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一种方法,让2022年结束得更有仪式感一些,因此打算开始一场持续21天的自由写作,灵感来自同事,在书写中跨年,多有意思呀。最低气温已经低至零下十度,现在的气候,是典型的北京冬天,干燥、寒冷、刮风以及明晃晃的太阳,走在户外,不出两分钟,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风吹得生疼。即使是北方,雪也是奢侈的。偶尔下雪时,在温暖的屋里望向窗外,看着雪纷纷扬扬地飘着,感觉整个世界都暂停了下来。路上的行人,融入雪色的背景中。车辆在风雪中驶向家中。生活的节奏,仿佛也因为雪慢了下来。下雪的时候更愿意宅在家里,最好是睡到天荒地老,或是躺到明天仿佛不存在一样,起来时懒洋洋的,要吃一些简单的热乎乎的东西。我喜欢的关于冬天的诗,是这首“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第一次读到这首诗时,很惊讶,因为诗中的画面,从我有记忆时就存在在我的脑海中,没想到千年前早有诗人将它写下。诗中是白茫茫的一片,视野之内有一处简陋的小屋,寂寥的夜晚,狗叫声回荡在无边的白雪中。我想,它是一首关于家的小诗,那个小屋中,一定有豆苗一样的火光,那里的夜晚,一定很安静,雪无声落下,只有偶尔的鼾声和犬吠。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诗中描写的世界,但是我能理解到诗中对于家或是归宿的想象。离家之后,所见的冬天皆有童年的影子。故乡在秦岭淮河以南,冬天依旧阴冷难熬,上小学时冒着风雪走到学校,坐在教室里,手是冻僵的,无法拿笔写字,只能靠课间跺跺脚取暖。手脚、脸和耳朵有冻疮是常有的事。冬天是农闲季节,常是三五个人聚在邻居家烤火,大人们围坐在旧脸盆改造的火盆旁,火光照得每个人的脸都通红,一边聊天,一边添柴,往火堆里放些花生、红薯。不上学的时候,孩子们在外面疯跑一阵,再回屋烤火,把湿了的棉鞋和手套都放在火旁烤得暖暖的,暖和后再出去疯跑。到了饭点,散伙各自回家做饭,没有预约,没有商量,总能不约而同地聚在某个邻居家。那种生活已经离我太遥远了。此刻,窗外零下五度,这里的夜晚无法宁静下来,远处隐隐的车声传来,是夜的背景音,与诗中写到的冬夜截然不同,我的思绪早已从当下抽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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