欢欢喜喜迎接2023年。病毒冷静的可怕,不疾不徐,猝不及防的给人当头一棒。让人们陷入了极端紧张中。
      学生是第一波中弹的群体。紧接着就是医护人员。有史以来,人类又一次与病毒近距离博弈。狡猾的病毒无孔不入。向人类发起了总攻。从城市到乡村,从小孩到青年到老人,纷纷被卷入这场与病毒的斗争中。老人中一些有基础病的因为扛不住而倒下。
       我是在晚上十点半接到孩子的电话。那会,我刚洗漱完毕,打开电视想看一下世界杯。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妈妈,我发烧了。”女儿有气无力的说。
     “你等会,我马上到学校去接你。到了联系你。”
     夜晚的快速干道,车辆较少,远处的霓虹灯,将病毒装扮成美女,朝着每一个寒风中的人抛媚笑。等着你上当。成为她的傀儡。
     学校的门卫坐在门房里,无聊的看着手机。
     一会功夫,门房外幽暗的灯光中,孩子背着书包 ,走到铁栅栏边,宿管老师跟在后面。门卫快速摁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宿管老师站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只看见她带着口罩,老远对我说:“快带孩子回家吧。”
     接着又对门卫说,还有五个在发烧,一会家长来接。
     学校临街,狭窄的马路上两边各停放一列车,平时上下学经常道路拥挤,需要交警来疏导交通。现在深夜了,行人稀少,路灯幽暗。这一路开过来,各个药店却灯火阑珊。一扇扇开启的门,似乎为每一个寒风中的人送去慰藉或者惊喜。
       孩子上车前,我拿出含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对着孩子周身喷了一圈。
      “你在车上等,我去买点药。”
       我走进了最近一家药店。两个女店员正坐在柜台里。
     “需要什么药?”一个店员哑着嗓子问,声音活像动画片里唐老鸭。
     “有退烧药吗?”
     “没有退烧药,也没有感冒药……”。没等我问,另一位女店员应声道。
      “现在只有一种金银花清热颗粒,口含的咽炎片也可以缓解咽部不适。”哑嗓子店员吃力地说。
     “那就各来一盒吧”。有这两种药,已经出乎意料了,我住的小区楼下药店,除了感冒药、退烧药、抗生素类药,其余都有。
     “我建议你各买两盒备着。”我付钱时,店员说。
     这时一个穿着与我孩子同样校服女孩子走进来边咳嗽边问:(应该是住在学校附近。)“有N95口罩吗?”
    “没有”
    “消毒酒精?温度计呢?”
    “都没有。”店员齐声回答。
     女孩子默默走出药店。
     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三刻。给孩子量体温38.5。我知道家里第一个小洋人出现了。
     我暗想,幸亏下午做了抗原测试,还好我是阴性。否则我将是传染源。可是专家也说,病毒有潜伏期,发病前,做抗原不准。
      我想起下午在某医院门口做抗原检测情景,仅仅排队就用了两个半小时。听挂号机旁的一名工作人员说,医院规定,只给看病、开药的人做抗原,即使不看病,也得先挂号,再做抗原。排队的每个人都全副武装,自觉保持距离。半小时过去了,队伍只向前挪了一小步。
     队伍在不断延长,寒风中夹杂着咳嗽。也夹杂着低声的交谈。
      终于轮到我了,我打开自己线上缴费的二维码,挂号的工作人员随便挂个科室之后。我又排到了测抗原的队伍中……。
     整晚,我都在量体温,找药,找到了一盒布洛芬缓释胶囊,数了一下还有十来粒,给发高烧的孩子服下一粒。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我感到头晕脑胀。
尽管都带着口罩,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病毒击中。唯一的幸免者,孩子他爸。因为去了异地出差,暂时逍遥于病毒之外。我应该也是“阳”了。症状与孩子相似,只是晚一天。没有发高烧,但是,浑身乏力酸疼的厉害。翻遍家里抽屉,只找了一种感冒药,开始给自己、孩子吃。

      抖音,快手里专家们轮番上阵指导如何用药。普通人为了赚流量,也在拼命。各种经验,各种“蓝瘦香菇”给病痛中的人们些许安慰、些许开心,顺便推广一下自己。
      我听到对面邻居,男人整天将门打开通风,剧烈的咳嗽,很重的鼻音,声口里似乎能喷出火焰。第二天是周末,单位领导在办公群分享“阳人”的实战经验。有细心者总结了感染新冠病毒四大痛苦:水泥封鼻子,喉咙吞刀子,无麻醉开颅,铁锤抡四肢。总而言之痛苦万分。
      连续几天嗓子痛的厉害,连带着左耳也疼痛。我每天吃了一粒布洛芬缓释胶囊。又苦熬了三天。
      晚上给保姆阿姨打电话,问父母的情况,保姆说,老爸有点嗓子疼、发烧。家里没有退烧药,我很紧张,老爸、老妈今年都八十多了。两个人都有基础病,老妈偏瘫近三十年,两人都没打新冠疫苗。
     “没有药, 可以先喝点淡盐水,煮大葱生姜。可以发汗退烧。”我觉得自己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听新闻说,国家对于感冒、退烧药有储备,让大家不必惊慌。我到楼下药店,仍然没有退烧药,在医生推荐下,我买了两盒清热解毒口服液。在家里拿了些药,一瓶含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准备给老爸送去。我暗想那些储备的药,让谁吃了?
      下午四点,我全副武装,开车去老爸家送药。既担心给老人传染,又担心保姆阿姨不能按要求给老人吃。
      车开到地下车库,电梯里也没有遇到任何人,估计大家都怕被感染。没有人敢冒险出门。我站在门口,将蔬菜、药,水果放好喷了酒精,敲门,继而站在一米开外地方。阿姨打开门,我说明来意,保姆阿姨让我进去,我提心吊胆,既担心给老人传染,又想给阿姨交代一下如何服药。进了屋子,父母正在吃饭,看样子状态不错,我依然站在一米开外,问了一下两人情况,叮咛了注意事项,普及了一下我从专家处学来的饮食要求,就匆匆离开。
       回到路上,头晕脑胀,我想,也许吃一粒抗生素能减轻痛苦。可是退烧药,一药难求。有人戏说,在南郊一盒布洛芬能换一套房。
      听说,网上一男子,因为邻居答应给药,没有及时送出,男子一怒之下,踹邻居的门。生病的两个人还展开了口水战。最后,双方达成谅解。都是药热惹的祸。
    人类自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就逐渐学会了如何爱自己。因为想要活的久一点,不断劳动,将上肢解放出来,开始直立行走。之后燧人氏发明钻火术。开始吃熟食,寿命得以延长。在经历了新、旧石器时代之后,劳动工具不断改进,产生了剩余价值,有了剥削。之后,人类从奴隶制社会进入到漫长的封建社会。封建君主们为了寻求长生不老之药,费尽心机。最终,未能如愿以偿。他们的理想都化作了一抔黄土。
     今天,为了战胜病毒,医护人员为了医治病患,忍着病痛,奋战一线。有的科研工作者为了研制更好的疫苗呕心沥血,他们辛勤工作,稍有不慎就会招来骂名。
      有人为了发财,核酸造假;有人将小县城的药买光屯起来,坐地起价……
      有人免费发药,却遭到谩骂、哄抢。
     升米恩,斗米仇自古以来一直都在上演。
      看来,大家都需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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