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黄雪琴 改编:吕即来 这当头一炮,炸得她两腿一软,身子一歪,手中的开水瓶随之“砰”地一声响,接着“哗啦!”开水溅四方!她随着瓶爆、水溅也一头栽倒在地上。 对阵当然不能因此而放了她。接着便是:“冲呀!杀呀!”什么“车轮战”,率中玄粒等等战略战术再加上什么四十(事实)枪道理箭,还有摆礼叉一齐射来,直直地将她战(折腾)斗了七天八夜方才收兵,然后同样也把她送入囚笼之中。 午夜时分,她被推进一小屋中。暗淡的灯光下,见有的人在笑,也有的人在暗自叹气,也有的人与她同病相怜。 她前思后想,整整一个通宵没有合眼,直到天亮,她艰难地爬起身来。一步一颠地来到厕所小解。见一人低头解手。先是一愣,随之一惊!高兴地叫了声:“碧霞!你啥时候出的院?可把我……” “……”碧霞一语不发,且摆出一付冷冰冰的面孔。她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偷偷地擦了把泪水,但碧霞还是得解,遂找了个位置蹲了下去。只见碧霞厌恶地把头扭向一边。 片刻,碧霞立身走至厕所门口,复又转过头来,朝她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又狠狠地说道:“真臭!”言罢匆匆而去。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紧张的战斗尚在激烈的进行着。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北风扯着喉咙怒吼。天阴的可怕。艳雪扯过被子,将头蒙上,刚要入梦,却被门“砰”地一声惊醒了,抬头一看:只见几个男男女女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往屋中一推,忿忿地说:“进去,耍什么狗熊!”便扬长而去。 “又添了个做伴的” “是谁?” “不……” 几个老右的对话尚未落音,只见被推进之人,从地上爬坐起,伸出双手,照着自己的脸上疯狂地打着,一边疯似的打“啪,啪,啪!”边自骂“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碧霞!”她惊呼一声“你,你,你要冷静啊!” “姐姐!”碧霞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艳雪,我的好姐姐啊!这,这是咋回事?咋回事啊?” “谁知道是咋回事?”她也紧紧地搂住碧霞,二人哭作一团。半响方才“呜呜咽咽”地说:“碧霞,不论是,是怎么回事!谁对谁错,让后人给与评说吧……” “恩”,碧霞稍稍点头:“姐姐,你,你知不知道欧阳,他,他怎样了?” “……”艳雪没有回答。 这场惨痛而不流血的战争,直到五八年的三月上旬方才息兵罢战,双方点计人数:屡战屡捷的胜方,因不断地损兵折将,人员折其过半!反之,屡战屡败的弱方由于不断地增兵添将,人数却由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正是:和人高等安天下?屈煞多少栋梁材! 却说罢战的双方,各自整顿人马(被化成右派的教师送回原籍监督劳动改造,幸运者已占少数,回家过年)准备班师。 是夜,孟艳雪左思右想,无颜回家见人,与其活着受罪,不如一死……,想妥后,遂解下捆行李的绳子,挨到子夜时分,把绳子悄悄往梁上一搭,伤心地叹了一口气:“亲人啊!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我去了!”遂把头往绳套中一伸……。 预知孟艳雪生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渡年关亲盼人还 抓治安夫刁妻难 话说孟艳雪欲寻短见,把绳子搭在梁下,悄悄地般来放碗筷用的小桌,放在梁下。双脚踏上桌面,把绳套挽好,叹了声。“亲人呀,莫怪我心狠!俺去了。”遂把头往套中伸去…… 就在她的头尚未进入套中的这一霎那,就听“卡擦”一声,小桌子的腿断了两条,接着“扑通”一下,连桌加人一齐倒地。 “谁?”已被惊醒者问:“你想干啥?” “艳雪姐,你,你,你……”碧霞吓得说不出话来“可不能,不能这样啊!”赶快跑来一把将她抱住。 经过这一闹腾,同房的老右全部都起来了,有的说,有的劝,加上碧霞小心提防,一夜无恙。单等天亮启程还乡……。 却说在家正忙活着过年的苦善婶,炸好了过年吃食,正准备剁饺子馅,见儿子紧绷着脸从外面回来,赶忙迎上去说:“牛啦!今都三十啦!艳雪咋还没回来?” “……”二牛无语。 “俺说你去接他吧”!善婶紧接一句。 “哪有空”,儿子重重的说。 “哎呦!”善婶老大不悦:“千里在外的人都想回家团圆年。你倒好,眼看着自己的一口子不在家,心里也……” “哎呦!”外面的巧嘴七嫂打断了善婶的话:“大叔!你把毛驴子备好,是接艳雪回家过年的吧!” “恩”,永业叔笑笑。 “嘻嘻……”,善婶笑着从屋中走来,“昨个就要接艳雪回来的……”。 “哎呦!”巧嘴七嫂抢过话说:“俺说你老公婆俩,疼媳妇也不是这个疼法:也不想想,哪有老公公牵驴,儿媳妇骑得……让俺兄弟去接,管他两口子咋骑去!嘻嘻!不愧是七巧嘴。” “不骑,把行李拖回也好。”永业叔坚持要去。 “爹,你不用去啦,她们集体回来啦。” “那就不用去呗!牛他爹”!善婶接着二牛的话说。 永业叔只好把毛驴送回圈中。回头关照老伴说:“牛它娘,不要只顾忙,小心孩子醒了掉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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