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提到过古村“深巷”,这是农耕乡民因“抱团而居”的一种空间造型。现今,大多消失在时代大建筑的“利维坦”向乡村节节进击中,在尘土飞扬中消失了。同一消失的还有古井。 地球上原本有泉水,但没有水井。它的出现,可能是从钻木取火后,从山洞走出,又在山林间建造第一所茅屋后,又用双手在大地挖掘出的一个窟窿。这个非同小可,他是人类家园最重要标记之一。与此同等重要的,就是在水井旁种植第一棵柳树,所谓的“人类家园”就趋于完整了。 怎样定位水井这个“家园符号”?筑起水井的砖石或围绕的木块、奢侈一点的有“井亭”,这既是艺术造型,把大地窟窿的巧妙修饰,又是“生存哲学”的。当两者被结合到一起,又把柳树融为一体,于是生存与美学就合二为一,这是现代“水龙”的祖先。本雅明说的那个“光晕”就是它的始源性、质朴性和不可替代性。 如果说,水井的“储存性”,解决了无雨干旱时的困境,那么,当人们把“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德~伦理关系投射在水井这个载体时,就被作为一个生存符号成为连接乡民的“纽带”。 水井,表征了人们安居乐业的要素,它终止了流浪漂泊,成为一个有效凝聚的地点。几乎是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水井。 记得小时候,步行在一个又一个村庄,当渴了的时候,就随机在一个水井旁,双手捧起水桶里的水,咕嘟咕嘟喝起来~ 现今,即使在偏僻山村,还有多少古村、古木、古井?这个中华民族生存的“根”,正在被挖掘机抛掉。即使那些“茅屋深藏人不见,数声鸡犬艳阳天”的深山村落里的古井,也被水龙头替代了。 自来水,一种现代化的“流水”,它很脆弱,一旦古井断水,河流断源,人类饮水就被摧毁。唯一的拯救就是退回水井,再也无法后退了,因为这是生存的源点。 我不是顽固的怀旧派,即使历史不可还原,也要顽强的向着某个生存点回溯。尤其是生活在21世纪有了自来水,也里应对古井这个文明生存符号怀有几份感恩或崇敬。 这不是为了别的,对某些重要源点的回溯,并进而审视、反思,而延伸着这条历史长线,只有如此,文明才不会中断,也不会在痛饮茅台或啤酒时,昏头昏脑的迷失~ 我故乡古井消失几十年了,当然有大量的、深达50多米的“机井”,上面机器轰鸣,没有了清澈,没有了倒影,光晕,被机械复制彻底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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