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经筌卷二 宋 赵鹏飞 撰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 天下所以为唐为虞为成周者王法而已天下所以为桀为纣为晩周者亦王法而已王法行则侯度谨而天下治王法弛则侯度废而天下乱治乱系乎王法王法系乎时君春秋之时时王不能持王法而天下日趋於乱孔子抱王道持王法而不?伸於时寓之於春秋凡春秋之书王以王法正天下也故十二公元年不以有事无事皆书王正月以王法正之也然必书月而後书王事在二月则书王二月事在三月则书王三月事在时则时而不月不月则不书王书王必下有所系则不可虚书春王於文不顺也故十二公之中有月则无不书王者有月而不书王唯桓公而已所以见桓之无王也桓弑隐而自立天下大逆也元年书王以王法治桓也二年有王为天下着王法也望天下有以王法治桓者既而郑伯怙其恶齐陈比其乱滕杞朝之外裔盟之则四邻无复问罪而桓之位定以王法无所望於天下故孔子自三年以往则不书王不独诛桓无王天下无王法也至十年而有三国来战之师三国之来固非声桓之罪而来也然迹若可予圣人不问其情而取其迹故於此复书王因为天下存王法也至十八年桓公有如齐之役而圣人复书王盖以桓之罪虽死而王法所不原也然则宣公亦簒也何以独书王盖宣公之簒宣不与其谋仲遂立之也桓之逆躬自为之在王法尤重也治其重而轻自惩此圣人之意也 公即位 如其志也吾於隐公既言之矣 三月公会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 义有所恃则藐震霆而不惊中有所负则闻足音而心栗桓公贼隐而立惴然怀危惧之心郑庄知其然也疾趋而怖之故郑欲会而桓无不从郑欲田而桓无敢拒桓则不桓矣郑庄果君子乎陈常之乱孔子告於哀公请讨之则讨邻邦之逆不必方伯连帅而後可讨也今有盗焉涂人执而杀之无过也苟要其利而释之则其罪当加於盗一等何则怙恶而且要利也若郑庄者尚足为涂之人哉垂之会郑志也桓公弑立而位未定郑庄知桓之可胁也於是为垂之会而要之桓幸郑人不念隐之好而赦其罪敢不聼乎桓既就会则郑之所欲孰敢拒之然即会而问鲁求田则於辞为不顺故藉璧以假之且两君相见安用璧而郑携璧而来会则假田者岂反坫之间苟言哉郑之素心也桓公幸於得援受寸璧则奉田而归郑寜较两相直邪愚是以知是会也圣人【阙】郑太重而置桓於不足治也说者以为易祊田且祊之入於今五年矣岂至是而责偿哉谓假田因入祊而来则有之谓易祊则非也郑有宋兵不得已而归祊既得鲁援则势不可以责偿今幸鲁有簒逆之隙可以投隙而责地也故以璧假为名而实责偿祊也愚知祊之地未必大於许祊之赋未必丰於许若祊大而赋丰郑庄必不弃祊而假许也许鲁田也刘敞曰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则许乃周公受封之田或以为许田或以为近许之田无所据吾从刘子之说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内不自信者盗之常情也桓公不义而得位郑庄实定之既为垂之好又挈地而赂郑郑固死党於桓矣而桓尚疑郑有以欺之也於是复盟之盟於越鲁志也垂之会郑要鲁以求利故圣人以会书诛郑也今日之盟鲁要郑以固援圣人以及书诛鲁也一字之间而内外之情见矣 秋大水 尧有九年之水而後世不以为尧之疵春秋有一日之水圣人必谨而书之岂责春秋之君於唐尧之上邪开辟之初四渎尚湮九河未濬水行地上时则然也非尧实致之尧何疵哉禹疏九河导四渎而注之海禹功既成六府三事允治自禹之後水出平原则为反常盖五行失性水不润下也夫建皇极修五事则五行得其性而水无不润下者水不润下非人君之责而何春秋书大水者凡九凡以为明王不作皇极不建五事紊而五行失性常雨为沴而水不润下也春秋之君尚何望其建皇极哉圣人书之所以存皇极之教也 冬十月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弑君三十六而及其大夫者凡三及其大夫何累也孔父仇牧荀息皆累也何谓累宋殇之立穆公舍冯而立之冯固自若也未尝一日不谋宋今殇公之弑冯意也则凡党於殇者其能久存乎况孔父亲奉穆公之遗言而相殇者哉故不杀孔父则冯有所不安今弑与夷则累必及孔父也仇牧荀息亦然而或者以仇牧无故而见杀且有弑必有立立之党入则弑之党其能留乎故凡君弑而大夫杀者必其累也然仇牧荀息皆名而孔父独书字君子疑其褒则生义形於色之说此附会也盖孔父吾夫子之六世祖子孙所不敢名也或曰春秋国史其可为私讳邪曰春秋因鲁史而作实非国史也夫子修之於家非若太史氏修於国则春秋者孔子之家史也安得不为其祖讳 滕子来朝【薛杞同义】 事大之礼以谦行谦之实以损谦损之象自卑以尊人之义也春秋小国之君舍谦损之象而不吞噬於大国者几希故滕以侯爵而降称子杞以公爵而降称侯伯子薛以侯爵而降称伯皆自降也非圣人降之非时王霸主黜之也盖明王不作强大者以势陵小邦不啻蠛蠓也一拂其睫则赭城墟社反覆手间耳小国其敢抗之哉然大国之爵不过公侯而已以公侯之礼事之不几抗欤且上公九命侯伯七命车旗衣服各眡其命之数则车服与之抗公执桓圭侯执信圭缫之彩就者三则执瑞与之抗公之服自衮冕以下如王之服侯之服自鷩冕以下如公服则冕服与之抗以朝则执瑞有所不安以会则车服有所不顺势卑而礼尊则朝会於大国非所以事之适所以抗之抗之以犯大国之威其果无患乎今滕子自降以子爵而来朝故无患及秋杞以侯爵来朝归未及国而有入杞之师讨不恭也故其後杞遂降而称伯又降而称子谦以事大国也说者以为滕杞朝桓公圣人以其奨簒故杞以公贬侯滕以侯贬子且薛侯未尝朝桓而乃贬书伯何也不知滕薛杞之爵皆自贬以事大国非圣人贬之也圣人悯之而已悯其势不敌故爵从而降也且以卒葬考之书卒者以外赴而葬者自我会之赴从其国之称而葬者我之称也今三国之君卒皆曰伯曰子自贬而赴於我者然也书葬则皆曰公知非外降之也皆着於经者甚白而昧者不求其旨乃援传以附会之曰列尊贡重故贬其爵以就贡且子产之言曰昔者天子制贡轻重以列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从公侯之贡惧不给也盖制贡以五服远近为重轻侯甸男采卫为列耳郑男服也而使从甸服之贡所以惧不共岂谓公侯伯子男之男乎初不逹理谬生异论君子哂之况以传证经岂所谓学春秋者哉诸儒之说唯孙氏发微为近之然亦未逹乎自贬以事大国之意也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宋督弑与夷而立冯则宋乱既成矣何待诸侯而後成之盖逆贼之命轻於鸿毛危於累卵诸侯一会於稷而督命重於九鼎冯位安於泰山则宋之乱非稷之会不成也然是会也鲁之志居多盖同恶相济盗之常情耳而圣人以齐主会何哉盖盗与盗相济不能保其无危天下之非盗者尚可以议其罪也惟非盗而与盗比焉则盗之心愈安知天下无复议矣则夫怙恶成乱之罪实齐郑陈为诛首然陈尝怙州吁之逆隐四年以卫伐郑是也郑先怙鲁桓之逆元年垂之会是也惟齐则未尝怙乱而於此亦从宋乱焉故圣人以齐主之诛齐侯党恶之罪首於此也既而为讙之会纳女於桓而不耻则今日稷之会不独成宋乱而鲁与共安是一会而成二国之逆其罪可胜诛乎然春秋书会未尝书其故唯稷与澶渊则书其故盖辞不显则罪不着圣人於鲁盖尝为之讳而於此则直书以成宋乱成者平也更平曰成微而显矣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太庙 利者乱之媒也天下尚义不尚利乱何以生唯利萌於中而义晦於利则冒死亡而不顾庸恤大乱哉故督利於得位则冒弑逆而不恐冯利於得国则冒簒夺而不慙桓及齐陈利於得赂则冒党逆之罪而不恤桓从乎乱而得鼎则齐陈郑主会者肯无赂而赦宋哉书鲁取鼎则三国均得赂也以乱平乱而受其赂尚何以为人然鼎在宋而谓之郜本郜之分器也隐十年公败宋师取郜则郜为宋灭久矣前日地入於鲁今日分器又入於鲁然鲁皆取之宋也而圣人必系之以郜器从名也名正而分定分定而天下安圣人之教也桓得是器所谓不义之赂矣而且纳之太庙太庙周公之庙所以累周公者多矣不曰置不曰献而曰纳纳者内弗受也周公岂忍视之哉圣人变文书纳所以为周公诛子孙之不令者以申周公之灵也 秋七月杞侯来朝 义同滕子 蔡侯郑伯会于邓 左氏之说出于野史学经者所不取然时有合於经则君子所不废蔡侯郑伯会於邓左氏曰始惧楚也然以地考之盖合於经邓在南阳逼於楚邓侯曼姓实女於楚武王所谓邓曼生文王者也则邓为楚婚姻之国今蔡郑会於邓则邓侯亦与会是蔡郑必有畏於楚而托於邓也然邓且不能自保庸能庇蔡郑乎至七年经书邓侯吾离来朝诸侯失地名是失地而奔鲁也以朝礼见故不曰奔计来朝距今方五年而失地出奔必楚逼之也蔡郑托於邓而邓先亡则楚之炽盖基於此卒之蔡郑常当其冲无岁不有楚师圣人书邓之会以着楚人内侮之渐而中国不察也 九月入杞 七月杞侯来朝而九月入杞愚是以知其朝礼之不顺也鲁侯爵而杞以侯礼来朝能无抗乎故归未旋踵而兵入其境难哉小之事大也其後会鲁求成而已终桓之世不敢朝也盖惧夫重得罪於鲁焉至庄二十七年既?於鲁而後来朝然不敢称侯降曰伯以伯礼朝也其後又降称子盖职此之由矣虽然大国则然矣而鲁於春秋未为强国又负簒逆之恶於天下不内愧其不正而外责礼於人使杞有中智之君谋於大国而兵之鲁何辞哉惜乎大国首庇其恶而无能申杞之义者於以知势利胜而义不立也 公及戎盟于唐冬公至自唐 诸侯有行告於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勲焉礼也先王制是礼所以闲诸侯之妄举而绳其出入苟行而非义则足踌躇而不进难於告庙也若矫举以告则惧欺其先君而干冥责矣不义而反则顔忸怩而心不宁难於策勲也若饰辞而书则惧紊其史册而不信於後世矣出而惧先君反而畏後世则诸侯无妄行而不踰侯度举为贤君此先王制告行反至之礼意也春秋诸侯是礼存乎亡乎曰文存而实亡矣十二公之中君行一百七十有六而书至者八十二不至者九十四是择其可至者至之至则书於册或饰辞而策勲也故有书行不书至者告行不告至也或至以前事或至以後事或至伐或至会择其可书而书之册也圣人亦因其实而志之此圣人所不必修因旧史而自见意者也其行有善恶因事自见至有久近因时自见行而不义则君子见其恶出而踰时则君子知其危今九月及戎盟至冬而反其出不为不久然以簒夺之君而出会戎人其行之善恶又可知矣隐公亦尝及戎盟然先会而後盟则其盟为安况隐公即位有逊国之心戎未必无所慕而来也先会而後盟外为志乎求盟也今桓公内不自安而有求於戎故书及及者内为志焉耳然戎狼子野心使七首窃发於坛坫间而数桓簒逆之罪吾知其殆哉其至而策勲於庙盖已幸矣此又因行而见其危者也 三年春正月 桓凡十有八年惟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书王而不书王者凡十有四年诸公之年唯事在时则不月不月则不书王春秋之常也桓公惟九年纪季姜归於京师事在时其余则皆在月有月而不书王诛桓之无王也一岁之首诸侯之正朔必受于王故曰王正月王二月王三月今桓直书月而不书王若桓之自立正朔无王甚矣圣人非苟诛桓之无王亦愤天下无以王法正桓者故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书王圣人以王法治桓也然则天下弑君而无王者固多何独治鲁哉盖圣人因鲁史以着王法则凡天下无王者可以类诛也而公羊子附会以为二年书王正与夷之弑定十三年薛弑其君比何以不书王十年书王以为正曹终生之卒而十七年蔡封人卒何以不书王此皆不足据余义已见元年 公会齐侯于嬴 ?姻之义人伦之始也始不正则终之以乱理之必至者也桓之娶於齐不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会齐僖於嬴遂以成婚桓之意盖急於得齐也特因?以固齐援而已不知得齐而定位一时之权也因?以乱鲁一国之患也其後文姜荒淫阳制於隂夫弑於妇盖基乎始之不正也呜呼桓公初岂知其祸之至於此哉夫舜始於嫔二女故书首虞书文王始於刑寡妻故诗首关雎天地始於隂阳交故易首乾坤盖夫妇人伦之始父子君臣继是而後正也桓公苟得?岂复念及此哉然圣人书之所以正人伦之始学者观此亦可以知诗书易春秋盖相为表里也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 春秋虽因文以见义然不稽之以事则文不显苟徒训其文而不考其事吾未见其得经意也春秋始隐终麟独书一胥命说者疑其罕书则谓其寓襃贬必深或以为襃则直举之三王之上谓不盟不誓约言而退为近乎古或以为贬则直挤之匹夫之下谓不盟不会以草次相见为礼至陋复有求其说於襃贬之外者则又谓齐为方伯之後卫有连帅之职命者上制下之称两不相下而胥命焉是数说者皆泥其文而不考其事非经意也夫齐与卫自入春秋固未尝相比亦未尝交恶然齐尝附郑而卫常附於宋宋郑则有怨矣齐卫固无憾也隐八年齐侯常欲平宋郑故先与宋卫为瓦屋之盟既而郑不肯平齐复从郑卫亦复从宋齐卫各从其所主亦尝兴兵焉十年齐从郑伐宋卫亦从宋入郑齐卫各附其所主而已实未尝有怨也至桓二年宋殇遭华督之祸则卫失所附齐郑又会於稷以成宋乱焉宋既附於齐卫复何憾哉故齐欲成好於卫卫亦愿和於齐盖初无雠怨无事乎参商以虚相背也於是遂胥命於蒲无仇可解安所俟乎盟两君为志不可书曰会故以交相见而书之曰胥命焉事与文自相表里安在夫立异论以求意於经外哉然则胥命是乎非乎曰何问是非胥命者平之别名也非有仇而释怨故不可曰平平者初有所不平也今齐未尝伐卫卫亦未尝伐齐初无所不平也徒以各附其所主而未通好焉故书曰胥命而已不可谓襃亦不可谓贬若以为襃则卫宣之淫烝齐僖之交乱果有近古之风乎若以为贬则不交兵不盟誓两相求而交好又何罪也故夫胥命者更相求通好而已 六月公会杞侯于郕 春秋之君小国从大国之会顺也而大国会小国必寓曲折於其间君子不可以不察鲁之会齐晋势也会郑卫敌也会小国者盖鲜焉唯此年会杞六年会纪十二年会杞莒十七年会邾会小国者独桓一公耳其余十有一公无有会小国者会者外为主何小国独敢抗桓而会之盖桓之簒有所不安实有求於小国又惧小国之不心服也故小不顺则胁之以兵及其有所恐而求成也则又屈己而会之以结其心焉其於杞纪邾皆然也二年杞侯来朝以其朝礼有抗遂兴九月之师杞小?而受鲁之重兵能无恐乎然欲再朝鲁又疑其重得罪故不敢朝而寻会焉外虽若抗内实有所恐然桓亦不以其抗而出会之者所以结其来附之心也不然桓无求於杞肯屈己会之哉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公子翬如齐逆女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公会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 求?之礼有媒灼存焉公所不当亲而亲之乃会齐侯于嬴逆女之礼诸侯亲迎焉公所当亲而不亲乃以公子翬往吾以是知桓公真相鼠也然送女之礼父不下堂母不出祭门齐侯送女而至於讙桓公初不亲迎也至是闻齐侯之亲送则其势不得不亲受之故会於讙焉是婚姻之礼颠倒错乱无一是者齐鲁盖一律矣虽然圣人岂责礼於簒逆之鲁而问仪於不令之齐哉盖大婚之礼不可不正特书之以垂万世之典也先王重?礼非苟以多仪为悦也盖礼轻而色重则淫佚从之故多仪所以制淫佚也齐鲁一紊婚礼卒之二国之乱皆基於此使太公之後有禽兽之行周公家室坠睢麟之风其可哀也已孔子书之非苟以正?礼抑亦为太公周公行大司马之法以快其在泉之愤也公子翬在隐则去族於桓则书公子於隐去族则王法之正也在桓称族一人之私也鲁以为贼而桓以为贤鲁欲诛之桓欲贵之国人岂能抗其君之私哉故圣人亦以其私而书之以见意也至於夫人或称姜氏或称妇姜妇者有姑之称仲子已卒桓无母故称姜氏或以为称妇者已成礼也杞伯姬来求妇亦已成礼邪穿凿之论污人齿颊吾讳闻之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致女也年书弟吾於隐七年来聘既言之 有年 天生蒸民不能自治也笃生后王君公以治之则凡后王君公皆天所建也唯天所建故善焉天必遗之祥以彰厥德恶焉天必示之变以警其?若桓宣者岂天所建哉簒千乘而得千乘世无明王天讨不行天固不能自诛之则宜其得凶荒水旱而示之变今乃於桓宣独加之有年何哉盖桓宣初非天所建纵而不诛者时王方伯之罪也非天置之也故天以不治治之若曰桓宣则不容诛矣而鲁民何罪鲁民天民也而鲁君非天所建也故隂隲其民而不治其君此天意也则夫有年治世之常也而乱世之祥也然则成王有年亦常事矣何以颂於诗盖颂者扬君之盛德在国家以为常在民以为美而歌之耳非桓宣有年之比也桓宣有年春秋以为祥而书之所以见天之不治桓宣而待之以不足诛也则夫不诛者乃所以深诛之欤然则二百四十二年间有年固多而不书者以为常事不书也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蒐狩国事也非君一人之私也春秋书蒐者五书狩者二蒐不书公而狩书公则公之私也非国事也古者寓兵於农耕耨之农征战之兵一也战非不教而能故先王因田猎而教民战然必以农隙而讲之非时则妨农也必有苑囿以行之踰苑囿则夺民利也礼仲冬教大閲遂以狩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也则桓公之狩为得时矣圣人何以书之盖鲁之囿曰大野桓不狩於大野而狩于郎郎今之单父鱼台是也其地近於宋因狩猎而至於宋境桓之志?矣故圣人书公以见意如公矢鱼于棠之类是耳是桓公特假狩之名以盘游於远非必主乎教民战也虽时其能逭圣笔之诛乎至庄八年则因治兵於郎昭公九年筑郎囿其後遂为苑囿田猎之地原其始盖基於桓公初狩於此地以啓之论作俑之罪在春秋又当何如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庆赐刑威王者所持以驭天下之权也春秋之世庆赐有滥而刑威有所不敢加此周之所以微也十二公之中书王臣下聘者凡八聘隐者二聘桓者三聘庄僖宣各一聘羣公在所不问也聘桓宣何为哉桓宣之罪在司马九伐之法放弑其君则残之周室之微九伐固不能行矣而尚何聘邪就二君之中桓之罪尤着而天王聘之尤亟以是知周之不君其自取微弱也宰有冢宰有太宰有小宰冢宰兼三公宰周公是也太宰字而不名渠伯纠是也小宰士大夫兼之故名咺是也渠氏伯纠字如公弟叔肹之类也或以为爵或以为名皆非是吾於祭伯既言之 阙秋冬 阙文也圣人修经之後传授脱之何休附会以为桓无王故贬去二时且去二时何足以见贬此妄说也使四时具遂为襃桓公乎十二公之中唯桓一公最多阙文四年七年皆阙秋冬五年春正月甲戌之下阙事并甲戌己丑书陈侯鲍卒十二年十一月一月之中两书丙戌十四年夏五阙月十月日食阙日阙文惟桓公为多愚意秦火之後偶於此多阙矣後人不敢辄加以为圣人不刋之典不可改易也桓公上不书王者凡十有三黎錞亦以为阙以此推之其或然邪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 甲戌之下阙事也左氏以为再赴踈矣就使再赴不过再以卒之日赴也岂以一人而作二日卒邪公谷之说皆不可读先儒盖疑甲戌之下有陈佗杀陈世子免一事六年秋书蔡人杀陈佗佗杀世子而自立经初不书而直书杀陈佗若无张本故疑甲戌之下必书陈佗杀世子也然君子不敢辄益之阙疑可也 夏齐侯郑伯如纪 诸侯相朝三代之典圣人无絶法也自入春秋齐郑大而纪微春秋诸侯以小朝於大则有之盖未有大朝於小者以大朝於小此必有诈谋谲计寓於其间不可不考也纪於齐为西邻地逼於齐齐盖有并吞之志也久矣以兵?之则兴师无名惧有所不胜故胁比郑伯而朝纪将掩其不虞而袭之且郑距王城远於纪若於纪无所利焉故齐胁而与之俱致纪於不疑也而纪以微国一旦二大国之君无故而朝纪能无疑乎疑而备之齐不得志而还呜呼齐僖之心盖山川丘陵也吁可畏哉圣人恶其假礼以为盗故虽外相如亦不略其诛之重也凡诸侯相朝皆书如如公如晋如齐皆朝也不曰朝而曰如尊天子也唯朝王则曰朝公朝於王所是也尊内则曰朝滕薛来朝是也外诸侯朝则曰如盖非盟非会而如其国非朝而何然外相如唯此与州公如曹而已州公寔来故书齐郑如纪从赴也纪婚於鲁而来赴故书於策圣人因策书而不略以着齐侯之恶焉盖为纪侯大去其国张本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徵兵也郑伯不庭王将伐之召兵於鲁故使仍叔之子来聘然郑比於齐齐庇於鲁鲁蒙齐之庥其忍叛齐以伐郑邪故天王有命鲁有所不从宁逆王命而不敢逆齐之懽心秋王师伐郑所从者蔡卫陈而已鲁不在也则仍叔之子聘为虚行矣在周之西牙璋起而诸侯之师云合响应以敌王忾义旗所指无征不克今以王臣来聘其礼隆矣而兵卒不出私党重而王命轻卒之王师败於郑鲁罪也盖三国见鲁不从其能极力以抗郑乎则败王师者鲁也仍叔周大夫曰仍叔之子未命也未命而将王命王命轻矣此所以得鲁之不从也 葬陈桓公 城祝丘【不时】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 亲征非平世之事也武王创业则亲征宣王再造则亲征盖立威天下以定祸乱也故成康平世则不闻亲征有大司马之法在也周衰大司马之法不行天威不宣於天下一人之忾诸侯不敌而王自敌之盖有所不得已也郑伯再不朝在周制贬爵削地足矣征之暴也而周之微虽贬爵有所不从令削地有所不受命故宁征之使诸侯翕从遂以夷郑而周之威令因是复振则兴周室者未必不属桓王也不幸齐比於郑徵兵於鲁鲁畏齐而不从所从者三弱国而已三国者又不能无畏齐比郑之心盖二年蔡尝与郑会於邓三年齐卫又胥命於蒲此年陈佗杀太子而自立其畏大国之心尤惴惴矣天王有命虽三国不敢不从而从之实不情也故不能躬擐甲胄而以微者行卒之临戎不战而北以重挫皇灵而益周室之弱其罪为何如或者乃以书人为襃盖不稽於经不知三国比郑畏齐之故徒观其从王之文疑若可褒也噫圣人一书伐郑显则诛三国隐则诛齐鲁三国之罪显故书人足以彰之齐鲁之罪微故二年书稷之会此年书齐侯郑伯如纪而後见齐党於郑三年书讙之会此年书仍叔之子来聘而後知鲁畏於齐其罪顕者诛之轻盖有所不得已焉三国是也其罪微者诛之重盖怙私党而逆王命齐鲁是也求春秋当求之微然後能发圣人之深藴不然徒区区求其文吾未见其得圣意也 大雩 史记鲁世家周公卒成王亦让葬周公於毕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成王命鲁得郊祭文王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襃周公之德也雩旱祭天子诸侯均得雩天子雩上帝及天下山川尽举而祭之诸侯雩封内山川之在祀典者故天子曰大雩诸侯曰雩鲁用天子礼乐故亦大雩然则僭乎曰僭说者以成王康周公故赐鲁以天子礼乐此汉书杂言也刘敞辨之曰鲁惠公使宰逊请郊庙之礼於周天子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後在鲁实始为墨翟之学则赐天子之礼始於平王用天子之礼始於惠公也愚得斯说窃以为成王周公之一快不然成王贤君而负失礼之罪周公圣人而干犯礼之讥吾知其必不然也然则郊禘皆始於惠公矣雩有二龙见而雩常祭也旱而雩非常也春秋常祭不书书雩二十有一皆旱祭也书雩以见旱而民稼不可不忧也 螽【书灾也】 冬州公如曹 六年春正月寔来 州公王臣也何以知其王臣盖天下诸侯非二王後无称公者杞以夏之後宋以商之後故爵以公其他虽周公太公之子孙国於齐鲁皆侯爵而已唯天子三公称公祭公虞公虢公与此州公是也州寰内采邑也公爵也州邑即河内州县其初盖苏忿生采地至是为州公食邑左氏乃以为淳于公且淳于公则杞公耳淳于隶今密州杞後迁於淳于世或以地称之如东楼公之类是也左氏不知遂以淳于公为州公不知诸侯非二王後非天子三公无称公者其不逹理一至於此邪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六年寔来赴也州公其实来鲁而中道如曹也以地考之鲁南邻於曹西逹於周王臣来鲁必经曹卫之间州公盖本来鲁矣中道而朝於曹故先书州公如曹而继书寔来文相承也然则书州公来足矣何必烦文而书如曹哉此鲁史册书之旧也鲁史迹王臣之实而书之圣人亦不没其迹唯寔来则圣人简文以承上也所以见夫王法不谨王臣外交於诸侯而无顾惮一出而交二国也其义盖与隐元年祭伯来之义同吾既言之矣或以过我故书且自周来曹自曹来鲁势也安有过我复如曹既如曹复来鲁何州公往来还返之不惮劳也或又以寔为州公名谓失地之君称名此又求其义而不得穿凿至是邪○杞初国於陈留今之开封是也桓六年迁於淳于淳于在今之密州其迁也以其地称故曰淳于公如东楼公西楼公之类其实皆杞公也杞禹之後以公爵故称公是年州公如曹左氏不识因以为淳于公事偶同年谬以甲为乙也不知州公自是畿内王臣称公天子三公也州地在畿之西其先苏忿生之田十二邑之一也即今之怀州州县是也 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 纪之求鲁何谋之浅也齐萌图纪之心纪欲自存何术哉礼而已矣内以礼治其国使无衅可乘外以礼事大国无犯其怒孟子曰以小事大者畏天太王勾践是也未闻太王求援於外勾践借资於大国也纪之求鲁徒以鲁?於齐睦於齐必厚不知鲁托於齐盖亦巢幕之燕矣鲁以不义求人庇已不暇何暇庇人哉齐欲吞之鲁欲存之犯齐怒也则成之会纪适所以怒齐而速取祸矣何益於大去其国哉 秋八月壬午大閲 大閲四时閲兵之名也周礼仲春教振旅仲夏教茇舍仲秋教治兵仲冬教大閲然必因蒐狩而行之未有非蒐非狩而直大閲者此直书大閲谷梁所谓平而修戎事者也平而修戎事正乎曰不正先王因田猎而讲之示不玩武以农隙教民战而已今无事而大閲庸为正乎况大閲以仲冬而行之六月徂暑之时可乎夫四时均教兵也而名不同礼不一者盖因民之劳佚时之闲剧而制详略焉大閲罄三军尽举而閲之所以必於仲冬民事既闲可以并閲而无妨民也今六月耕耨之时其能无妨於农乎圣人书之一以着其非时一以见其无事而徒閲劳民甚矣说者以大閲为僭天子之礼愚谓大之为僭惟大雩为然大閲閲兵之名与治兵何异庄公治兵以为常而桓公大閲以为僭何邪 蔡人杀陈佗 陈佗杀太子免自立而经不书君子盖疑之然以类求之陈夏徵舒弑其君而楚人杀陈夏徵舒圣人与其讨贼之辞则陈佗必逆贼无疑然杀世子免不书者陈不赴也或曰前年甲戌之下阙文耳蔡人杀陈佗书者蔡赴於鲁也然则陈之贼蔡讨之可乎曰可?之人杀之可也而况诸侯乎得讨贼之义也不地杀於蔡也不爵国人不君之也国人不君之而奔蔡蔡人杀之 九月丁卯子同生 公子均子也而世子生必以礼举之何邪圣人於此所以正名定分杜乱源也世子之位自襁褓而定则乱臣贼子何所窥觊哉古者植遗腹朝委裘而不乱者分定故也鲁自惠公并妃匹嫡隐桓之生均不举以礼嫡庶不辨以兆前日之祸今桓幸有正嫡又能举之以礼而史书於册圣人於是其忍削而勿録哉则子同生盖以喜书也鲁自是而後得其正矣虽然桓以簒得国桓既不正子安得正呜呼使世有明王贤伯以正桓之罪立隐之子斯正矣今既不能而桓君鲁者已六年使不幸桓复不能辨嫡庶则鲁之祸无时而息也幸桓有正嫡周公之後遂杜簒遂之门可不为周公庆乎故桓之逆圣人诛之於即位之初而子同生圣人盖喜鲁之有正嫡也 冬纪侯来朝 春秋以小事大爵尊而礼抗者皆降爵而朝之杞滕薛是也故三国虽微而介於大国之间卒与春秋相终始惟纪也知齐有并吞之心不能以礼自卑抗然以侯礼朝徒知求援於大国不知其犯大国之怒者盖自来朝始纪鲁婚姻之好有所不责而其朝齐齐肯恝然忘心哉齐为侯爵而纪以侯礼朝吾不见其顺也圣人於其朝鲁也书侯则知其朝齐亦然矣则夫齐之灭纪未必不责其抗而纪侯不逹权卒至於亡在当时纪固强於杞滕薛然其谋自全之策不及三国远矣故不免於亡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咸丘鲁邑也杜云高平钜野县南有咸亭今隶济州传曰西狩於大野大野鲁之苑囿即钜野周礼河东曰兖州其泽薮曰大野鲁国於兖则大野为鲁之囿明矣猎於大野因火田而遂焚咸丘焉则何以不书火田曰礼记昆虫未蛰不以火田周之二月夏之十二月也闭蛰之後火田之时也得时不书所讥者焚咸丘以咸丘逼大野因火田而延及於邑也公谷以为火攻且咸丘内邑何攻之有又以为邾咸丘夫春秋书地未有不系其国者宋彭城是也故虽在楚必系之宋岂有邾邑而不书邾咸丘邪不书邾後世安知其为邾邑也圣人作经必不如是之晦然则焚咸丘无贬乎曰贬贬淫猎也猎不至於焚山而况焚邑乎邑人民之聚也攻兽而灾及於人甚矣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刘敞以为用夷礼】春秋诸侯以小朝大势之常也滕薛纪杞谷邓牟葛皆小国也然君子不於小国求其义而区区於桓公求襃贬且小国岂独朝桓公哉前乎此则朝隐後乎此则朝庄以至齐晋宋楚莫不皆朝之势卑国弱则谦以事大何择逆顺邪则书朝不为桓公设也学者当於小国求其义然来朝未有书名者而谷邓书名说者以为讥不以礼也夫春秋之时周礼在鲁岂其弃礼而鲁是朝诸侯不名惟失地名薨则赴以名谷邓生名失地也何以书朝而不书奔以朝礼见谷邓皆在南阳廹於楚与鲁壤地盖辽邈也鲁居於兖谷邓居於邓以职方考之兖邓东南相距几二千里兖距京师六百里邓距京师八百里合千四百里之遥其间越蔡越许越陈越曹越宿及邾而朝於鲁何益哉盖为楚所逼失地而奔越大小七国而不见容者惧楚也至鲁远於楚而容之故朝於鲁以朝礼见故书朝以失地故书名说者不求书名之意而惑其来朝之文疑其朝桓为逆而不知其失地而奔不然以千四百里之远岂交邻之义终春秋之世而不见於经岂遂不交於诸侯乎则知其?於此也何以不书?不告也二年邓之会邓盖惧楚而求蔡郑蔡郑亦求於邓而交会焉距今六年而邓卒为楚所逼出奔於鲁谷亦从而灭楚日益炽矣而中国杳焉无以为备圣人岂苟书谷邓之来哉盖忧中国也 阙秋冬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春秋不书常事然不因常则无以见其变则亦或书之大事於太庙有事於太庙常也所以书者谓跻僖公万入去龠书也春祠夏礿秋尝冬烝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也则正月己卯烝常事也所以书为五月丁丑烝起也礼有时不时则失礼礼有节烦数则失节烝冬事也田狩之後备物以祭故四时之祭惟烝为甚腆盖非冬则物不可得而备今正月而烝礼也若五月之烝此何为也哉夏之三月物华而未实禽兽孕育之际安得物而备之则夫五月之烝非暴殄天物不能也且冬烝而春又烝则烦且数冬备祭而春又备祭则为不典故圣人文起於此而义在彼故曰为五月烝起也 天王使家父来聘 命鲁主?也鲁将为纪谋纳女於王王使家父来聘言娶於纪也故冬祭公来逆后 夏五月丁丑烝 秋伐邾 桓公之逆大国之会於今盖六年而邾仪父以附庸独不朝仪父盖知义者也隐有逊千乘之心则即位三月仪父来盟桓有簒逆之恶则定位六年仪父不至非义何恃哉桓公愤其然故无故而伐之责其不至也然邾终不即至迄十五年因牟人葛人之来不得已而与之俱而後朝焉愚以是知义之果可恃也桓以不义而伐人之国用兵何名哉故不书公不书师而见贬 冬十月雨雪 此记非时也夏之八月岂雨雪之时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王娶於纪非王意也鲁意也齐将灭纪纪托於鲁鲁心不忍抗齐势不能庇纪於是为之谋而俾纳女於王托王为重焉谓齐虽怙强必不敢?王后之国以负大逆之名于是鲁为主之而俾王娶之盖由五年齐郑如纪纪不胜其恐而求鲁益急六年夏会於成秋又来朝故鲁为是谋春天王使家父来聘盖谋?也今祭公来初不为逆后请期而已而鲁知齐谋纪益深因不及反命而俾祭公遂逆后於纪故圣人以遂书非王命也鲁命也以鲁之命而祭公得遂事之罪可乎盖祭公天子三公甘废王命不能逆鲁之意庸得为无罪且王后奉天地宗庙社稷之祀者也而以私谋娶之以私谋逆之可乎圣人一书逆后之事而包数义於其间诛纪鲁之私谋责祭公之遂事戮齐之怙强伤周之失礼愚以是知春秋非吾圣人不能修也虽纪托於王卒不免於大去然齐僖因此盖有所忌终其身不敢犯纪纪虽从鲁郑败齐师而齐不敢报怨既而僖公即世而灭纪者齐襄也则纳女於王尚足以延纪数年命虽曰下策其谋不为不深也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大?人伦之本而天子娶后以奉天地宗庙尤不可轻然其礼惟昬义着士昬六礼而天子之礼无见於经者诗载韩侯娶妻文王亲迎皆诸侯之礼尔唯春秋着天王大?之礼然亦因事而见礼焉凡诸侯逆女称女入称夫人而天王逆称王后归称女天王以大夫逆后无贬而诸侯以卿逆有讥此礼之所以异也天子以四海为家而后有母临天下之道天王有命在纪则纪姜已有母天下之道矣而逆之自天王往也故以王后书尊王命也纪姜未见宗庙未觌君子则纪女而已而其归自纪往也故以纪季姜书不敢以后自居顺以聼命也此礼也唯天子则然而诸侯则异矣故逆称女入称夫人逆称女女在父母制於父母安得以夫人称之入称夫人既配而後得称夫人也若夫诸侯礼均势敌则必亲迎韩侯文王是也天子无敌於天下四海无客礼则势不得屈而亲迎故以卿大夫行然则祭公刘夏宜无贬何以讥盖祭公三公坐而论道者尊不当行刘夏士也士贱者微不当往讥所使非所宜非讥不亲迎也况祭公之遂事不可以无贬故上不书天王使而下书遂恶其专也然侨如遂逆女於齐至皆书以而纪姜归不书以盖后将母天下非祭公所得以也故使若纪姜之自归此又天子诸侯之别也 夏四月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世子朝会礼乎曰礼之权也非正也事有出於不得已故亦不得已而用权周官典命凡诸侯之嫡子誓於天子而摄其君则下君之礼一等未誓则以皮帛?子男此权礼也君疾或耄则以世子摄朝会故有是礼然朝会有所不可废而後以世子行或方岳之朝或牙璋之召此礼之不可废者不幸而疾且耄故以世子摄之今曹之朝鲁非有旦夕之急也非王礼之不可废也况世子一国之本而曹伯以就尽之年羸然在疾而世子不在吁其殆哉使不幸未及还而终生卒则国非其国也父子颛蒙一不念此俱履危道曹伯不虑而使之世子不辞而遂出吾窃为曹之社稷忧幸终生至春而就木不然奸臣窥之暴客乘之振铎之嗣仅如綫矣秦之亡也以太子扶苏不在权移斯高遂以剿灭始皇奸雄虑不及此盖既焚六经不知春秋也不知春秋乌得不亡 十年春王正月 桓自二年书王之後不书王者凡七年至此复书王何哉幸有郎之师也自桓之簒大国会之小国朝之无一人称兵於鲁者同奨簒也至是齐卫郑始来战于郎虽然郎之师岂真问桓簒逆之罪哉而圣人以迹取之不究其情也虽以他衅来而迹实加兵於鲁盖愈乎盟而会之比而朝之者也故圣人与其迹而以自战为文明鲁无辞不可得而拒也是以正月先书王幸王法假是而犹存也盖前乎此未有以兵加鲁者惟此其始也说者求其义而不得或拘乎数或考乎外谷梁以为正终生之卒且五年陈侯鲍卒亦在正月何以不书王或以十年为盈数夫无王之罪日月可诛何待盈数邪刘敞又以为三朝之节且援周礼侯服一岁一见甸服二岁一见男服三岁一见采服四岁一见卫服五岁一见鲁采服也至是三不朝矣三不朝则六师移之故讳而存王此亦附会尔且王畿之外五百里曰侯服又五百里曰甸服又五百里曰男服又五百里曰采服又五百里曰卫服则采去王畿凡二千里鲁居于兖以地考之兖去东都六百里去西雒千里以西周言之则鲁为甸服二岁一见则桓至此五不朝矣以东周言之则鲁为侯服一岁一见则桓至此十不朝矣所谓为采服与夫三不朝之节无一合者此附会不密罅漏甚大无辞可补者也 庚申曹伯终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会卫侯于桃丘弗遇 卫自宣公即位与鲁盖未尝通也卫尝附宋鲁尝从齐至桓二年宋殇遭华督之祸卫失所依故三年亦与齐胥命于蒲齐既通矣唯鲁未尝会至是将与公为会以通疆场之好焉然卫先已与齐齐於此盖将谋伐鲁必有命於卫也卫得齐命其肯弃先附之齐而从新通之鲁哉故桃丘之会卫侯不至公往会而不遇冬遂有郎之师则夫桃丘之会不遇者齐故也卫宣期与人会中道而变不信固在卫矣然桓簒逆之人而会卫於桃丘桃丘卫地使卫侯因会而执之公其殆哉则夫不遇者公之幸也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春秋书战未有不书及者内书及如及齐师战于奚外书及如宋师及齐师战于甗不书及而以自战为文者唯此郎之战与十二年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而已皆伐者有辞被伐者不得而抗也桓公以簒得国在王法所必诛邻国均可以问罪焉迄今十年无一人称兵於鲁者王法几亡矣今也幸有齐卫郑之师彼三国者究其真情未必为讨逆而来盖元年郑尝盟之三年齐实妻之其不治桓罪也审矣今乃无故而来战其争疆事也不可得而知其怙私忿也不可得而见圣人不问也独是三国毅然加兵於鲁足以快志士之愤而伸王法于久屈故先於春书王而此变文书来战以自战为文志鲁不得与抗矣故春秋书来战惟此而已与夫丁未战於宋盖外内异文而其义一也宋人执祭仲出忽立突以制郑国之权不道甚矣而复责赂于突突不能堪桓公於是凡五会宋公以平之宋卒不从鲁于是及郑伐之宋何辞哉故亦以自战为文曰丁未战於宋外来伐而内无辞故书来战内伐人而外无辞故直书战文异义同也左氏着先班後郑之事於经不可考况事在五年岂有更数载之後而报此小怨哉若然则当以郑主兵安得序齐为首不足?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恶曹之盟同絶鲁也桓不义而得位齐郑实定之位既定而鲁揜然自强不事齐郑又齐郑谋并纪而鲁谋庇之於是二国怒而有郎之师然则郎之师私忿也圣人何以爵之盖三国来战固无辞矣未必不假讨逆为词圣人亦因其词而以爵子之所以存王法然原其情实不为讨逆来也故於恶?之盟复人之初爵之以予其迹终人之以诛其情圣人抑扬予夺其可谓公矣然三国既伐鲁何用复盟盖齐郑忿鲁不事已连卫以伐之而卫尝期鲁为桃丘之会虽因齐而不克往齐郑盖疑卫复与鲁也故盟之则斯盟盟卫也其後齐僖郑庄卫宣皆抵死不通於鲁则斯盟为固矣然以私忿絶鲁歃血要神其为盟诬矣虽固何益哉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秋七月葬郑庄公 郑庄天下之巨奸其脱天诛而死牖下幸矣夫正昼杀人君子以不治治之盖愚而为恶小人之下者也若夫质为小人而文以君子之辞真小人哉时无明王而使斯人得全身於是世春秋其可不作乎姜氏初爱幼子段请於武公将立之武公不从庄於此盖憾其母而疾其弟也憾而疾之宜踈之矣而庄愈亲之母为请京公曰诺段收二邑公不制缮甲治兵公不诘若郑庄之仁且友也而庄实置之於死地以为恶不盈则罪不至於死故稔其恶必克之而後已母子兄弟之间心如丘壑尚何有於他人既而郑被宋兵围其长葛求鲁之援急如风雨而告不以情要之以利约输祊田其实无意入祊也使隐公因其渝平而遂以兵援之则投其诈谋幸鲁有公子翬之徒为之计卒俟祊入而後出兵虽其谋不遂其情可见矣胁齐援鲁而入许逐其君而疆其田乃曰许太岳之胤也吾其能与许争乎使许叔居许东偏攘人之地而文之以义犹曰不与许争君子信之否乎初於鲁隐有同盟之好借资之助至隐为桓所弑庄不能讨而反比之盖以祊之在鲁无衅而责偿也幸鲁有簒逆之罪可胁以责祊故因为垂之会藉璧假许实责偿祊也庄公老而奸谋益深矣齐将袭纪郑实附齐使齐侯独如纪则纪必疑而备之故庄助其奸与齐俱行盖以郑远於纪将置纪於不疑而成齐袭纪之计也幸纪觉之而谋不遂不然纪国为墟矣初桓王贰政於虢盖未絶郑也而庄公帅师入於成周取麦及禾既而?不朝之罪於王王师临之郑扫境来战射王中肩且曰不敢陵天子呜呼上干逆君之诛下?誓母之恶内欺兄弟外欺邻国而尚以好词饰其奸非春秋何以照其隐哉故书克段书渝平书入许书假田书如纪书王伐郑而庄之奸无所逃於笔端不有春秋斯人何惧邪此虽详於传而实合於经愚不敢废故备论之所以发郑庄之奸而明春秋之藴非苟从传也 九月宋人执郑?仲突归於郑郑忽出奔卫 国不可以无节义之臣节义之臣国之治乱系之郑之治乱实系於?仲郑庄死而世子忽立国之经常也宋庄不义以突之母为已出诱祭仲执之求出忽而纳?仲於此以义拒之可也拒而不从死之可也既寡谋浅虑?宋之诱而投其絷懦不能拒怯不能死而致郑数世之乱者仲也方其?宋之诱势不可逭独欠一死矣仲死则宋谋沮而郑乱息圣人尤仲不死故诛其魂於千百载之後以息郑乱然则仲何以不名曰不名所以诛仲也古者国君不名卿老世妇仲郑之老臣受遗辅忽者也故忽不敢名之圣人亦因其字而书之所以深诛仲也然突郑公子也而不系之郑外之也使若外盗之入簒者也何以书归而不书入易辞也?仲立之也忽世子也何以不书世子既君郑四月不可曰世子也何以不曰郑子忽不得子之道也制於权臣不能守其社稷一夫作乱匍匐而逃岂曰能子哉故斥书名其贬重也 柔会宋公陈侯蔡侯盟于折 内大夫之专伐自无骇始内大夫之专盟自柔始圣人皆黜其族以示贬而或者以为未命之大夫且专兵专盟必其国之秉政者也安有未命而秉政者况未命於氏族何与而不书吾於无骇辨之详矣且宋人执?仲出忽纳突何与于鲁而鲁大夫盟之盖宋之於突固以亲而立之也而宋庄岂以亲而忘利者哉必责其纳突之赂也?仲既不能拒之於初忍拒之於终乎仲不能拒而郑之小无以厌宋庄之求故鲁将平之大夫盟宋者一而公会宋者五宋卒不从宋则不容诛矣而鲁何为者哉不内治其国而外平人之乱鲁之君臣其志?矣故贬柔之族以见意 公会宋公于夫锺冬十有二月公会宋公于阚 突以不义而簒其兄宋以不义而责赂于郑二者均乱人也使王法不亡突在所诛宋在所伐而鲁桓抵死会以平之何邪会而平之是成乱也盖桓之与?类聚者也桓杀兄而立突簒兄而入恶同罪均宜其相庇也然宋之立突也初以为恩及赂之不厌也反以为雠桓凡四会两盟而宋不从宋庄固小人而桓不自量甚矣且桓尝赂郑许田以求定位又尝受簒逆之赂器於宋安能禁宋求赂於郑传曰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桓曷自反曰吾何人也其能止宋之贪而禁郑之赂乎一念及此桓当羞死何足重辱圣人之讥哉 十有二年春正月夏六月壬寅公会杞侯莒子盟於曲池 杞莒之怨亦久矣隐公四年莒人伐杞取牟娄自後未尝通也杞莒皆鲁之东邻而曲池鲁地也盖杞莒欲平求鲁而涖之以信其盟故书会会者杞莒主为是盟也然桓五会宋公平宋郑而宋不从桓何足恃哉杞莒之平自相盟足矣无桓公可也公谷皆以杞为纪字误也非是 秋七月丁亥公会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南燕也黄帝之後入春秋盖未与诸侯通于此首与宋鲁盟宋鲁之盟为郑谋也宋不义而鲁不信两无可从者至十三年乃遂从宋与鲁郑战初不交於诸侯存亡未可量也一从是盟有亡证存焉盖小国兵力有限而从不义之役不义之役无时而已也一不从则祸由而生不若初不交诸侯之为安也故兵败之後不复见於经不知为何国所?自谷丘之盟始故圣人书人以贱之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公会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于龟丙戌公会郑伯盟于武父 春秋书盟会未有如是之详者自突之入郑柔会宋公於折公会宋公於夫锺于阚于谷丘于虚于龟凡四会两盟皆为郑谋而已使宋郑可平一盟足矣何以多为今屡盟数会而宋不肯平见宋之贪利不舍无以为人而桓不能自反无以取信於人也今宋既不从可以已矣乃寒前日之盟背前日之会盟郑?而谋伐宋焉宋贪利不悛猜贰不信在所诛也郑?忿而伐之犹曰有词而鲁何为哉鲁徒以为不从已平而助忿兴兵忿者桓之心而兵者鲁之民也桓心则怒而民何罪哉後日之战自今日之盟始故详书会宋一书会郑以着桓之恶 丙戌卫侯晋卒 两书丙戌羡文也此旧史之文欤曰非也作经之後传授羡之而世不敢刋春秋不刋之典也不可改易或以为圣人存旧史之文且两书丙戌何与襃贬圣人存羡文何益春秋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春秋以独战为文者唯此与郎之战耳皆被伐者曲无词以敌之也左氏曰宋无信也杜云尤其无信故以独战为文是也前日五会宋公会者外为主宋意也宋求赂于郑而会鲁何哉托鲁以媒利也宋欲媒利而鲁欲平之赂不可得平不能成于是鲁郑忿其不从而谋伐之伐之固未为天讨也而宋实无词何则立突出忽宋谋也宋之谋徒以突亲于宋而忽非已亲也是亲爱之心也突既立而责赂不已亲爱安在哉五会鲁而媒利鲁知宋无厌而郑无以塞其求也故平之虽桓非君子而其举未为不善也宋卒不从而责赂不已此鲁郑所以不平连兵以伐之宋何词哉岂以赂不足以偿其得位而责郑欤岂以四会两盟卒不能得一金之赂以责鲁欤愚是以知其无词以敌鲁郑也则圣人以独?为文岂不有旨哉而或者反以独战为宋有词愚所不晓也徒见夫内没公不书以为公之耻且外出主名而内不书公则可以为公耻今外书师而内不书公安知非微者哉春秋之法将卑师少称人内不可书鲁人故没而不书盖伐宋者郑意也公盖助忿而已故以将卑师少而从之也然则何以不书会而书及盖突以宋之立已嫌於伐宋推鲁为主也推鲁为主故圣人亦以其欲而书及以见意焉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会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春秋诸侯朋党交扇同忿为伍以鬬天下之兵民何?哉今七国之战圣人盖恶之不出主战以浪战为文也而左氏以为郑与宋战公羊以为宋与鲁战谷梁以为纪与齐战此皆各得其一偏者也七国者鲁纪郑为一朋各有所忿齐宋卫燕为一朋亦各有所憾纪与齐世雠也纪之兵为齐发也宋与鲁郑报前日宋之战也卫与纪郑固无衅而同役者为鲁耳盖以十年郎之战未得志也燕则比宋兴兵责鲁谷丘之盟不信也则七国者皆有所为而战各战其私也然宋郑之怨为近且显苟遂以宋郑为兵首则天下孰知夫圣意本以浪战目之哉故以齐纪为首使後世求其义则知其各有憾也然春秋书战鲜有不地者外之战唯庄二十八年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不书地内之战唯此七国之战不书地皆地於其国也齐伐卫战于卫故不地四国来伐鲁战於鲁故亦不地然卫言伐而鲁不言伐盖齐宋卫燕之师不专伐鲁也适相值於鲁地而战耳故不书伐其文与义自相副无事穿凿也战称爵败称师此又春秋之常尔不足论惟卫惠之出宣公未葬嗣子出从金革之事直书侯而不书子从其称也罪恶自见矣诸侯皆爵而燕独书人僻陋未尝以爵通也 三月葬卫宣公 卫自十年有郎之师此年春同四国来战则於鲁怨为深矣鲁曷为葬宣公刘敞所谓怨不弃义怒不废礼也 夏大水 周之夏今之春水失其性矣吾於元年既言之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会郑伯于? 突之立虽以宋而宋既憾之所与者鲁而已一日失鲁突其能自固哉故求於鲁为专前年之战实受鲁赐而败宋师德鲁益深故今春会公而夏又来聘盖同恶相济舍鲁无可求援者也 无氷 寒暑之变天地之常度而隆冬盛暑立於天地之间者有所不安焉故圣人为之立制秋为备寒之具而冬为祛暑之具周公七月之诗曰?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掦猗彼女桑八月载绩载玄载黄为公子裳故九月授衣为寒具也二之日凿氷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四之日其蚤献羔?韭盖鲜羔开氷为暑具也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凌人斩氷而藏之时而无氷焉则无以备暑矣非徒无以备暑而鲜羔开氷何以荐寝庙外内饔何以供氷监宾客何以供饍馐夏无以颁秋无以刷其为阙礼大矣洪范庶徵曰豫恒燠若君政逸豫则恒燠应之春秋之君勤於政者固无有也则无氷乃恒燠之证欤虽然春秋之世圣人岂望其君建皇极调庶徵邪所以书者为後王逸豫之鍳也世有哲王幸无忽春秋之教则皇极立皇极立则雨阳燠寒风皆时而无无氷之异矣 夏五 阙文也修经之後传授阙之或以圣人因旧史阙之非也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则旧史有阙圣人必修之且阙一月字无与于春秋而徒益後世之疑圣人不为也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 突之立於郑不其危哉内恃祭仲而已国人不欲也外恃鲁而已邻国不与也故祭仲专政于内而鲁傲视於外突皆屈而从之无敢忤也春秋书来盟者凡六皆屈己而求盟於我也突既自危惧鲁或背之则?立无援一失外援则已为匹夫矣故屈己而使其弟来盟焉郑非无大夫而必使其弟则知诸大夫有所不心乎突也既而宋伐於外祭仲抗於内不免于出奔然而复入于栎实鲁之援则今日之盟不为无益於突也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 天子诸侯皆亲耕取其谷而别藏之以供天地宗庙社稷之祀曰御廪醴酪粢盛於是乎出是故圣人重之不然一廪之焚何足志哉今御廪灾天盖示变以警其不诚也然灾才间二日而尝说者皆谓其以灾之余而祭愚以为不然且祭祀必为醴酪必为粢盛醴酪粢盛非谷所成也米所成也则三日之前谷已出廪矣宗庙之礼散齐七日致齐三日安有致齐而谷未出廪哉则乙亥尝非灾之余也灰烬之余豚彘所不能食尚何以荐新於宗庙哉桓公虽庸必不然也灾与尝自二事尔灾以着天变尝以着不时且春祠夏礿秋尝冬烝皆夏时也周之八月夏之六月也六月稼未登场安得新而尝之以陈为新非所谓尝也故书之着不时而紊先典也事偶在御廪灾之後非荐灾之余也不然以灰烬之物尚能为醴酪为粢盛邪况醴酪粢盛岂二日之间所能成者哉不近人情矣左氏以为不害安有廪灾而谷不害者有识者信之否乎 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伐突】 势有所不敌而借资於人盖亦不得已也以宋人之势力扼郑为有余尚何借资於人者哉春秋书以者三鲁怨於齐势不敌齐也则以楚师伐齐取谷蔡怨於楚势不敌楚也故以吴子伐楚今宋之於郑势非不敌也而以齐蔡卫陈之师同疾於郑呜呼不仁哉宋庄也以一国伐郑郑固恐矣乃连五国之兵以扼之是将直造其国都夷其社稷而後已幸郑凭厉宣之灵恃以不冺不然咸林为墟矣且出忽立突者是谁之过欤已立之而已疾之为利也初以为亲终以为雠为利也宋庄利心不戢而宋郑之民何罪宋郑则然矣齐蔡卫陈复何为者哉轻民之命而为他人役何益於己也是以圣人恶之一举而书人君臣同一贬焉其法盖严矣虽然五国均有罪而宋庄不义扼人以衆其罪尤不胜诛虽十有二年郑有宋之战十三年宋有四国之败则报怨固其宜也然而生兵衅者何人哉纳突於郑出正立庶以乱人之国而又责赂不已鲁屡会而屡平之卒不能舍郑何以堪之则前日之师止赂之师也非得已也故二载?皆不敢主兵而以纪鲁为先焉宋不能自反又以四国之兵将举而夷之其用心何如哉夫以人之兵必其君自行公以楚师蔡侯以吴子亲在行也盖不亲之则於情不安而兵不用命则夫宋人者宋公也人宋公其贬不几重乎然二霸之伐楚皆以诸侯之师也而圣人不书以而此书以何邪苏辙曰桓文之用诸侯公用之也诸侯而用诸侯私用之也用之以公人自用也用之以私我用之也此为得圣人书以之意吾从之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车服名分之所系也天子制五器五路以祀诸侯所不可得而有也金路以封同姓象路以封异姓革路以封四卫木路以封蕃国其制有等差其繁缨旗绥皆有常数不可紊也诸侯之有德有功亦时举以为非常之锡书曰明试以功车服以庸诗曰王锡韩侯淑旗绥章是也盖上以之锡下未闻臣以之贡君也禹别九州之贡贵至於金玉贱至於土石皆厎贡而不贡车服其或所以备车服之用者则贡之而车服则不敢贡也盖名分所系非天子不可以制度也桓王不君乃命家父以求车於鲁鲁岂制车服者哉礼曰鲁君孟春乘大路旗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郊盖鲁僭天子之礼则车路之制鲁或存之周衰典礼不修车路不能自制而下求於鲁何以宗诸侯邪夫天下之治乱名分而已仲叔于奚请缨於卫仲尼以为名器不可假人且下请於上犹曰乱名器今天子求於诸侯名器安在哉则周之微非天下叛之周实自坏也呜呼悲夫 三月乙未天王崩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突簒兄而立不正也而圣人书曰郑伯忽奔而复归宜絶矣而圣人书曰世子是皆不没其实以见意也突簒而立乐乎为君也故以郑伯书忽?世而不能守故以世子书圣人岂加私意哉迹其实而已迹其实而善恶自见此之谓也然突入不系之郑而出书郑伯忽出不书郑子而入书世子此则圣人之新意也盖突之入宋纳之而祭仲立之其实非其位也位非其位而自外入簒则疑非郑人也故不系之郑既以簒得位君郑五年矣诸侯会之国人君之则今日虽奔安得不以郑伯书书而复名之是乃所以为诛也若夫忽庄公之嫡长庄公卒国固其国也而懦不能守即位四月位固定矣闻突之入委宗庙而出奔尚曰能子乎故不书郑子然出奔距今盖五年论郑之世统忽实为正今突幸为国人所逼而出奔忽所当入故其归也复以世子书明忽当世郑也春秋抑扬予夺而善恶粲然非吾夫子其能修乎然或书入或书复入或书归或书复归说者遂以是为善恶之判愚以为考春秋当稽其事之正否定其人之贤愚不可以归入之间而遂判之大抵归者缓词外有所恃内无所拒故曰归入者速词外有所胁内得其间故曰入复者本自内出而复故曰复归复入若善与恶则君子当以事求之 许叔入于许 公谷恶入之例于是败矣且许叔何恶哉齐郑无故而入许逐其君利其地居许叔于东偏以奉太岳之祀许之未灭仅容綫矣今天祸郑之虐忽?争衡郑国多故未暇问许也许叔乘间而复许之宗社其又何恶字而不名贤也投机而入速也机会之来间不容髪其可缓乎论者不逹权以为许叔不禀王命而直入焉故圣人书入以恶之噫春秋诸侯之立果一一奉王命邪古者诸侯世子皆誓於天子?世则朝於王而聼命今诸侯世子果皆誓于王乎?世果命於王乎诸侯无事而立尚不禀王命许叔乘机而入乃责其待王命哉使王命未至而郑复安称兵於许许之社稷保其复存乎况郑素拒王命王命至而郑不受许叔将从郑欤从王命欤从郑则违王命从王命则郑兵至其为计益危矣则夫禀王命而坐待?亡与乘机而克复宗社其为谋盖有间矣圣人必有以察之谓许不禀王命者陋儒之说也为此说者盖惑於公谷恶入之例而不稽事之善恶人之贤否也学春秋者安可以例废贤 公会齐侯于艾 齐自郎之战不通於鲁久矣使因是而遂絶则彭生之祸无自而生及齐僖即世鲁复会葬襄公即位遂为艾之盟桓之祸盖萌於此故圣人谨而书之以着复通於齐之张本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邾牟葛皆附庸也附庸而朝大国常尔何以贬为盖诸侯旅朝天子则可旅朝大国则非所以训然滕薛朝隐公则贬在隐公滕薛若无贬辞邾牟葛朝桓公圣人若置桓不问而三国皆书人何哉传曰天子无事诸侯相朝正也则滕薛当无事之际朝於鲁修邻国之好而已隐不当以旅见之故贬在隐公今桓王登遐诸侯不奔丧而旅朝於桓无王甚矣故人三国以见贬圣人岂苟贬三小国哉天下诸侯均与其讥也且鲁与齐卫雠也齐僖卫宣之卒鲁皆葬之而桓王之崩鲁曾不奔丧乃?然南面以临三国之君桓何恃而傲王室哉鲁次国也尚揜然无王则齐晋宋楚可知矣圣人於桓王崩而列书三国之朝鲁所以着诸侯无王之罪此圣人尊王之微意学者不可不察也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诸侯奔而复入不至於国者唯此郑突入于栎与襄二十五年卫侯入夷仪而已然郑伯突名而卫侯不名卫侯衎书复归於卫而郑伯突不书归於郑此正不正之辨也卫侯之出国固其国也林父逐之而立剽不正也故衎入于夷仪待剽之死而已非簒也故圣人不名以别之突之出位固非其位宋立之也突入於栎逼忽而出之簒也故圣人名之以见其恶然卫侯居夷仪复得卫圣人书归于卫明衎之当有卫也郑伯居于栎亦终入郑圣人不书归於郑明?之不当有郑也然则何以知突之入郑盖庄二十一年郑伯卒葬郑厉公则知突自後复得郑也然其闲忽之弑子舋子仪之废立皆没而不书明突之强悯忽及子舋子仪之微弱不能保其存亡也圣人书法可谓微而显矣学者当以类求之而考其异则襃贬自见故愚援卫衎之事而得郑突之罪也 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 会伐未有先地後伐者先地而後伐议所伐也方诸侯会于袲伐栎乎伐郑乎未判也袲宋地聼宋命而後伐也何则宋庄出忽而立突忽固宋雠也既而责赂于突盖三战再北矣则突亦宋雠也今忽居郑而突居栎将伐忽而纳突欤将伐突而存忽欤故先会於袲议所伐也然忽为宋所逼而出奔於雠为浅突两战宋师而败之於雠为深然宋卒伐其浅而与其深者盖突亲也尝赂宋也忽路人也未尝拔一毛以遗宋也宁伐雠浅者而纳己亲者庸讵知突复得郑不倾国以事宋乎此先地後伐之深意先儒皆未之逹也谷梁曰先地後伐疑辞也非其疑也近之而未是宣元年宋公陈侯卫侯?伯会晋师於棐林伐郑亦先地後伐盖晋师已出诸侯之师会之相值於棐林遂同伐郑与此不同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会宋公蔡侯卫侯于曹 再谋伐郑以纳突故会于曹 夏四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 前年宋人以四国伐郑伐?也今日连五国伐郑纳突也前日之伐是则今日之纳非今日之纳是则前日之伐非也宋庄必居一於此矣曰孟子於齐薛之馈受不受皆是也宋庄於郑突伐与纳皆非也突之簒宋固立之也立之而赂不厌则反亲为雠而伐之突之出宋固幸之也幸之而复求赂故忍雠匿怨而纳之宋则在所诛也而鲁之为鲁何其乍亲乍雠邪初突怨於宋则助突伐宋今宋比于突则助宋纳突向背在反覆手之间何哉利而已矣始也突背宋必赂於鲁故从而疾宋今也宋将纳突突必复赂於鲁故屈而从宋向背往来唯利是亲桓不足齿也若夫蔡卫陈前从宋伐突今从宋纳突不能自立而从人为乱圣人亦在所恶也纳突不书纳明突不当有郑非所宜纳也公至自伐郑行饮至之礼也不义而反尚行饮至诬策书矣 冬城向 向即隐二年莒所入之国计其後为莒所?耳地介莒鲁之境上既本非莒邑故莒鲁交争互以为己有而其交争自今日城向始故圣人谨志之以为张本下书十一月则今之城在十月周之十月夏之八月非时也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卫宣烝乱之行吾羞言之然所以贻数世之祸者皆烝乱之故吾忍而论之以为後世戒且州吁之乱卫无君者数月卫人得宣公而奉之以幸康叔之後不冺也不知得宣公乃所以肇卫祸而贻康叔之辱宣公烝於夷姜生急子矣为之娶於齐而美公自取之以生夀及朔宣姜与朔谮急子及夀杀之而立朔朔立四年左右公子恶其谮杀急子而逐之朔出奔齐而立公子黔牟黔牟急之弟也立八年而齐襄纳朔放黔牟而卫始定卫不宁者凡十有五载稽其乱宣公为之也诸侯之重莫重於娶元妃以奉宗庙宣公以千乘之尊为犬彘之行不正婚姻之礼别夫妇之义烝於上淫於下伉俪既非正矣安得嫡子诸子既均庶矣则长为正而子母聚麀安辨长幼此贼杀簒夺之所由啓也今朔之於宣庶且幼也杀长而立能保其无乱乎故立四年而不免於出奔既而致齐襄之逆王命子突之败王师皆朔也究其萌内外之乱皆自宣公为之春秋之法常诛祸首故愚舍朔与二公子而责宣公也诸侯出奔皆名既出则内必立君故名以别之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 齐之图纪于是十有二年矣五年齐侯郑伯谋袭之而不遂其後纪求於鲁不为不多而鲁为之谋亦无所不至然齐於此盖易世矣僖公之为人犹可以义?之而襄公何人哉初鲁为纪谋纳后於王而僖公果不敢加无礼於王后之国以负恶名於天下故纪虽从鲁郑败齐师齐不敢报怨迄僖公即世卒不敢犯纪则僖公犹为畏义者也若襄公则所谓小人而无忌惮者尚何以语之今黄之会平齐纪也齐襄之奸且庸其能奉鲁言乎故春盟於黄而夏有奚之师齐纪于是不容平矣鲁亦无以为纪也盖襄非僖之徒义不可动礼不可闲尚何以平之此纪侯不免於大去其国也 二月丙午公会邾仪父盟于趡 仪父之事业不见於经传观其交隐桓之间而吾得其为人隐有逊国之亷即位三月仪父同其盟桓公簒兄之贼则终身薄之伐之而後朝朝盖不得已也而肯与之歃血乎故盟则会之而後至其不情於桓盖可见矣然今日之盟果屈以事桓乎愚意其载书之约必有不心服乎桓者故秋有及宋卫之伐焉吾因是知仪父者义人也故圣人始终皆字以别之岂苟然哉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齐将?纪而鲁欲平之固犯齐怒也前日为黄之盟齐盖不欲鲁必有以强之故春盟而夏有是战焉奚鲁地齐来伐我而战於奚也何以不书伐不与齐之背盟而来伐也何以不书公卑将敌之也或以没公为公之耻且兵有曲直齐无故而伐我我有词也何耻之有凡师将卑师少称人内不书鲁人故没之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进退死生之际人之所难而贤者以为易然处进退之间贤於人者能之而处死生之际非大贤不能也盖进退之际其於义也轻惟烛於理而不乱远於利而不惑者能之死生之际其於义也重可以死而不死是重其死非义也不可死而死是轻其生非仁也故进退死生均常人之所难虽贤者亦有所不能也是死生尤重於进退蔡季之贤可谓逹进退之理矣而於死生之际盖不能无惑也方蔡桓侯卒而无子季其弟也贵且贤当立而季不欲也去而之陈然蔡季去而蔡之世统几絶於是国人逆而奉之季知蔡仲之後不可以不祀俛从国人之欲而复归焉去也有轻千乘之心归也有?宗祧之义则其进退岂不裕如也故圣人字而不名以贵之书归不书入以善之季之立於蔡蔡人安之也然不幸蔡逼於楚楚方有窥中夏之心蔡适当其冲为国难矣庄十年楚文王入蔡蔡不支也则为蔡侯宜如何死社稷可也而季不能死系累而入楚季之意盖不忍剿蔡仲之嗣不知死社稷而社稷有灵蔡当有以继仲之後者非季所患也故圣人於其归楚也名之曰以蔡侯献舞归责其不死社稷也何蔡季明於进退而惑於死生哉吾是以知处死生者非大贤不能也圣人字之於初以予其进退之际名之於终以责其死生之义不以贤掩过不以过废贤也或者不逹以为蔡季非献舞且蔡季归而奉宗祧如许叔入而继许纪季以酅入於齐以继纪也夫又何疑不然国人召之於陈何以置之哉初字而卒名是圣人襃贬之法也岂可析为二人而紊春秋之法欤学者盖惜夫蔡季之贤而有被执之事故曰献舞自献舞疑非蔡季盖不知春秋之教也 癸巳葬蔡桓侯 五等诸侯卒从其爵葬皆称公圣人盖许之盖葬者邻国与臣子之义也故諡必以公配之内以存臣子尊君之义外以见邻国重同盟之意盖虚名不足以害实教而所存者君臣之义诸侯之好也或者以为春秋乱世故称谓皆僭愚以为不然周公太公之後皆侯爵耳故曰齐侯鲁侯爵也而太公之子孙曰丁公曰乙公曰癸公周公之子孙曰考公曰炀公曰幽公皆成康之盛世亦可谓之僭乎则诸侯葬称公者礼也今蔡桓侯葬而书侯文之误也修经之後传写谬矣盖前乎此宣公葬书公後乎此平公葬亦书公何独於桓侯而不以公配之哉说者穿凿又以蔡季之贤独为其兄请諡於王故独以侯配之正也然则鲁之考炀齐之丁乙当成康之际反不请諡乎岂成康之世容其僭而平王以後反得其正乎此不稽古之说况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葬桓侯三月而葬是用大夫之礼也用大夫礼而葬其君吾不信其知礼而请諡於王也 及宋人卫人伐邾 呜呼深哉鲁桓之心也夫宋鲁卫三国鼎立而邾介於鼎足之间仪父胁义不事桓也其朝其盟皆不情矣故桓恶而伐之鲁伐之邾不西附宋则南附卫桓疑其然也故援宋扳卫而同伐之使邾絶宋卫之附不得不折而从己也桓之谋不其深欤而宋卫固与邾无憾也不察而从之盖亦踈矣不然蕞尔之邾何足以重烦三国之师哉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凡以警惧人君也何休曰是後夫人谮公为齐侯所诱杀去日者着桓行恶为内惧呜呼四海同是日也岂独为鲁食哉休之说固多谬此尤为可笑不日阙文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 呜呼春秋诛乱臣贼子可谓严矣桓之无王十八年之中惟四书而已元年二年书王以存王法十年书王幸有郎之师然天下卒无一人倡义而诛桓今其死矣而圣人复书王何哉盖天下不诛而已诛之也世有明王贤伯当诛其生吾以襃贬代赏罚当诛其死诛死者史官之权也孔子非史官聊寓之於春秋故桓虽死终戮尸於黄壤而不赦此春秋之法也故曰罪我者其惟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愚因是而知春秋之书王非时王也夫子自任也 公会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齐自奚之战与鲁絶者又期年矣今复为泺之会此祸之所不免者也十五年艾之盟不宜会而会是祸之萌也今泺之会不宜通而通是祸之成也无郎之师无奚之战谓鲁以?姻之好常通於齐而不虑其祸犹曰可也今舍前二隙而必与齐通岂偶然哉盖桓杀兄而立天所不容今复通於齐为妻所弑天道好还也岂桓公之智所能及邪盖天诱其衷屡隙而屡通必抵於祸而後已泺之会文姜未至也齐襄盖与桓议致文姜而桓不察果与姜氏如齐入其陷阱也然圣人不书及不书会而书与此变文以见意也盖公与夫人夫妇之间不得言会而如齐者文姜志也非公意也故不书及而书与若曰公不得已而与姜氏如齐也则夫弑桓者姜氏之素谋特成於如齐之日也臣弑君子弑父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呜呼悲夫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 内弑不书地而此书地何也盖事异迹殊不地则不知其弑也不书薨於齐则嫌鲁自弑故书齐以见文姜之罪 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内弑不书葬其书葬何亦嫌於鲁人自弑也盖葬者臣子之义自弑不书葬以见无臣子也今桓弑于齐鲁之臣子安得蒙弑君之名故书葬以见齐姜弑之鲁臣之礼盖自如也 右桓公尽十有八年 春秋经筌卷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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