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龟乐
文//方叙恒 （重庆万州）
我老家在万州区地宝土家族乡政府所在地，是一座有上百年历史的老街，叫地宝滩。发源于利川市谋道溪的泥溪河，与发源于龙驹镇长槽山的雉鸡河在这里交汇后，奔腾不息的河水流到云阳县龙角镇汇入长江支流。我家门前的河滩名叫照龙滩，喻二龙抢宝之意，地宝滩由此得名。蜿蜒曲折的河道，五颜六色的石头，丰富的鱼类资源，几十年来带给我无尽的乐趣。我四岁下河洗澡，五岁开始钓鱼、捉虾，长大成人了也乐此不疲，一有闲暇就下河钓鱼，既能够陶冶情操，又可以享口福。我在故乡时学习工作生活中与河水打交道的故事层出不穷，下面，举几个例子吧。1969年夏天，洪水暴涨，从泥溪河上游冲来一根杉木，在照龙滩回水荡里，我同5个邻居冒险凫水去将杉木套住，水消后抬到街上，当时地宝供销社重修，正需杉木作门市部大门，卖了300元，人平分50元，高兴麻了，那时候50元你说是啥概念？1970年秋天，我和本生产队十几人挑桐油，到泥溪乡粮店去卖，返程经火山峡时，有人提议去砍箫木作锄把卖，原来好几个人带了砍柴刀的。一些人在山上砍，砍下剃光枝丫丢在河里，一些人从水里一根根拖到岸上。那一次搞得大家伙疲惫不堪，当我们把锄把运到地宝供销社生产门市部时，第二天已大亮，每人得了30多元钱，休息后下午照样去生产队劳动挣工分。2010年9月10日教师节，学校在新街“得月楼＂餐馆包宴席，一是欢度节日，二是欢迎本科毕业的女教师冉伶俐。这是地宝小学老传统，迎新送退都是高规格。乡党委书记谭年均，校长冉从辉，副校长许承红及校委会成员频频举杯，与大家同乐同饮，气氛热烈和谐，令我难忘。当天晚上下了大雨，第二天是双休日，我想正是钓鱼的好机会。第二天上午，我准备钓具、饵料，我的邻居丁在华屋前面空地里，藏有许许多多的红蚯蚓，我用挖锄挖，用大搪瓷缸子装，够用了。我不时到小桥上观察泥溪河水消退的进度。下午2点钟，我来到一个叫麻地角的滩口。滩口下方约30米处一块巨石卧在水中，水流形成回漩。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知道鱼儿们在这一区域觅食玩耍。我在三根钓鱼竿的钩上迅速钩上红蚯蚓，以不同角度抛入水中。果然不出所料，鱼儿频频上钩。两个小时已钓到黄腊丁、石斑鱼五十多条。该歇口气了，我点燃了一支烟，又喝了几口茶，心里很是舒坦。不经意间，我看到滩口处一只汤碗大的乌龟正缓缓向下游游来，游到离我几米处潜入水中，我知道它饿了，要找食吃。我急忙提起一杆钓竿，把钩上的短蚯蚓换成长蚯蚓。我想碰碰运气钓这只乌龟。几十年来，我在河里钓了大大小小几十只鳖（即团鱼），还从未钓过龟呢？正想着，这时一根竿尖猛地往下弯曲，我顺势扬起鱼竿，迅速回收钓线，乌龟出水了，它伸着长长的脖子，四只脚在水中划着。离岸边很近了，我伸手去捉时，它脱钩了。怎么回事？是蚯蚓太长了，它吃了食却未吞进钩，是乌龟聪明还是我笨呢？我心里嘀咕着，继续钓黄腊丁。过了一会儿，又一根竿尖向下弯曲，是大黄腊丁还是讨厌的乌龟？我待竿尖连续弯曲时提起竿，慢收线，是乌龟！这小家伙可能觉得红蚯蚓口感不错，又咬钩了。我吸取前次的教训，左手拿起抄网，右手把握钓线向抄网靠拢。就在乌龟即将进网的瞬间，你猜怎么着？它又脱钩了。我气得把空抄网扔在沙滩上，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你说气人不气人？眼看太阳西沉，是放弃还是继续钓？我心里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难得的机会，我振作起来，重新穿好饵料，将钓线抛入乌龟刚才脱钩的水域，又投了几条蚯蚓作诱饵。大约等了10分钟，乌龟再次咬钩了。我双手将竿提出离水面2米时，右手赶忙收钓线，再用力将钓线向身后一甩，乌龟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沙滩上，样子很狼狈。而我心里乐开花哟！这一幕幕被在河对面钓鱼的杀猪匠小张看见，他扯起喉咙喊：“方校长，我给50元钱买来炖猪脚汤要得不？”我连忙摆手，意思是不卖不卖。我把失而复得的小家伙装进竹篮里，扛着钓具凯旋而归，回家一称重刚刚一斤。这小家伙真是与我有缘分，我要好好喂养它，等它长大了放归大自然中。（请关注续篇《放龟趣》）
—— 编审：粟贵贤 ——
作者：方叙恒 生于1952年12月 重庆市万州区地宝小学退休教师 ，曾任地宝小学校长，万县白土区教办主任，万州区五龙中学党支部书记等职，有数篇文章，诗歌发表于报刋和网络。《家乡的变迁》获2021年万州区老干部局征文比赛二等奖。《舞者》获万州区老干部局2022年征文比赛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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