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年,忙碌得竟然皴了手。 关注到它的时候,已经颇具规模了。不仅手背,手心干硬,连手指背都绽起了细小的皮,布满了招摇着求救的一只只小手。 开始并未当回事儿。一直觉得这皴,是很好养的。 小时候皴得更厉害,局部的裂口会出一点血,黑红色的凝固着。不知谁给我找来了包装粗糙的凡士林油。硕大如肥厚的芥菜疙瘩,完全没有油脂的软滑,硬硬的。用小木棍挖下来一小块,厚厚地糊在那些裂口上,把手伸在灶火前烤。眼瞅着那凝厚渐渐变得明腻流淌,慢慢浸入皮肤的缝隙里,填满那些沟沟坎坎,手背烫痒痒的。这样烤三两天,那皴就消失了,小手搓几下,又白又滑。 那时,妈手也皴。 这个厉害的方法却治不了她手上的皴。我很奇怪。一直认为她没有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所以才没有效果。那可是我自己亲身实验过的,没有效果?不可能! 在多少年后的这个严冬的正月的日子里,当我的皴怎么也不肯好时,我想起了妈。 怎么能好呢?抹的大宝还没有完全融进皮肤,就又到了该动水的时候。厨房的窗总是要敞着的,那总是暴露在风刀里的水淋淋的手,怎么会不皴呢。 后来,我是擦了油脂后戴着乳胶手套做饭的,那皴都不肯好。 妈的手,被水胀得胡萝卜一样红肿着,很多年都是那样。 有一年因为好奇,跑去六汪的医院看医生。那医生着重地提到我的手,我才意识到,我到了妈当年的年龄,手,却不是她那个样子的。 那样每天做,孜孜不倦,融入日常生活,融入生命中。若是这样的毅力这样的坚持,做点其他的什么,坚持几十年,该是早就成功了吧。 她们的付出,却没有可见的成果。若勉强说,孩子是她们的成果,那又是一种怎样的无奈的依赖啊。 不要说什么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这个话题太沉重。 所以,你看,想明白的人不再觉得婚姻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了。不是很多人都那样做的就是对的,谁的人生都只有这一次,为什么要去随大流?用别人的眼光去消耗自己的日子? 新闻中说,首次出现人口负增长呢。 是该用自己的脑袋去想一想的时候了。 你过的是自己的日子还是别人的日子?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老妈打来视频电话。是呀,孩子们几乎是她付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扶养长大的,孩子的事,她怎么能不理直气壮地去“干涉”呢。 爱着,又暗暗地纠斗着。瞒瞒瞒,管管管,至死方休吧。 它是如此的胆战心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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