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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起初・纪年》欣赏:3

 明宫书房 2023-01-08 发布于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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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会议继续进行,门口、廊下、院门口都加了岗。小栾说: 匈国人的游牧生活使其国家形态始终停留在史前,也即国、家不分, 也即兵民不分。单于身兼一国之君、大家长和军事统帅,三种身份叠摞乃项凸显不同单于因性格殊异。头曼[1]、老上单于[2]宽厚善筹更像大家长;冒顿[3]、军臣峻急刻忍偏于军将。四代单于脾气秉性有隔代巡回律。今军臣单于尤似冒顿,两手对我,尤张尤弛、方和又战。据不完全统计,冒顿一世,和亲四次,大小战无以计。军臣践位二十二年, 和亲四次,大战一次,中战二次,小战无以计。大战,向我立威,距首次和亲年余;中战一,距二次和亲三年;中战二,距三次和亲五年。四次和亲实际是景皇帝后二年二次雁门战之后议和的结果。之后七年,尚未动兵。据我派遣女情报员报告,其间年头差隔端赖我随嫁女情报员多寡而决:多,稳定年头就多;少,就少。总要淫遍意懒, 便要兴兵。四次和亲年头搞得最长,是我们发现了这一规律,便多派情报员,将急屋公主班将毕业和未结业正在校两个班一齐派出去,其中有数名高手,都是宫中历练过的,据报其中一人深深拿住军臣,致其数年下不了炕,下炕踩不住镒,恩宠一时盖过正主儿,遂有七年边地无鸣镐。

我说这人我认识么,叫什么?

小栾说您可能见过,也不一定,这人是大行皇帝晏驾后放出的内拨宫人。每回赶上这等好事我们便要去拣便宜——我不是盼这事阿,因为确实太难得,宫里放出来的人培训可以省却熟习宫中进退起坐这一最耗课时课程,民间女子即便出于罪臣之后官伎艺人也粗得很,讲卫生这关就过不了,眼力价都不在重点。

李广说匈奴都有炕了?小栾说左部阿西——匈奴语贵族的意思,很早就流行睡炕,也不是从我们这里传去的,是他们跟乌桓扶余往来学的。起初中行老师为了让单于多了解汉俗,也在茏城建了一间汉宫室,仿照天子卧寝将咱们互市颁赐的坛坛罐罐陈设于内,靠墙砌了一炕,后来成了行馆,每趟和亲公主头一宿都拿内当新房,免得初到胡地哪儿哪儿都不逮劲儿。

我说看来答应和亲战争也避免不了,和亲甚至有可能就是战争将 要到来的警号。

阿老说和亲从来就是缓兵之计——在诸先帝认知中。匈奴发动战争理由太多,岁灾度荒,需要绢缙丝绵粳米酒曲便出人马,向我们伸手。所谓宽厚也是相对而言,白登围后最大规模入侵就发生在老上单于在位期间。所以匈奴要打是必然,不打是或然,今年不打明年不打来年一定打。

小栾说匈国贵左,故太子居左贤王,当前左王为太子於单,左谷蠡王为军臣四子、太子弟伊稚斜;右王是老上单于七弟、军臣七叔哀嫩……

我说上一辈人了。小栾说是。

我说这个七叔,在单于面前有没有说话的分量,他们决定一件事,譬如战、和这样的大事,要不要找这几个王商量,像咱们这样开个小会大家议一下,特别是牵扯到使用左右两部兵力,总要通个气听听意见。

小栾说不商量,全凭单于一人心意。匈国国土辽阔,几个王犹如我之诸侯平时都在自己领地,一年也就是蹄林大会见一面,国家层面的事基本不知道,问也无从插嘴。单于心意已决,调动左右两部兵力亦不商量,直接派飞骑传送命令,命令到,两部即刻奉命。

我说一直是这样么?小栾说一直不是这样。起初,头曼单于时代,匈奴不过万帐,全部落都在块儿堆,西击月氏,东击东胡,入我河南地,宗亲叔兄几个大穆他什还有个类似不等于我们的廷议,更像五帝世代的诸侯议事,叫“大吐扑兰提”,推举单于、指定牧场、分配苦也怜怜、大的战争行动都要过大吐扑兰提,依众议而定。某种程度上,几个同姓大穆他什对单于还有一定制约作用。这个情况到冒顿单于时代发生改变。大家都知道冒顿鸣铺射杀头曼单于弑父故事,冒顿这个单于是不合法的,没经过大吐扑兰提,因为冒顿在杀害其父后,又杀害了当时的太子、太子母和他的众叔父——头曼单于所有兄弟,以及与太子亲近他自己的几个异母兄弟。这些人都是大吐扑兰提成员,也就是说大吐扑兰提从此不存在了。我汉史笔称:弑父自立。这之后,冒顿再没恢复诸王议事制度,重建大吐扑兰提,而是凡事定于一尊,率全国之众,向东大破东胡,擒杀东胡王,掳其民众畜产;向西击走月氏;向北,征服屈射、丁零、坚昆诸国;向南,并吞楼烦、白羊河南王;悉数收复蒙恬侵夺匈奴旧土,与我相持于秦以前边界河南塞,兵威到达朝那、肤施,进而侵扰燕、代。当时我汉正与楚项羽拉锯,中国无力向北作战,冒顿遂成北方雄主,国势一时号称史 上最强,国土最大,东连鲜卑乌桓,西控呼揭丁零到达讶依思河谷。匈奴贵族都很佩服冒顿,认为他贤明有才能,十分乐意服从他的领导。为治理他那新得来的辽阔国土和众多民众,冒顿变革旧制,将匈奴本部一分为三,设立左右部,封太子稽粥为左贤王,统治东方,面对我上谷以东地区;另一子哀嫩做右贤王,统治西方,面对我上郡以西地区,与氐、羌接壤;他自己率匈奴本部,以茏城为单于庭所在,面对我代郡、云中地区。其他两个成年儿子分别封在左右贤王下面做谷蠡王,皆赐给最大草场和最多人民。又以当面上谕方式亲口废除同姓宗亲中尚保有穆他什头衔者。依头曼单于所开旧例,将这些宗亲和拥有自己部落他姓贵族一律纳入四等军职,在大将依那什下面新设大都尉,当户改称大当户,下设骨都侯。左本右三部共授同姓宗亲七人,呼衍、兰、须卜三大姓十二人,加上四王和单于本人,共二十四位带兵首长。

这就是中行老师所说“匈奴官制自冒顿始”之由来。小栾说。完整表述应修正为:自头曼始,定于冒顿。此次定制后,宗室亲贵再无力量——无一人可牵制单于。用阿老刻薄话说:都给流放出去了。是用地理区隔、制度性保证了单于汗权不受挑战。冒顿单于重要政治遗产还有诸王、四等军职以上人员就职前对单于必须履行的效忠宣誓,因仪式秘密举行,只发生在就职人、单于之间,一般情况下一对一,我们了解不够详细,目前所知仅有伏地吻靴、翻面、剃发··…・

我说什么意思呀?小栾说你见过他们内发型么?

我说没有,来的人都戴着皮帽子甭管冬天夏天。

小栾说回头我找一匈奴朋友,摘了獭帽让您瞧瞧,他们头圈都剃了,只在额前留一撮,后尾儿梳两条小辫垂在耳后,马上民族都剃头,可能是骑马奔驰头发太长风吹阻挡视线披头散发自个也不舒服。匈奴风俗,男子十二剃发,以示成年。这人生头一遭必须父亲亲手为儿子剃。所以——我猜阿,仪式应该是单于为就职人剃,象征性的, 取额前一撮,象征单于和此人关系从此形同父子。翻面,他们脸上内 刺青你总见过吧,画得跟猫脸似的。

我说见过,挺好看的,有的一笑跟满脸是嘴似的。

小栾说刺青,必要见血,不会是来者给单于刺,只能是单于给来者刺,单于拿刀,我伸着脸,我寻思着,是献血而盟升级版,我把脸和血交出去,也就意味着把名誉、性命交付于大哥,是死心塌地的信从。

我说好私人呀。

小栾说所以时间长,每次仪式两个人在一个帐子里搞半天。

窦婴说这特么都是把国事搞成了私事。

小栾说仪式过后,就职人就对——有资格对单于称:因赛姆地;——主人。这是一种极高荣誉,一般只有单于最亲近、从小把单于带大的家族老奴才有资格这么叫。再有就是阿克为甚,直译发小儿,也叫伴伴儿,从小陪单于玩耍,长大作为单于亲兵侍从,为单于挨刀挡箭,累有战功受封有爵者,有资格这么叫。就像韩嫣韩说李敢李当户和你的关系一样。

我说将来我派他们建功去……噢我才反应过来,广叔,你给儿子这名字起得讲究。

李广说我根本没往呢儿想,我是让他当家立户。

小栾说回到您刚才所问问题上,单于有事跟人商量么,还是有,不跟别人商量,跟阿克为甚念叨。这些阿克为甚出身低微,有的原是苦怜,有的是音色拉,还有异族,有今天地位全靠单于,故单于信任他们,近乎内宠,就像你跟司马迁东方朔马相如关系一样。

我说你能别老拿我举例么?

李广程不识说举例好举例好,这样听得懂。

小栾说冒顿单于是个勤政精力旺盛的人,事无巨细眉毛胡子一把抓,当时的阿克为甚作用还不明显。太子稽粥自幼处于这样一个强势父亲之下,性格有点内向,在左部做贤王时秋狩经常到我老翁丈领地去,我老翁丈所在坝上出一种白鹿,匈奴尚白,以为吉祥,捕捉到白鹿,进献单于,能得到单于欢心和大大的赏赐。我老翁丈那时还年轻,还是个小孩,经常跟在稽粥后面看他给鹿到处下套儿,有时套着 梅花鹿就当场烤了吃,稽粥还叫他一起吃,关系搞得很近。据我老翁丈讲,稽粥太子心细,下套如同绣花,烤鹿皮上内毛拿刀尖一根根挑。平常不太爱说话,下雨刮大风就一人呆在帐子里,咚咚敲东西,雨停了,拿块毡子出来。听跟他的伴伴儿讲,主子最大爱好是捶毡,拿木槌一点点把一撮羊毛捶成一片毡子,赏人用来擦嘴或雨后草地野食垫屁股底下。匈人不懂纺织,身上所穿袍裤都是取兽皮以麻绳或皮 线勾结串连,粗针大脚穿着跟门帘似的,哪儿哪儿都透风,真挡风还得围块毡子。手工捶毡是最古老制毡法,缺点是厚薄不匀动辄掰下一块跟酥饼似的,那时已被淘汰,改为轧制法,全匈国也只有太子一人继承了这一技法。到太子继位成为老上单于,还是不爱说话,还是爱制毡,但是放弃手捶法,置一套丈八夹棍,没事自己摘一天羊毛,絮案板上,骑上夹棍像轧面条那样蹦蹦跳跳一遍遍轧来轧去,自己大帐所铺地毡都是自个轧的,多余富裕的卷起来堆至穹庐顶,说准备给自个弄一毡房。各王、依那什派来问候进献物产信使都是阿克为甚出面 应对收授。外国使节到访,老上单于出来接见也是不说话,由阿克为甚代言。也就是从那时起,阿克为甚在单于庭有了朝臣地位,就像田蚡老师、韩安国老师、窦婴老前辈在您跟前一样。

我说说得咱们跟匈国一样似的。

田蚡说差不多,我们也是出身低微,全靠了您。

我说别这么聊别这么聊!

小栾说某年躅林大会,我老翁丈亲眼得见众王、依那什、大都尉、大当户参见单于,往上传贡物,都是内个他从小就认识叫色内赤的阿克为甚一趟一趟接,回头跟单于说收了什么谁送的,再回头冲进贡者高喊:阿努努——匈奴语收下了的意思。因为没加敬语赤马虎,是在上者对在下者——单于对群臣的口气。老上单于从头至尾就没听到说什么。后来各王轮流上前和单于说家常话,汇报自己家里情况,有些事情请求单于批准,譬如废长立幼,譬如老嫂子改嫁,还是这个门,嫁给另一个兄弟,才听到单于声音,也是一句话:特马者。老上单于在位十七年,阿克为甚集团势力日兹庞盛,渐至完全把持朝政, 其集团之首色内赤人称“卞齿阿克为甚”也即大阿克为甚。匈国亲贵提到此人便说“柯蓝微蓝”,翻成汉话:决定者。老上单于八年也即文皇帝十四年入我朝那,十七年也即文皇帝后六年入我上郡、云中,据说都是柯蓝微蓝谋划。尤其是十七年,老上单于崩于秋,匈奴入侵于冬,可知柯蓝微蓝权力已可以调动兵力。故军臣单于继位当日,即手刃柯蓝微蓝于帐下,其余各王、各依那什、大都尉、大当户一齐发动,尽屠阿克为甚集团诸辈。之所以劳动诸王、依那什亲自动手,除衔怨甚深,更因阿克为甚防范甚严,自老上单于即位便不许诸王、依那什亲兵近卫进帐。这条铁律军臣单于继承下来了。虽说他甫到位即剪除前朝阿克为甚集团,但是阿克为甚这种信用家将草原政体特征从未在匈国政制中消失。

起初,军臣单于甫入职,也热乎了两年,凡事亲自听汇报,做决定,像冒顿单于那样彻夜不眠,帐中油火长明,总是挤满下官、外国使节和押解前来问案的罪犯及小吏,吃饭都是便当,凉羊腿马奶酒。三年头上就有点缺觉,夜里胃疼,掘着肚子谈工作,下官谈着谈着就不敢往下说了,脸色着实吓人。一日破晓,谈工作的人刚散,军臣单于立刻躺地上打滚,一位毗蓝氏,也即妃,正在帐内候着,出来相劝:你不能这么拼了,身子骨没了就啥也没了。

我说此妃谅必又是我署情报员,看来下不来炕原因也是多样。栾说也不都是,人自个还有人。

李广说为什么劝他不拼呢,让他拼,拼死算。

阿老说我们派的不是刺客,围绕一届单于建立工作关系很费周章,换一任就要重新布局。

小栾说自此军臣单于也逐渐放手,将一般事务交给他亲信的阿克为甚处理,渐渐也有了他的大阿克为甚,就是经常访问我国,每次和亲都是他的特使,眼下正坐在国宾馆傻等信儿的左骨都侯呼衍朵尼大人。

我说呕,这个人这么重耍。你不是说阿克为甚出身微贱,不是奴、平民就是外族,这个人有点显赫呀。

小栾说也不尽然,呼衍虽为贵种,世系久远也有很多沦落为民,甚至为奴,世勋世葆在我汉也非易事。此人原是军臣单于旧人,军臣幼时未立太子此人便在帐前挎刀,军臣到左部做王就将此人带到东方,跟着军臣一步不拉,从什长、百长、千长干到骨都侯。军臣做了单于,做此人工作,要此人跟他回本部,哎,他什么人呀,单于跟他什么关系?在匈奴,面对至高无上的单于,不要讲他一个骨都侯,就是亲儿子、亲叔叔——王,依那什,在下者面对在上者,跟你交代一件事,你连张嘴、眨巴眼的权利都没有,只有立即、跑步执行!单于做过谁工作呀,单于跟谁不是说一不二?就在他这儿,不知破了多少例,先是允许他调回本部后继续保留在左部的领地和骨都侯衔称,他这一级没这样的,都是待遇职称跟着人走,在各部拥有领地那是王以上的特权。又特地修改军人守则,骨都侯是军职,带兵的人,军人守则第一条就是不得干政,匈国对这个限制一向很严,涉及汗权。修改后加一备注:紧急情况确属必需,经单于批准,可临时委任左右骨都侯辅政,直至委任撤销。这不是专为他而设么?

窦婴说这个人很能打么,单于为什么这么离不开他?韩安国说能打的人也太多了吧,这世上缺能打的人么?田蚣说我能理解他。

我说他爱他。

小栾说谁爱谁?

我说军臣单于爱呼衍朵尼。这还看不出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产生感情,你不要光想他们地位差距。

小栾说据匈国左部朋友讲,其人之勇不过匹夫,之智不过中等,军臣爱惜他,私心不知道,公心确乎其也可寻,呼衍氏本出山戎,朵尼原是军都八达岭人,对旧燕之地今我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地形风貌概有知解,更令军臣一时难得的是朵尼对东北诸胡秽貉肃慎朝鲜同样熟悉,会说多国语,军臣才到左部,两眼一摸黑,左部情况复杂,跟前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我汉史笔未见记载,其实匈奴左部大敌非我,而是东北诸胡,过去有东胡横在中间,两边不见面,冒顿灭东胡后,其左部就直接面对这几个胡国。终老上一朝至军臣朝,匈奴对我历次入侵均发动于本部、右部,左部始终与我维持和平,为什么? 盖因其关注力始终放在东部边境。东北内几个胡都不是善茬儿,生活水平都不高,种点地,打个猎,养个猪,渍点酸菜,你抢我,我特么还抢你呢!匈奴人连猪都没听说过你敢信么?几次打过去,东北胡全钻老林子,老林子这密,跟长着手似的,匈奴马腿迈不开,一走就有人扯你,秽貉人骑树杈上脸跟树叶一个色儿,打马通过树下闻得见脚丫子味儿瞧不见人,跟着人就蹦你背上小携子抹了你脖子。匈奴损失很大,背点酸菜回去。肃慎内箭您听说过吧,一尺多长,青石为镶, 射人击中就是一大坑。我老翁丈,战斗英雄,匈奴第三勇士,冒顿单于亲授“撒瓦士”,也就是勇士称号。参加过匈奴开国以来历次大战, 灭东胡,击月氏,征丁零,围高祖。万骑冲锋你能想象内沸腾场面么?回回跑第一骑,匈奴话叫“尤客”,又叫上皮尤——冠军骑。身上脸上中过的箭就甭提了,有一回天热姆爷儿俩下河搓澡,我还以为老爷子身上内都是刺青呢,还问呢:这怎么看呀?老爷子说竖着看,都是箭绣的。老上七年,征秽貉,一直打到肃慎,挨了肃慎一箭,射肩窝这儿,一大坑,塌下去,能塞一拳头,今天抬臂不能过肩。从此退出行伍,专心管理领地,从事对我汉友好工作。

我说这个朵尼确实帮到军臣了?小栾说具体内情说不上,王恢负责 联络朵尼,我只和朵尼吃过几次饭,他也做生意,尤特喜欢咱们蓟地的二锅头,就好这口儿清香,我们送单于的夜郎枸酱特烧,嫌香型怪,一股熏虫子味儿,单于喜欢,图喝多了第二天不头疼,所以每回他陪单于喝酒都是单于喝枸酱他喝二逮子。我们特为他买了一烧锅,每回出酒先给他提两车五十六度纯粮不含杂醇,他不在就送到他的领地。

我说你们的工作很到位。

小栾说朵尼很谨慎,跟我们吃饭很少谈他和单于关系,喝再多酒也是醒的,总说我们都是单于的仆人,不但身家,脑袋都是单于的,单于要,立刻摘下给他,在单于面前只有听喝的份儿。太深的话也不便说,慢慢经营吧。用我们其他匈奴朋友话说情况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匈奴年年征秽貉,秽貉岁岁伐匈奴,两家你打过来我打过去,今天你牵我一只羊,明天我揪你一头蒜,谁也吃不掉谁,匈奴一进老林子就没辙,秽貉一见大草原就傻眼,我们就看热闹,两边交朋友。

我说这个好,我们看热闹,他们打。如果我们在西方、匈奴右部方向也交几个朋友,负担就小多了。

当日,二署情况听完,决定下次会议地点改去一署。东方朔兼会务,散会时一一通知到人:明日巳时一刻全体人员在一署作战室集合。

注释:

[1]头曼:(?—公元前209年),匈奴第一代单于,挛鞮氏。冒顿单于之父,其辖地东与东胡、南与秦、西与月支(秦汉时游牧于敦煌祁连间)为邻。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因秦遣蒙恬进取河南地(今河套一带),率所部北徙,秦末边防松弛,又南进,并以头曼城(今巴盟乌拉河以北)为中心建立了一个北方民族的国家政权。秦二世元年(前209年)为其子冒顿所杀,冒顿自立为单于。

[2]老上单于;挛鞮稽粥(?-前161年),挛鞮氏,名稽粥,匈奴第3位单于(前174年-前161年),冒顿单于之子。汉文帝前元六年(前174年),冒顿单于病逝,其子挛鞮稽粥即位,即老上单于,老上单于在位的十四年,这期间匈奴军事上空前强大,西面攻伐月氏,杀了月氏王,平定了西域:向南屡破汉朝,使汉朝无计可施。政治上也相对团结,没有发生内部矛盾。汉文帝后元二年(前162年),老上单于与汉朝通书修好。汉文帝后元三年(前161年),老上单于病逝,其子军臣单于即位。

[3]冒顿;冒顿单于(?~前174年),挛鞮氏,匈奴族雄才大略的军事家、军事统帅,于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杀父而自立。他首次统一了北方草原,建立起庞大强盛的匈奴帝国。即位不久,东胡王乘其立足不稳,遣使索要单于千里马。冒顿为麻痹东胡,不顾群臣反对,将千里马送给东胡王。东胡王得寸进尺,又提出索要单于阏氏,冒顿左右皆非常忿怒,请求出兵攻东胡,但冒顿仍满足了东胡王的要求,被东胡王认为是软弱可欺。冒顿则乘机稳固统治,扩充军备,发兵突袭东胡,东胡猝不及防,东胡王被杀,其民众及畜产尽为匈奴所得,东胡遂灭。冒顿单于又乘胜西攻河西走廊雍州的月氏,迫其西徙。从而解除了两面威胁。随后,他带领匈奴征服了楼兰、乌孙、呼揭等20余国,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区。向北则征服了浑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国,向南兼并了楼烦(今山西省)及白羊河南王之辖地,重新占领了河套以南地。匈奴占有了南起阴山、北抵贝加尔湖、东达辽河、西逾葱岭的广大地区,号称将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拥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成为北方草原最强大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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